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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恪传原文及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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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恪传原文及翻译

广德中有孙恪秀才者,因下第游于洛中。至魏王池畔,忽有一大第,土木皆新,路人指云:“斯袁氏之第也。”恪径往扣扉,无有应声。户侧有小房,帘帷颇洁,谓伺客之所。恪遂褰帘而入。良久,忽闻启关者一女子,光容鉴物,艳丽惊人,珠初涤其月华,柳乍含其烟媚,兰芬灵濯,玉莹尘清。恪疑主人之处子,但潜窥而已。女摘庭中之萱草,凝思久立,遂吟诗曰:“彼见是忘忧,此看同腐草,青山与白云,方展我怀抱。”吟讽惨容。后因来褰帘,忽睹恪,遂惊惭入户。使青衣诘之曰:“子何人,而夕向于此?”恪乃语以税居之事,曰:“不幸冲突,颇益惭骇。幸望陈达于小娘子。”青衣具以告。女曰:“某之丑拙,况不修容。郎君久盼帘帷,当尽所睹,岂敢更回避耶?愿郎君少伫内厅,当暂饰装而出。”恪慕容美,喜不自胜,诘青衣曰:“谁氏之子?”曰:“故袁长官之女,少孤,更无姻戚。唯与妾辈三五人,据此第耳。小娘子见求适人,但未售也。”良久,乃出见恪,美艳愈于向者所睹。命侍婢进茶果,曰:“郎君即无第舍,便可迁囊橐于此厅院中。”指青衣谓恪曰:“少有所须,但告此辈。”恪愧荷而已。恪未室,又睹女子之妍丽如是,乃进媒而请之,女亦忻然相受。遂纳为室。袁氏赡足,巨有金缯。而恪久贫,忽车马焕若,服玩华丽,颇为亲友之疑讶。多来诘恪,恪竟不实对。恪因骄倨,不求名第,日洽豪贵,纵酒狂歌。如此三四岁,不离洛中。忽遇表兄张闲云处士,恪谓曰:“即久睽间,颇思从容。愿携衾绸,一来宵话。”张生如其所约。及夜半将寝,张生握恪手,密谓之曰:“愚兄于道门曾有所授。

适观弟词色,妖气颇浓,未审别有何所遇?事之巨细,必愿见陈,不然者,当受祸耳。”恪曰:“未尝有所遇也。”张生又曰:“夫人禀阳精,妖受阴气;魂掩魄尽,人则长生;魄掩魂消,人则立死。故鬼怪无形而全阴也,仙人无影而全阳也。阴阳之盛衰,魂魄之交战,在体而微有失位,莫不表白于气色。向观弟神采,阴夺阳位,邪干正腑,真精已耗,识用渐毁,津液倾输,根蒂荡动,骨将化土。颜非渥丹,必为怪异所铄。何坚隐而不剖其由也?”恪方惊悟,遂陈娶纳之因。张生大骇曰:“只此是也,其奈之何!”恪曰:“弟忖度之,有何异焉?”张曰:“岂有袁氏海内无瓜葛之亲哉?又辨慧多能,足为可异矣。”遂告张曰:“某一生邅迍,久处冻馁。因滋婚娶,颇似苏息。不能负义,何以为计?”张生怒曰:“大丈夫未能事人,焉能事鬼。传云:‘妖由人兴,人无衅焉,妖不自作。且义与身孰亲?身受其灾,而顾其鬼怪之恩义。三尺童子,尚以为不可,何况大丈夫乎?”张又曰:“吾有宝剑,亦干将之俦亚也。凡有魍魉,见者灭没,前后神验,不可备数。诘朝奉借,倘携密室,必睹其狼狈,不下昔日王君携宝镜而照鹦鹉也。不然者,则不断恩爱耳。”明日,恪遂受剑。张生告去,执手曰:“善伺其便。”恪遂携剑,隐于室内,而终有难色。袁氏俄觉,大怒而责恪曰:“子之穷愁,我使畅泰。不顾恩义,遂兴非为。如此用心,则犬彘不食其余,岂能立节行于人世也。”恪既被责,惭颜惕虑,叩头曰:“受教于表兄,非宿心也,愿以饮血为盟,更不敢有他意。”汗落伏地。袁氏遂搜得其剑,寸折之,若断轻藕耳。恪愈惧,似欲奔迸。袁氏乃笑曰:“张生一小子,不能以道义诲其表弟,

使行其凶险,来当辱之。然观子之心,的应不如是。然吾匹君已数岁也,子何虑哉!”恪方稍安。后数日,因出遇张生,曰:“无何使我撩虎须,几不脱虎口耳。”张生问剑之所在,具以实对。张生大骇曰:“非吾所知也。”深惧而不敢来谒。后十余年,袁氏已鞠育二子,治家甚严,不喜参杂。后恪之长安,谒旧友人王相国缙,遂荐于南康张万顷大夫为经略判官,携家而往。袁氏每遇青松高山,凝睇久之,若有不快意。到端州,袁氏曰:“去此半程,江壖有峡山寺。我家旧有门徒僧惠幽居于此寺。别来数十年,僧行夏腊极高,能别形骸,善出尘垢。倘经彼设食,颇益南行之福。”恪曰:“然。”遂具斋蔬之类。及抵寺,袁氏欣然,易服理妆,携二子诣老僧院,若熟其径者。恪颇异之。遂将碧玉环子以献僧曰:“此是院中旧物。”僧亦不晓。及斋罢,有野猿数十,连臂下于高松,而食于生台上。后悲啸扪萝而跃,袁氏恻然。俄命笔题僧壁曰:“刚被恩情役此心,无端变化几湮沉。不如逐伴归山去,长啸一声烟雾深。”乃掷笔于地,抚二子咽泣数声,语恪曰:“好住,好住!吾当永诀矣。”遂裂衣化为老猿,追啸者跃树而去。将抵深山而复返视。恪乃惊惧,若魂飞神丧。良久,抚二子一恸。乃询于老僧,僧方悟:“此猿是贫道为沙弥时所养。开元中,有天使高力士经过此,怜其慧黠,以束帛而易之。闻抵洛京,献于天子。时有天使来往,多说其慧黠过人。长驯扰于上阳宫内。及安史之乱,即不知所之。於戏!不期今日更睹其怪异耳。碧玉环者,本诃陵胡人所施,当时亦随猿颈而往,今方悟矣。”恪遂惆怅。舣舟六七日,携二子而回棹,不复能之任也。

译文:

广德年间有一个名叫孙恪的秀才,因科举考试没有及第而在洛阳游逛。走到魏王池附近,忽然看见一个大宅院,房子都是新盖的,过路的人指着说:“这是袁氏的宅院。”孙恪径直走上前去敲门,没有答应的声音。大门旁边有一个小房子,帘子和帷帐都很整洁,以为是让客人暂时等待的地方,孙恪于是就掀起门帘走了进去。过了很长时间,忽然听到开门的声音,门内出现了一个女子。那女子光润的面容可以照出物影,艳丽的姿色实在惊人,好像新采的珍珠最初流泻出月色般的光华,好像嫩柳刚刚具有了含烟笼雾的柔媚,好像芬芳的幽兰在灵液里洗过,好像碧玉那样晶莹一尘不染。孙恪猜想这是主人家没出嫁的姑娘,不敢上前搭话只是偷偷地注视罢了。那女子摘下了庭院中的萱草,好像思虑着什么在那里久久站立,接着就吟诗道:“彼见是忘忧,此看同腐草,青山与白云,方展我怀抱。”咏诵之后脸上现出悲愁的颜色。后来因为来掀门帘,忽然看见了孙恪,十分吃惊羞愧地走进了院子。派了一个婢女问孙恪说:“你是什么人,天都快黑了还来到此处?”孙恪就把要租赁房舍的事说给她,并说:“不幸冲撞了你家小娘子,让我感到惭愧、害怕。万望你向小娘子转达我的歉意。”婢女把孙恪的话都告诉了那女子。女子说:“我丑陋笨拙,况且容貌又没加修饰。公子在帘帷后面注视很久,我的一切必定都看到了,哪里敢再躲避呢?请公子在内厅少停一会,让我换上衣服再来。”孙恪内心里称许她容貌美丽,喜悦之情溢满心间,询问那位婢女说:“这是谁家的姑娘呢?”婢女说:“她是已去世的袁长官的女儿,从小就

没有了父母,更没有别的近亲。只是和我们三五个婢女,住在这所宅院里。小娘子现在想着嫁人,但还没有嫁出去。”那位姑娘过了一会时间,才出来会见孙恪,她比刚才看到的更加美丽可爱了。姑娘让婢女端来茶水和果点,说:“公子没有住的地方,就可以把行李拿到这个厅院中。”又指着婢女对孙恪说:“要什么东西,只要告诉她们就行了。”孙恪没有别的可说,只是表示感谢罢了。孙恪还没有结婚,又看到姑娘如此美丽,就请了媒人求婚,姑娘也高兴地接受了他的请求,孙恪就把姑娘娶为妻子。袁家十分富裕,拥有很多金钱和绸帛。而孙恪长期贫困,忽然间车马鲜艳,服饰华丽,很让亲友们惊奇,都来询问孙恪,孙恪到底没说实话。孙恪性情清高骄傲,不追求在科举考试中得个功名,每天都是和豪门贵族子弟搅和在一起,纵情喝酒,放声啸歌。这样过了三四年,没有离开洛阳。忽然遇到了隐居不仕的表哥张闲云,孙恪对他说:“分别很久了,很想在一起好好谈谈。希望你把被子拿到我家来,晚上好好说说话。”张生接受了他的邀请。谈到半夜将要睡觉时,张生握住孙恪的手,秘密地对他说:“你愚笨的哥哥曾在道教高师那里学到一些东西。刚才看你的言语面色,妖气十分浓重,不知道你另外还遇到了些什么?无论事情大小,希望你一定告诉我,不这样的话,你必定要有灾祸的。”孙恪说:“不曾遇到什么。”张生又说:“人是禀受了阳气的精华,妖孽则是承受着阴气。魂战胜了魄,人就可以长生不死;魄战胜了魂,人就会立即死亡。所以鬼怪没有形体而全是阴气,仙人同样没有形影而全是阳气。阴阳二气的消长盛衰,魂和魄的交战搏斗,在人的身体内稍微失调。无不表

现在气色上。刚才看弟的神采,阴气夺了阳气的位置,邪气侵犯了应由正气占据的腑脏,元气已经耗损,神智渐渐的毁灭,津液向外流淌,生命之根已经动荡,骨肉将要化为泥土。脸上不是涂了红颜色,必定为怪异所毁损。为什么死死隐瞒而不说出这一切的根由呢?”孙恪这才害怕、觉悟了,就说出了娶袁氏为妻的因由。张生十分惊怕地说:“这就是了,可又有什么办法!”孙恪说:“我考虑这事,袁氏有什么不同于常人的呢?”张生说:“像袁氏这样的家庭哪里会在国内没有任何亲友呢?她又能说会道,聪慧多才,这就足够特殊的了。”孙恪于是告诉张生说:“我一生境遇困难,长期处于受冻挨饿的状况之中。因为沾了同她结婚的光,很像死去的人又苏醒了一样。不能背叛辜负她的恩义,这可怎么办才好呢?”张生生气地说:“堂堂男子汉不能侍奉人,怎能侍奉鬼。《左传》说:‘妖是由人的原因产生的,人要是没有瑕隙,妖不会自己出来作怪。’再说情义与性命哪一个对你更重要呢?亲身承受了她给你带来的灾祸,而还眷恋顾惜鬼怪的恩义。三尺高的小孩子,都会认为这是不可以的,何况堂堂男子汉呢?”张生又说:“我有一把宝剑,和著名的宝剑干将属于同样的品类。凡有鬼魅,见到它的就会灭亡,前前后后神奇的应验,不能一一说全。到天明后我借给你,如果携带到内室,必定能看到她惊慌失措的狼狈样子,不下于过去王度携带宝镜而照出婢女鹦鹉的原形。她不是妖的话,也不会割断你们的恩爱。”次日,孙恪就接下了宝剑。张生告辞而去,拉着孙恪的手说:“好好地见机行事。”孙恪就携带着剑,将它隐藏在内室,但终于还是表现出为难的样子。袁氏立即察觉了,大

为愤怒地责备孙恪说:“你原来穷困忧愁是我使你舒畅富裕。不顾及我对你的恩德情义,却做起了不应当做的事情。有这样的坏心眼子,猪狗都不会吃你剩下的饭食,又怎能在人世间建立节行呢!”孙恪既被责斥,面色惭愧内心忧惧,叩头说:“是表兄教我这么做的,并不是我的本心,愿用饮血的方式立下盟誓,再也不敢有另外的想法。”汗水滚滚下落地伏在地上。袁氏于是就搜出了那把剑,一寸一寸地把它折断,像折断脆藕那样毫不费力。孙恪更加害怕,似乎就要逃跑了。袁氏就笑着说:“张生一个小孩子家,不能以道义教导自己的表弟,反让他行凶冒险,他来了必定羞辱他。但我看你的心,的确不像要害我的样子。你我匹配已好几年了,你有什么值得忧虑的呢!”孙恪听了才稍微放心了。以后过了几天,因外出遇见了张生,孙恪说:“为什么让我去撩拨老虎的胡须,几乎没有逃脱虎口。”张生问剑在哪里,孙恪把实际情况一一说了。张生十分惊惧地说:“她的本领不是我所能知道的。”深为害怕而不敢再来拜会。以后过了十几年,袁氏已养育了两个儿子,治家十分严整,不喜欢丢三落四。后来孙恪到长安去,拜见过去的朋友、现为相国的王缙,王缙就把他推荐给南康郡的张万顷大夫,让他做经略判官,孙恪带着全家到南康上任去了。路上袁氏每遇到青松高山,便久久注目不移,好像有不愉快的心事。到端州时,袁氏说:“离这里不远的地方,江边有一个峡山寺。有一个本是我家弟子的僧人惠幽,居住在这座寺庙里。同他分别数十年了,这个和尚年寿很高,他的灵魂能够离开躯体,善于跳出尘世而进入清虚世界。如果经过那里吃了他供给我们的饭食,很能增添我们南行的福分。”

孙恪说:“好吧。”于是就准备了斋饭一类东西。等走到那座寺庙,袁氏显得很兴奋,换了衣服化了妆,带着两个儿子直奔老僧住的院子,好像熟识这里的路径。孙恪很觉得诧异。袁氏将一个碧玉环进献给老僧说:“这是寺院中原有的物件。”老和尚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等到吃完斋饭,有几十个野猿,手臂搭着手臂从高高的松树上垂下来,去吃寺院施舍食物的生台上的东西。吃完之后悲声叫着攀着藤萝在那里跳跃,袁氏见了,脸上现出凄怆的表情。旋即拿起笔来在和尚房屋的墙壁上题诗道:“刚被恩情役此心,无端变化几湮沉。不如逐伴归山去,长啸一声烟雾深。”接着投笔在地,抚摸着两个儿子泣咽了几声,又对孙恪说:“保重,保重,我要和你永别了。”接着就扯破了衣服变为一头老猿,追逐着那些叫着的猿猴跳到树上去了。将走到深山里而又回过头来看看孙恪和两个孩子。孙恪这才又惊又怕,好像魂灵飞走了,神志丧失了。过了很长时间,抚抱着两个孩子悲恸了一番。向老僧打听,老僧这才明白了,说:“这只猿是我还是一个小和尚的时候所饲养的。开元年间,有皇帝的使者高力士经过这里,喜欢它聪慧狡黠,以五匹布帛换走了它。听说到了东京洛阳后,进献给了皇帝。那时经常有皇帝的使臣来来往往,多说它聪慧狡黠不同一般,长期驯养在上阳宫里。到了安史之乱时,就不知道它到哪里去了。呜呼!没想到今天又看到了它的怪异变化。那个碧玉环,本来是诃陵国的外国人施舍的,当时戴在猿猴的脖颈上,也随它而去了,现在我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孙恪哀伤不已。船在江岸停了六七天,携带两个孩子掉转了船头,他的心情使他不能再上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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