无锡辅仁中学接受中学教育,19岁被清华大学破格录取。
享有“文化昆仑”之誉的钱钟书,是当代“第一博学鸿儒”。有位外国记者曾说:“来到中国有两个愿望:一是看看万里长城,二是见见钱钟书。”把钱钟书看作了中国文化的奇迹与象征。但博学多才的钱钟书幽默、率真的个性更有看点,这里选录数则,以飨读者。 有趣的名字来历
钱钟书1910年11月21日生于江苏无锡,自幼过继给伯父钱基成。据长辈说,钱钟书出生那天,有人送来一部《常州先哲丛书》,伯父遂为他取名“仰先”,取“仰慕先哲”之义,字“哲良”。
翌年,钟书“抓周”。结果他抓了一本书,父亲钱基博为他正式取名“钟书”。后来他成了一个“只要有书可读,别无需求”的学者,竟应验了“抓周”和父亲取名的期望。于是“钟书”成了他的学名,“仰先”就成了小名,家人便习惯叫他“阿先”、“先儿”、“先哥”。鉴于“先”与“亡”近义,又将“先”字改为“宣”。
1920年,10岁的钱钟书入无锡东林小学,父亲为钟书改字“默存”,意为要他少说话。后据夫人杨绛介绍:钟书曾说“其实我喜欢‘哲良’,又哲又良——我闭上眼睛,还能看到伯伯给我写在练习簿上的‘哲良’”。这也许是因为他思念伯父的缘故。杨绛觉得他确是又哲又良,不过他“痴气”盎然的胡说乱道,常使他不哲不良——假如淘气也可算不良。“默存”这个号显然没有起到克制作用。因为他放下书本,又全没正经,专爱胡说乱道。钱家人爱说他吃了痴姆妈的奶,有“痴气”。 痴气率真的天性
钟书打小就爱看书,常跟伯父上茶馆喝茶,伯父花一个铜板给他买一个大酥饼吃,又花两个铜板向小书铺子或书摊租一本小说给他看。家里的小说只有《西游记》、《水浒》、《三国演义》等正经小说。钟书在家里已开始囫囵吞枣地阅读这类小说,把“同呆子”读成“岂子”,也不知《西游记》里的“呆子”就是猪八戒。书摊上租来的《说唐》、《济公传》、《七侠五义》之类是不登大雅之堂的,家里不藏。钟书吃了酥饼就孜孜看书,直到伯父叫他回家。回家后便手舞足蹈地向两个弟弟演说他刚看的小说:李元霸或裴元庆一锤子把对手的枪打得弯弯曲曲等等。他纳闷儿的是,一条好汉只能在一本书里称雄。关公若进了《说唐》,他的大刀只有80斤重,怎敌得李元霸的那一对800斤重的铁锤子;李元霸若进了《西游记》,怎敌得过孙行者的13000斤的金箍棒。妙的是他能把各件兵器的斤两记得烂熟,却连阿拉伯数字的1、2、3都弄不灵清。这倒不是钟书笨,而是他不喜欢数学,以至考大学时数学只考了15分。但因中英文成绩特优,被破格录取。他的同乡好友严宽回忆说:幸亏那时是因材施教,倘校方死抠考分,那么这位“文化昆仑”就有被淹没的可能。
一次雨天上学,路上看见许多小青蛙满地蹦跳,觉得好玩,就捉来放在脱下的鞋里,抱着鞋光脚上学;到了教室里,把盛着小青蛙的鞋放在讲台桌下。上课的时候,小青蛙从鞋里出来,满地蹦跳。同学都忙着看青蛙,窃窃笑乐。老师问出因由,知道青蛙是从钟书鞋里出来的,就叫他出来罚站。有一次他上课玩弹弓,用小泥丸弹人。中弹的同学嚷出来,老师又叫他罚站。可是他混混沌沌,并不觉得羞愧。
钱钟书最怪的是上课从不记笔记,总是边听课边看闲书或作图画,或练书法,但每次考试都是第一名,甚至在某个学年还得到清华超等的破纪录成绩。
孔庆茂的《钱钟书传》中曾写到一则趣事:同学中一位叫许振德的男生爱上了一位漂亮女
生,在课堂上就不住地向女生暗送秋波,钱钟书本来上课就不听讲,他把许的眼睛从不同方向观看的眼神变化都画了下来,题为《许眼变化图》,没等下课就把画传递给其他同学,一时在班上传为笑谈。直到若干年后,居住在美国的许振德每提起旧事,还禁不住哈哈大笑。这也许是钱氏最得意的绘画作品。
他总有些混沌表现。例如他老是记不得自己的出生年月日。小时候他不会分辨左右,好在那时候穿布鞋,不分左右脚。后来他和钟韩同到苏州上美国教会中学的时候,穿了皮鞋,他仍然不分左右乱穿。在美国人办的学校里,上体育课也用英语喊口号。他因为英文好,就当上了班长。可是嘴里用英语喊口号,两脚却左右不分,因此只当了两个星期的班长就给老师罢了官,他也如释重负。他穿内衣或套脖的毛衣,往往前后颠倒,衣服套在脖子上只顾前后掉转,结果还是前后颠倒了。或许这也是钱家人说他“痴”的又一表现。
据杨绛回忆,钟书小时最喜欢玩“石屋里的和尚”。曾听他讲得津津有味,以为是什么有趣的游戏:原来只是一人盘腿坐在帐子里,放下帐门,披着一条被单,就是“石屋里的和尚”。别人都不懂那有什么好玩。晚上伯父伯母叫他早睡,他不肯,就玩“石屋里的和尚”,玩得很乐。所谓“玩”,不过是一个人盘腿坐着自言自语。这大概也算是“痴气”吧。 据说在“文革”期间,钱钟书在“五七干校”曾为了夫人杨绛与一对年轻夫妇打架,杨绛在《干校六记》中亦有记载。从一个普通人的角度,我们并不关心个中曲直,但钱老先生以年迈之躯为妻子与年轻人拼力相殴,其率真痴气让人觉得真实与纯粹,天下有哪个女子可以不为一个敢为妻子出头的男人感动呢?也许正是钱氏曾被神话,当我们看到他平凡的一面时,反而会觉得其“可爱”。 伉俪趣事
1932年春,杨绛考入清华大学研究院读外国文学专业时,钱钟书还是大三学生,但已赫赫有名。新生一入校都会知道他,一年级学生根本不敢冒昧去拜访他。而杨绛进入清华时才貌冠群芳,追求她的男生多达70余人,谑者戏称为七十二煞!但她芳心未许。当她结识这位大名鼎鼎的同乡才子时,文学上的共同爱好,使他俩一见钟情。
1933年初秋,钱钟书从清华毕业后在家度假,还没有把他与杨绛的关系告诉父亲,只是与杨绛书信往来谈情说爱。
一天,杨绛给钱钟书寄来一封信,不巧被钱钟书的父亲钱基博老先生看到了,老先生招呼也不打就擅自拆阅了。待老先生看到信后,对杨绛大加赞赏。杨绛在信中对钱钟书说:“现在吾两人快乐无用,须两家父亲兄弟皆大欢喜,吾两人之快乐乃彻始终不受障碍。”老先生边看边赞:“真是聪明人语。”在老先生看来,杨绛大方懂事,能体贴对方父母,对于不谙世事的儿子来说,是再适合不过的好女孩。老先生为自己一心只知道读书的“痴气”儿子感到欣然,他也不待征求儿子的意见,便自作主张,直接提笔给未过门的儿媳妇写了一封信,把她大大夸奖一番,并郑重其事地把儿子“托付”给她。
杨绛也把钱钟书介绍给自己的父亲,杨荫杭先生非常赏识钱钟书。两人门当户对,甚是般配,本当就定了下来,但结婚前还多一道“订婚”礼。本来,两人完全是自由恋爱的,但还得颠颠倒倒地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钱钟书由父亲领着,羞羞答答地来到杨家,见杨绛的父母亲,正式求亲。然后请出男女两家都熟识的亲友作为男家女家的媒人来“说媒”,然后是订婚。当时杨绛的父亲正值生病,诸事从简,但还是在苏州一家饭馆举办宴席,请了双方的族人至亲好友。订婚礼仪相当隆重。
半个世纪以来,钱钟书杨绛夫妻二人相濡以沫,即使不得已分开,也总是鸿雁频传。这种夫妻之情为他们的健康长寿打下了牢固的基础。据杨绛回忆,钱钟书写《围城》时,她曾自愿包揽了劈柴、生火、烧饭、洗衣等家务。两年里他“锱铢积累”地写,杨“锱铢积累”地读,读完后夫妇“相视大笑”。
1966年“文革”开始了,钱钟书夫妇先后被“揪”了出来。那时候,钱钟书在文学所,杨绛在外文所,同属一个部,命运也相同。每天上班,他俩各自挂着自己精心制作的牌子,自己用毛笔工整地写上“资产阶级学术权威”等罪名,然后穿上绳子各自挂在胸前,互相欣赏。一天,钱钟书在被揪斗中,头发给人剃掉纵横两道,成了“十”字怪头,亏得杨绛一向是钱钟书的“理发师”,赶紧将“学士头”改为“和尚头”,抹掉了“十”字。尽管被批斗,但他们的感情融洽到给人一种“胶着”的亲密感。在被批斗的日子里,他们一同上下班,互相照顾,走时肩并肩,手挽手,被学部的人誉为“模范夫妻”。当时部里的人在背后羡煞了眼:“看人家钱钟书一对儿,越老越年轻,越老越风流!”他们在这场灾难中不消沉,不畏缩,不卑不亢地做人。 后来,钱氏夫妇曾被“流放”到穷乡僻壤。两位老人过着集中营式男女宿舍的日子,但他们仍像年轻人那样悄悄地雪地探亲,隔溪幽会,偶尔聚拢在一起,便美如新婚燕尔。改革开放后,钱钟书夫妇闭门避嚣,专心治学。他们谢绝了众多国内外邀请,过着“很惬意的日子”。 与爱女淘气
1937年女儿瑗瑗出世,钟书爱之深切,经常想着法子逗女儿玩。据杨绛回忆:暑假他们从牛津回上海,大热天女儿熟睡(女儿还是娃娃呢),他在她肚子上画一个大脸,挨他母亲一顿训斥,他不敢再画。沦陷在上海的时候,他多余的“痴气”往往发泄在叔父的小儿小女、孙儿孙女和自己的女儿阿瑗身上。这一串孩子挨肩儿都相差两岁,常在一起玩。有些语言在“不文明”或“臭”的边缘上,他们很懂事似的注意避讳。钟书却变着法儿,诱他们说出来,又赖他们说“坏话”。于是一群孩子围着他吵呀、打呀,闹个没完。他虽然挨了围攻,还俨然以胜利者自居。他逗女儿玩的方式也特别,每天临睡在她被窝里埋置“地雷”,埋得一层深入一层,把大大小小的各种玩具、镜子、刷子,甚至砚台或大把的毛笔都埋进去,等女儿惊叫,他就得意大乐。女儿临睡必定小心搜查一遍,把被里的东西一一取出。钟书恨不得把扫帚、畚箕都塞入女儿被窝,博取一遭意外的胜利。这种玩意儿天天玩也没多大意思,可是钟书百玩不厌。
据杨绛回忆,钱钟书常以女儿为乐。他对女儿说,《围城》里有个丑孩子,就是她。阿瑗信以为真,却也并不计较。他写了一个开头的《百合心》里,有个女孩子穿一件紫红毛衣,钟书告诉阿瑗那是个最讨厌的孩子,也就是她。阿瑗大上心事,怕爸爸冤枉她,每天找他的稿子偷看,钟书就把稿子每天换个地方藏起来。一个藏,一个找,成了捉迷藏式的游戏。后来连杨绛都不知道稿子藏到哪里去了。
钟书曾“痴气”地对杨绛说:“假如我们再生一个孩子,说不定比阿瑗好,我们就要喜欢那个孩子了,那我们怎么对得起阿瑗呢。”
钱锺书主要著作年表
1937《十七世纪英国文学里的中国》 《十八世纪英国文学里的中国》 1941《写在人生边上》 1945《猫》 《人兽鬼》
1947《围城》 1948《谈艺录》 1958《宋诗选注》
1978《古典文学研究在现代中国》
1979《旧文四篇》 《管锥编》
1980《诗可以怨》 1981《管锥编增订》 1984《也是集》 《谈艺录》(补订本) 1985《七缀集》 1988《模糊的铜镜》 1995《槐聚诗存》 1996《石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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