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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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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的故乡

作者:姚占胜

来源:《青年文学家》2018年第02期

可能我真的老了,最近时常想起小时候的事情,时常梦见故乡的山,故乡的水、故乡的人和故乡的事……

老家在貌似很远而又感觉很近的坝上平原,平实的小山坡下坐落着小村子,村子很小,不过四五十户人家。村子前边是三里多宽,十余里长的大草甸子,这就是外地人后来说的大草原。小时候,一到夏季满甸子都是水。水不深,一般刚刚没过脚脖子。赶路的人们只好提着鞋子,卷起裤管在水中行走。一眼望去整个甸子像一面银白而又泛绿的镜子。当地属内蒙古高原南缘,不算一马平川也没有大山,有的不过是较大的土丘而已。村子倚着“后坡”而建,正东有一座圆圆的小山,人们管它叫“圆山子”,正南的山坡叫“大南洼”,离村子不过六七百米,那算是村里最高的山了,说它高是因为孩子们一口气跑不到山顶。村子的西北角有三棵老槐树,夏秋时节老树枝繁叶茂,像三把撑开的大伞几乎遮盖着半个村子。小时候走亲戚,总是草鸡走远路,每当看到大槐树就知道快到家了。时期,不知是谁出的注意,几棵大树被砍倒了。老人们说,那几颗古槐有百十年历史,它不仅见证了村子的变迁,更是村子的风水,砍了它就等于坏了风水。也有人不信,但是不管信不信,從那时候起满滩有水的年头就越来越少,再后来,整个甸子都是干的了。没了水,对靠天吃饭的坝上农村来说,绝对是最要命的。 村南百十米的草滩上有一片洼地,夏季雨水多,那里就成了一个大水塘。入伏之后,那是孩子们玩水唯一的地方。那时候五六岁的孩子,不论性别一律裸泳,一个个一丝不挂地跳到水里,学游泳、扎猛子、打水仗。甚至有些十来岁的孩子也都按捺不住,纷纷跳入水中跟着一块戏耍起来,有些发坏的男孩会偷走女生的衣服,害得她们不敢回家,直到被家长扭着耳朵把衣服送到河边才算了事。再往东几百米就是“马圈河”,它有两三个足球场大小,水最深的地方能达到2米,对于从来没见过大江大海的孩子们来说,那可是条大河。所以也只有十多岁,甚至成人才敢下那条河,小孩子只要往那走,家长知道了肯定少不了挨一顿揍。村子东边有一片榆树林,在我的印象中,那块林子像从来不长似的,我们从小玩到大,它始终还是碗口粗细。 当年虽然条件差了点,但是村村都有学校,我们岁数差不多的30几个孩子一至三年级就是在本村读的。学校坐落在村子中心位置,没院没墙,只有一间半土坯房,大概有五六十平米。一间是一二三年级的教室(四五年级要到大队去读,初中要到公社去读),另半间是老师办公室。教室只有两个不大的西窗户,屋里又阴又暗,墙上到处掉皮,桌椅不是少腿的,就是没面的,用石头垫着,木棒顶着,上课的时候经常有学生摔到地上。最惨的是冬天,学生们不仅要轮流值周生炉子,值周生还得从家里带这一天取暖用的干牛粪。一两个小毛孩子,往往是折腾一早上,手冻肿了,炉子没升着,还冒了满满一教室烟。先生也大多是本村的高中生,那时候的老师,别看都是民办教师,却可谓一专多能,数学、语文、音乐、体育一个人全包,会的多教教,不会的就让孩子做游戏。给一年级讲课时,二年级写作业,三年级复习;给三年级讲课时,一年级写生字,二年级院子里自由体育。孩子们这时可以回家喝口水,还有小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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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还会爬到妈妈怀里吃几口奶。在我印象里,考试很少,基本是按个头大小决定你是否该上高一个年级。记得上四年级时我故意写错很多题,就是不想走去大队的那二里路,可是最后却因为我个儿够高,而“被上”四年级。

六一可以说是孩子们都喜欢的,家里有条件的能穿上一件白衬衣或一双新鞋子;条件不好的,也会把平时舍不得穿的衣服拿出来,毕竟这是孩子们一年当中能真正搞搞运动的一天。像跑步、拔河之类的在学校院子里就可以进行,我印象最深的是跳高跳远。就学校的条件,场地和器械当然都是学生自制。跳高要找两根比较直溜而且一样长短的木杆,从上到下钉上钉子,一根两米多长的竹竿,然后扛着铁锹到附近的树林里去选场地。看好一块平坦的地方,首先是把两根木杆间隔一米七八埋在地下,重点是一定要埋结实,并保证高度一致。然后就要在木杆的后面挖地松土,最后把竹竿挂在两边的钉子上,比赛就开始了。去掉跳高的木杆,放上一块起跳板,跳远的场地也就有了。几乎每年孩子们都忘了名次和一根铅笔的奖品,只是忘我的疯玩,直到把翻了又翻的土踩的死硬,累得东倒西歪才算拉倒。

放学以后,大部分孩子要做的都是打猪草,满庄稼地里的苦菜就是喂猪最好的材料。几个人聚到一起,去找苦菜最多的地块,拔满一筐,然后开始找鸟窝。三四个人散开藏在庄稼地里,观察起飞或降落的鸟。很显然,它起飞或落下的地方肯定离它的窝窝不远。尤其是正在喂食的鸟妈妈,它们会频繁的飞来飞去,为鸟宝宝喂食。当然,也有的鸟很聪明,它在离窝很远的地方就落下,然后从地上溜达到窝里,起飞的时候也是一样,先跳出窝窝,溜达很远才起飞,给人以错觉,这种鸟人类就很难捕捉到它,像百灵、画眉就属于这一类鸟。鸟窝的精致让你赞叹,以至于根本不忍心去破坏它。在田埂略高却又相对隐蔽的地方,先挖出一个直径约6公分,深10公分的圆型小坑,里边用一根根细软的干草铺垫起来,整个草垫差不多有两公分厚,拿起来像一个用草编成的茶杯,想用手撕开它都很难。尤其是它的外沿口,像织毛衣收边似的,编织的结实、整齐、美观。窝窝门口向外整齐的洒落着约5公分宽的小土块,这可能是防水的需要,可见鸟儿为建窝下了很大功夫。鸟蛋一般有4枚,除了很小的孩子,一般没人祸害它们。只要找到了鸟窝,之后基本每天都会往那儿跑,看着几个蛋蛋变成拇指大小的鸟宝宝,一听到声音它们以为妈妈回来了,就会争先恐后的伸长脖子张大嘴巴找吃的。听老一辈人讲,很早以前,为了生计,村里也有专门靠捣鼓鸟为生的。他们成天呆在草原和庄稼地里寻找鸟窝,把出壳满7天的百灵幼崽抓到家里喂养,然后教他们说话、唱歌,一般高手也只能在10只幼鸟里训出一两只,而一只能说会唱的百灵鸟能换一旦粮食,可见百灵的珍贵和兑鸟人的不易。玩够了大伙儿就把筐扔到河葫芦里,用一根绳拉着漂起来筐子往回走,那要比用胳膊挽着筐走好几里轻松多了。有的小伙伴没带绳,干脆抽下裤腰带拴在筐上当绳用,裤子就直接披在肩上,一边耍水一边拉筐,运气好没准儿还能抓到一两条蛇鱼(泥鳅)。草甸子上一片片的布满了地皮菜,我们都用脚丫子抠着玩,当地人是不吃这些东西的,大家都管它叫“羊能带”。

秋后,水渐渐变少,草滩里,土坡上顶出了白白的蘑菇,勤快的人一早上就能采上大半竹筐,有时运气好,一个蘑菇圈就能让你收获满满。刚采来拳头大的蘑菇掰掉把子,然后往窝窝里放点盐面、滴两滴油,然后用干净纸包好,外边糊上一层泥巴,扔到灶里去烧。一顿饭煮熟,取出泥蛋蛋,敲掉外壳,轻轻揭开包裹的纸张,那种世上少有的鲜香扑鼻而来,至今还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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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在我的味觉里,飘荡在我的脑海中。后秋,学校经常组织我们到刚收过的麦田里拣麦穗,那叫“颗粒归公”。但是玩永远是小孩子不变的天性,在完成了老师分配的任务之后,我们学着大人的样子在田地里寻找“田鼠窖”。世上的任何一种动物,都有它自己的生存法则,很可能那是世上唯一或独有的。俗话说“耕牛无宿草,田鼠有余粮”,小小的田鼠,春天吃种子,夏天啃嫩芽,秋天吃果实,虽然它把自己吃的肥肥胖胖,但它不忘储备过冬粮。“田鼠窖”就是这些小家伙为自己过冬储存的“战备粮”。我们两三个人一组,用一米多长的铁钳子在地上扎来扎去,一旦扎到闪空的地方,就会重点排查。田鼠窖很是难寻,这些小精灵们选好位置,先往下打洞,这是它们的强项。一般要打到距地面四五十公分深的位置,再一点点地往外掏土。窖子有大有小,小的像一本书见方,大的有三本书那么宽大,然后把麦穗、谷穗一根根运进地窖,一层层的整整齐齐垛起来,最后用土封上洞口。有一定深度就不会被人踩塌,封好洞口,并做一些必要的伪装,就不会被其它动物发现。一个田鼠窖一般都能碾出五六斤麦子,奶奶说:这些麦子能蒸一锅大白馒头哩!人们无法知道,田鼠究竟用了多长时间才能完成这一庞大工程,可见,它们不光是吃货,更是有远见的实干家。

深秋迁徙的鸟类飞过村子,很多既没见过也叫不出名字,它们有的一飞而过,有的稍作停留,我见过的真正野生天鹅,就是小时候在村里的“马圈河”上,老远看去像一只只雪白的羊羔,在水面上游弋起伏。可惜,想近距离欣赏它,是根本不可能的。

秋末冬初,草木枯了树叶没了,既没有水也没有冰。这时候玩得最多的就是打土仗,我们都管这种游戏叫“中国美国”。晚饭后(冬季当地两顿饭,用餐时间分别在上午9点和下午4点),两伙人在“大官”“二官”的招呼下,渐渐凑齐。开始的时候就像捉迷藏,一伙人藏,另一伙人找,被抓出来多的一组就是当天的“美国”,由“二官”带领。为了不让对方找到,有的钻进猪圈,有的躲进村里的厕所。有一次,一个小伙伴藏进自家的柴火垛里,因为始终没人找到他,他又不敢露头,竟然在柴禾垛里睡着了。接下来的攻防游戏,不仅要勇敢更需要智慧,两个队伍真真假假,或进或退。每个人身上都揣满了弹药——比蚕豆大一点的土坷垃,听到“大官”的命令,会同时把小土块向对方投去。如果对方弹药不足、火力不猛,很快就会招架不住,而被追着打,那他一定是当天晚上的输家。有一次我们“中国”追“美国”,一路追追打打跑出了七八里地,眼看他们越跑越远,天也渐渐的黑了下来,我们果断改变策略,迅速返回并在途中的一个壕沟里隐蔽起来,队员们悄悄地补充弹药,做着在返程路上袭击对方的准备。没多久,毫无戒备的“美国”队有说有笑地走了过来,我们突然发起进攻,小土块像雨点般飞落下来,他们措手不及全部举手投降了。

很多游戏现在看来有些粗野,但我也注意到,在物质条件极度匮乏,营养膳食单调的环境里,孩子们的体质和毅力却远比现在的娃强得多,甚至看到几分勇敢和血性。看一场电影走七八公里路,玩个游戏跑三五里,根本没有喊累或走不动的。另外,磕磕碰碰是常有的事,哪碰破了抓把土揉揉就没事了。像头上打个包,鼻子打出血只要不严重,回家谁都不会说,第二天照常玩耍。

冬天必然是银装素裹,从十月初的“坐冬雪”一直到第二年的四月底才能化完,经常一觉醒来已经推不开家门了。天虽然很冷,但没有了夏天的各种家务活,爱玩的孩子们自然不会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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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稍微大点儿的男孩子会大早起床,穿上“毡疙瘩”,套上“毛袖袖”,到野地里去套兔子、捕沙鸡。孩子们穿梭在树地里寻找兔子行走的足迹,然后用细铁丝拴成二三十公分直径的圆形套,下沿离地面大约一拳多高,绑在离兔蹄印最近的树干上,单等觅食的兔子自投罗网。因为在雪地里,野兔一般不会再辟蹊径,而是一律走踩开的老路。一是铁丝的粗细很重要,粗了就会被兔子发现而突然改道,细了则会被绷断。二是圈圈的大小合适,离地面高低正好让兔子能伸进脑袋。三就是固定是否結实,要知道一只野兔在挣扎的时候,力气是很大的,它们常常会带着铁丝套逃跑,那样的兔子,你永远都别想再套住它。可见能套住一只野兔也没那么容易。 捕沙鸡就更难了,要踏着膝盖深的雪到山坡的阳面去,找一片经常落鸟的地方,扫开积雪,在露出黑土的地上撒上粮食,再把拴满马尾套的长绳拉直固定好,剩下的就是一个人去找杀鸡群,另一个人在附近埋伏。找杀鸡的人最幸苦,围着整座山奔走,有时走十几二十里是很正常的事。一旦发现目标,要么大声喊叫,要么投小石块儿,总之想办法把它们轰起来,并有意识的往设套的方向赶。等它们在白茫茫的雪地里发现了那片黑土地,一定会慢慢落下来觅食。等鸟群落稳了,守候的人就要不停地拍巴掌,这样沙鸡就会慢慢溜达着吃食,而不是马上起飞。这时,如果沙鸡群突然惊飞,那一定是有一个或数个同伴落入了圈套。

捂麻雀是小一点孩子才玩的项目,一块毯子,一小捆柴禾,四五个人结伴,每个人一个毯子角,先把废弃的枯井口盖严实,然后就是点着柴禾扔到井里。被烟熏到的麻雀纷纷往井口飞扑,在火光的映衬下,只要你把手伸到有黑影飞舞的地方,一只只麻雀就会被抓到了。毛毯一般是几个人轮流从家里拿,因为经常操作不慎就会将毛毯烧个窟窿,回家免不了挨顿揍。那个时候条件虽然十分艰苦,农村人一年只能吃两次肉(过大年和八月十五),但套野兔、捕沙鸡、捉家雀也不全都是为了吃,更多的只是孩子们冬天的一种娱乐而已。不过村里也有高手,一冬天能套六七只野兔或二三百只麻雀,那肯定过年时就多了一道菜。那个年代不讲环保,也不重视保护野生动物,像野兔、田鼠、沙鸡都是吃粮食的害虫,尤其是麻雀,它是四害之一,集体还鼓励社员捕杀它们呢。

过年自然是农村孩子们最盼望的节日。女孩子是为了穿新衣服,吃好吃的。男孩子更多的是为了放鞭炮、闹红火、走亲戚。初一的早上,家家户户都会在门前隆一堆旺火,家人都要到火跟前烤一烤,寓意着一年红红火火、福福旺旺,这个传统至今没有改变。烤完旺火孩子们就要三五结队的挨家挨户去拜年啦,那个年代拜年,男孩子得到的是一根香烟,女孩子得到的是一块糖。有时候为了多得到一根烟,孩子们会混进别的队伍一遍遍的进某一家,直到被主人识破才算罢休。早上八点时分,村子里会集中“迎喜神”,锣鼓把式们敲起欢庆的锣鼓,点燃一大车旺火柴,男女老少穿戴一新,互致问候,围在一起烤旺火、许心愿、赛炮仗,祈盼来年风调雨顺、人畜兴旺、四季平安。记得有几年民兵还会拿出自己的步,在一二百米外立上几个酒瓶子,搞一搞射击比赛,那阵势隆重、热闹、刺激。到了元宵节前后,村子里还要组织秧歌队,走街串巷,喜迎元宵,直到二月二吃完了猪囤儿年才算过完。

这几年回到老家,儿时的影子几乎都找不到了。小学校早已不见了踪影,塌陷后的土坯已被人们踩平,如果不是比别处略高,恐怕连位置已找不到了。本来人口不多的村子前几年又有三分之一举家离开,有的十几二十年都不曾回来,他们去了哪,过得怎么样,根本没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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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没有以前那么大了,草滩里很少有个水坑,就更别想见到满滩的水了。随着环境的变化,除了生命力比较顽强的黄鼠、麻雀之外,还偶尔能见到一两只野兔和野鸡,其它的动物基本看不见了。孩子们玩耍的也跟城里一样,清一色的手机或ipad,打土仗、逮麻雀那些古老游戏早就不会了。村里的耕地基本都变成了菜地,连当地的特产莜面,也要靠外购才能吃到。如今日子绝对好过了,吃穿无忧不说,人人有手机,家家有摩托甚至小汽车,可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或许少的就是常常梦见的那三棵老槐树,那满滩清清亮亮的河水,孩子们成群结队的打猪草、找鸟窝、掏鼠窖、打土仗的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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