卦易心理咨询之蛊卦运用

上海建桥学院学报

2019年No.4󰀎󰀎Dec.2019

卦易心理咨询之蛊卦运用

□张翠芳

从蛊卦的卦象、卦辞和爻辞的角度，分析蛊卦在卦易心理咨询模式中的具体运用，可以获得哪些启发呢？从卦易心理咨询模式看，蛊卦的卦象给人的启发是：为培育道德人格避免蛊惑生事；蛊卦的卦辞给人的启发是：整治积弊需事前准备事后完善；蛊卦的爻辞给人的启发是：为整治积弊需刚柔相济。

蛊，元亨，利涉大川。先甲三日，后甲三日。

《象》曰：山下有风，蛊。君子以振民育德。

《彖》曰：蛊，刚上而柔下，巽而止，蛊。蛊，元亨而天下治也。利涉大川，往有事也。先甲三日，后甲三日，终则有始，天行也。

初六，干父之蛊，有子，考无咎，厉终吉。《象》曰：干父之蛊，意承考也。九二，干母之蛊，不可贞。《象》曰：干母之蛊，得中道也。九三，干父之蛊，小有悔，无大咎。《象》曰：干父之蛊，终无咎也。，裕父之蛊，往见吝。《象》曰：裕父之蛊，往未得也。六五，干父之蛊，用誉。《象》曰：干父用誉，承以德也。上九，不事王侯，高尚其事。《象》曰：不事王侯，志可则也。

———曾仕强《易经的奥秘》[1]

笔者根据心理咨询的理论和实践，提出了基于中国传统文化《易经》的心理咨询模式：卦易心理咨询。“卦易心理咨询就是指心理咨询师运用《易经》的

思想和方法，帮助来访者认识自己所处的时和位，根据时和位的变化，做出合理的调整，从而趋吉避凶，完善来访者的道德人格，发挥高度自主性，使人性具有尊严，心灵获得自由。”[2]

《序卦传》“：豫必有随，故受之以随。以喜随人者必有事，故受之以蛊。蛊者，事也”。[3]愉悦一定有人随从，所以豫卦后面就是随卦。“随流易合污，合污必生蛊”，以喜悦追随人者，一定有事，所以随卦后面是蛊卦。

一、从卦易心理咨询模式看蛊卦的卦象：培育道德人格避免蛊惑生事

“《象》曰：山下有风，蛊。君子以振民育德。”蛊卦的卦象：上卦是艮卦，艮为山，为止；下卦是巽卦，巽为风，为顺；山下有风，风遇到山而回，万物被风吹乱，就是蛊卦。君子看到这种现象，从中受到启发，教化人民培育道德和美德。

《说文》对“蛊”的解释是：“蛊，腹中虫也”[4]，蛊的本意是指人肚子里面的虫子。把蛊字拆解，就是器“皿”里面生了“虫”子。器皿里面生虫子，一定是器皿盛装食物，最后没有清洗干净，食物，导致生虫。为了能够使用器皿，必须清除、清洗的食物，这样，器皿才能继续使用。所以《杂卦》是这样解释蛊卦的：“蛊，则饬也”[3]，即指整顿的意思。过去，有人把各种各样的毒虫放到罐子里，埋起来。里面的虫子没有东西吃，就会自相残杀，最后剩下一条虫子，是百毒之虫，这条虫子就叫“蛊”。这条虫子不但其毒无比，而且还能惑乱人心，迷惑人的心智，使被蛊者完全听从“蛊”的主人安排，让人毫无察觉、不知不觉地受到伤害。所以，“蛊”不但有寄生、的意思，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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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害、迷惑、诱惑、迷乱、淫邪等含义。今天把“蛊”的含义引申，可以把有害于身心健康的不良事物，如黄、毒、黑等，都叫做“蛊”。

山风蛊卦，上卦为山为艮为止，即在上者停滞；下卦为巽为风为顺，即在下者屈从，这种情况一定导致。另一方面，上卦为艮，艮卦为阳卦，性刚；下卦为巽，巽卦为阴卦，性柔，这就好像坚固的房子建在柔软的沙滩上，总有一天会倒塌的。蛊者，事也，惑也，所以蛊卦的“蛊”包含“有事”“有麻烦”的含义。所以蛊卦的卦象给人的印象是非常的凶险。

蛊卦的卦象是山下有风，看到这个卦象，每个人可以发挥自己的想象和联想：山下有风，风受到大山的阻碍，不能前行，湿气闷热，潮湿阴暗，瘴疠之气生成，就产生“蛊”；从此联想开来，发现问题的产生，往往像风一样鼓荡生成，是从内部而来。或者，山下有风，把树叶、树枝吹乱，形成乱糟糟的局面，这就是“蛊”象；但是，经过风吹鼓荡之后，残枝败叶被吹落，污浊空气被涤荡，又是一番新的景象，这是蛊象生成之后，经过治理以后的光景。也或者是这样的情境：山风不断刮，但是大山巍峨不动，很有定力，风也没有办法，但是风把尘土砂石一点一点地刮走，常年累月之后，一座高高的山逐渐被吹平，山风着实厉害，就像“蛊”一样。当我们看到一个卦象之后，一定要从正反两个方面去思考、联想，这就是阴阳之道。但从正反两方面思考还不够，因为阴阳的变化，会产生很多的变化，必须从多方面进行思考，才能够思虑周全。易经是一套符号系统，用来模拟社会、人事现象，它是一个框架和结构，内容可以由人发挥想象。

从个体来说，人难免会生病；从社会来说，风气难免会变坏；从事情来说，难免会越来越糟糕，这是蛊卦的卦象给我们的启示。人生病，有身体的，也有心理和精神的，这都是难免的。人生病，不论是身体层面的，还是精神和心理层面的，一定是由于没有顺应“道”；这个“道”，就是事物的发展规律。道的具体表现，有天道、地道和人道，天道和地道符合自然律，人道是自然律在人类社会的表现。也就是说，人的发展要符合自然规律和社会规律，从本质上说，要符合自然规律，因为人也是自然的一部分。而道德，就是人顺应大道之后而有所得，即为道德。卦易心理咨询，强调完善来访者道德人格的重要性，也就在此。来访者的人格，符合道，也就是符合人的成长发展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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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那么，他一定是健康的；反之，如果一个人的成长过程，不符合人的心理成长规律，他的心理就不会健康；如果一个人的成长过程，不符合人的生理成长规律，他的生理也不会健康；心理健康和生理健康又是相互影响的。君子看到蛊卦的卦象，从卦象中受到启发，教化人民培育道德和美德，完善道德人格。

现代西方的精神分析理论，验证了易经思维的正确性。精神分析理论认为：人在成长的各个阶段，有各自的成长主题及冲突，这就是人的成长规律；如果一个人的成长过程，按照成长规律发展，心理就健康；如果一个人的成长过程，没有按照成长规律发展，就会产生各种各样的问题。0-2个月，是自闭阶段；2-6个月，是共生阶段；6-24个月是分离个体化阶段，其中又分为6-10个月的孵化阶段，10-16个月的实践阶段，16-24个月的复合阶段；24-36个月以后是建立客体永久性的阶段；3-6岁，是俄狄浦斯期；6-10岁，是潜伏期；11-20岁，是青春期。一个人最重要的成长阶段是出生之后到6岁，如果这个阶段没有按照人的成长规律进行抚养，会给一个人的一生造成影响。

在0-2个月，自闭阶段。在这个阶段，婴儿主要就是吃和睡，如果得不到满足，就会影响一个人内心基本的安全感和信任感。一个没有基本安全感和信任感的人，会用偏执的方式应对客体和这个世界，会认为世界很危险，他人不安好心。

2-6个月的婴儿，共生阶段。在这个阶段，婴儿被局部的身体满足；如果有太过强烈的满足，后来又遭遇挫折，就容易固着在共生阶段，成年后就用恋物来获得心理的满足。所以说，“恰恰好的母亲”很重要，虽然没有办法全然满足孩子，但是在孩子失望时，可以安抚孩子，有很好的抱持功能。

6-10个月，是分离个体化的孵化阶段，母亲是婴儿的安全基地，婴儿与养育者建立安全型的依恋关系非常重要，否则，会影响他成年后与他人建立良好关系的能力。

10-16个月，是分离个体化的实践阶段，孩子会探索各种过渡客体，注意力从母亲身上转移；婴儿把过渡客体的功能内化，自己就能安抚自己。此阶段的孩子，自恋会达到顶峰，感到无所不能；一个婴孩在此阶段没有被很好看到和回应，可能会导致自恋人格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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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4个月，是分离个体化的复合阶段，在这个阶段，婴孩需要父母的帮助，但是又拒绝帮助，表现出和依赖的矛盾。儿童和成人的分离焦虑症，可以追溯到这个阶段；边缘性人格障碍和依赖性人格障碍，也可以在这个阶段找到原因。

24-36个月之后，是建立客体永久性的阶段。这个时期的孩子，明确自己是谁，维持对母亲的稳定形象，“想象的母亲图像”在心智中出现，被内在获得并保有。引申到其它方面，这是一个终身发展的主题。

3-6岁，这个时期被称为性蕾期或俄狄浦斯期。在这个时期，没有解决的心理冲突，后来会呈现为各种心理问题。小孩对父母之中的异性有更多的亲密感，从与母亲的二元关系进入到三角关系，甚至想独占异性父母，排斥同性父母，但这样会被惩罚，这就是阉割焦虑的来源。比如这个时期的男孩放弃了取代父亲的野心，用两种方式处理冲突：一方面认同父亲的形象，超我形成；另一方面妥协。妥协是一种能力，从俄狄浦斯期学来的；得不到而妥协，产生哀伤，而哀伤是一种更加成熟的表现。

6-10岁，是潜伏期。这段时期相对安静，对动物、运动、自然界和学习充满好奇心，是去性化的，所有力比多的能量通过升华机制，导向社交、学习和智力发展。

11-20岁，是青春期。心理上的青春期和生理上的青春期不一定同步，生理上的大致是12-18岁。这个时期的孩子会与原生家庭的客体进行分离，同时建立家庭以外的亲密关系；性别认同，个性形成，认知能力发展，也在这个时期。早年没有解决的心理冲突在青春期会呈现，并且会以更加激烈的方式把矛盾激化。这是重新整合的机会。若这次机会没有抓住，中年危机可能就会发生，那是最后一次整合的机会。

上面所述是一个人的心理成长规律，就是“道”。如果一个人的心理成长遵循“道”，就会形成健康的人格，也就是拥有道德人格。这是卦易心理咨询最强调的，也是蛊卦卦象给人的启示。

二、从卦易心理咨询模式看蛊卦的卦辞：整治积弊需事前准备事后完善

“蛊，元亨，利涉大川。先甲三日，后甲三日。《彖》曰：蛊，刚上而柔下，巽而止，蛊。蛊，元亨而天下治也。利涉大川，往有事也。先甲三日，后甲三日，终则

有始，天行也。”蛊卦，具有根元的、亨通的德性；有利于涉渡大河山川。制定计划之前，要有充分的准备；实施计划也要知道怎么去应对处理善后事宜。《彖传》说：蛊卦，上卦为艮，为阳卦；下卦为巽卦，为阴卦；阳刚在上而阴柔在下，风遇到山而停止，这就是蛊卦的卦象。蛊卦具有根元的、亨通的德性，这是说它能够顺应天道的变化而天下大治。所谓有利于涉渡大河山川，这是说它前往而有事的象征。所谓“先甲三日，后甲三日”，意思是：制定计划之前，要有充分的准备；实施计划也要知道怎么去应对处理善后事宜；任何事情有始有终，一事的终结就是另一事的开始，天道的运行也是如此。“先甲三日，后甲三日”的说法，涉及古代历法，比较复杂，大意是：“甲”是天干之始，引申为事情的发端。甲前三日为“辛”，同“新”；后甲三日为丁”，是叮咛的意思。“先甲三日”意思是说事物盛极而衰，将要崩溃，事前应该有自新的精神，尽力防患于未然；“后甲三日”意思是说事端在刚发生时还不严重，应当反复观察，以便于及时控制和挽救。

当一事物因内部的问题而不能正常发挥作用的时候，明智的方法就是通过治理和革新来改造旧的模式，除去内部的蛀虫，使原有的模式重焕生机。从心理咨询的角度看，最常见的情况就是家庭出现问题，不能发挥家庭正常的功能，这时候，就要有勇气去治理和革新家庭原来的模式，除去家庭内的“蛀虫”，让家庭的功能正常。比如，有的母亲对儿子溺爱、控制，即使儿子结婚成家之后，依然不能放弃控制，让儿子失去个体的性，同时让两个家庭的功能不良。这时候，需要通过家庭治疗，让这位母亲看到自己的问题，放手让儿子，剪断与儿子的心理脐带，让儿子成为成长的个体。

当然，在事物刚有不好的苗头时，就要有治理和革新的勇气和精神，将问题扼杀在萌芽状态，让“蛀虫”没有了成长的环境。如果缺少预见，等到“蛀虫”已经生成，就必须不怕艰险，铲除“蛀虫”，方能挽蛊之害。“《彖》曰：蛊，刚上而柔下，巽而止，蛊。蛊，元亨而天下治也。”蛊卦的彖辞说到蛊卦具有根元的、亨通的卦德，这让人有点想不明白，明明已经生虫子了，怎么还会亨通呢。因为蛊卦是刚上而柔下，下卦为巽卦，巽为风，为柔，为顺，因为柔顺而使蛊害得到治理。这让人联想：面对艰难困苦、险境和不利局面，阳刚的态度是必须的，这是战略层面的；而在战术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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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必须是柔的，是顺的，顺应事物发展的规律，才能让局面有转化，才能解决问题。所以中国文化里面有上善若水的表达，水至柔至顺，无孔不入，但是，水的力量是能穿石的，至柔必至刚，至柔的力量能够穿石，能够解决一切看起来解决不了的问题，这是我们从蛊卦的彖辞受到的启发，这是一种哲学的思维。

在心理咨询中，可以向来访者讲述这个道理，运用这个道理解决人生的困境。其实，心理学和心理咨询与哲学有着分不开的渊源。心理咨询解决问题的方式，对有些来访者是无法满足需要的，而哲学常常解决一些行而上的问题。卦易心理咨询不仅是一种心理咨询的方法，更是一种哲学咨询。

“终则有始，天行也”，这句话的意思是：任何事情有始有终，一事的终结就是另一事的开始，天道的运行也是如此。这句话给人的启发是很深刻的。任何事情有始有终，烦恼、痛苦、不顺等等也不例外，当一个人处于负面的情绪状态的时候，心里要有一个坚定的信念，那就是：痛苦、烦恼也有发生、发展、变化的过程，终将过去。如果觉得痛苦难以忍受，则往往是物极必反，痛苦就会转化。这是阴极而阳生、阳极而阴生的阴阳转化道理，也是天道运行的规律。而反之，一个人处于顺境、春风得意的时候，一定不能沾沾自喜，因为物极必反，逆境很快就会到来，就如繁荣昌盛之后，必然会有虫生的状况发生一样。

三、从卦易心理咨询模式看蛊卦的爻辞：整治积弊需刚柔相济

“初六，干父之蛊，有子，考无咎，厉终吉。《象》曰：干父之蛊，意承考也。”初六，整治父亲留下的积弊，有这样的儿子，使亡父没有受到责难，这样做会有艰难险阻，但最终是吉祥的。《小象》的意思是：整治父亲留下的积弊，其用意在于继续发扬先父的遗志。

初六，柔居刚位，不当位，并且阴柔力弱，所以会有艰难险阻，不容易，但是阴爻居刚位，也有一个好处，就是不会采取激烈的手段，不会有后遗症，最终的结果是吉祥的。蛊卦的初六，是蛊之开始，积弊还不严重，采取柔顺的手段就可以除去积弊。这里的父子，也可以代表前后任的关系，前任可能留下了很多的积弊，后任来了，该怎么应对呢？是让积弊任意发展，还是整治积弊？如何整治呢？全部否定前任吗？《小象》讲得很清楚，不能完全否定，而是要继承发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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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父的遗志，这样才能保证继往开来。

如果一个来访者，刚到一个新的部门负责工作，处于蛊卦初六爻的位置，那么，他需要付出耐心，拿出自己的勇气，发挥自己的能力，处理过去留下的各种问题，这也是证明自己能力的最好机会，但要用行动说话，而不是用嘴巴说话，说前任的各种不是。欲成好事必先危，经历艰难险阻，才能成就好事。“九二，干母之蛊，不可贞。《象》曰：干母之蛊，得中道也。”九二，整治母亲留下的积弊，要坚定信念，但不能固执。《小象》的意思是：整治母亲的积弊，一定要刚柔相宜，不偏不倚。

九二居下卦中位，与六五相应，可谓得中道也。整治母亲留下的积弊，不可正固，因为父之蛊往往代表政治、社会问题，而母之蛊往往局限于亲人家族问题，所以手段不可过于刚硬；九二刚居柔位，说明了这一点。一个人遇到的问题，表现在此爻，一定要注意：以刚行内事，执一竟难成；家庭亲人之间的问题，处理的时候，一定要注意方式方法，不可过于强硬，因为家是讲亲情的地方。

初六“干父之蛊”是整治精神方面的积弊，九二干母之蛊”是整治物质方面的积弊；在家庭，父亲往往教给孩子精神方面的提升，而母亲往往给予孩子物质方面的照顾。精神与物质是有关系的。精神方面的观念看不见、摸不着，但是影响对物质方面的态度。“干母之蛊”表现对物质方面的过度追求和物质方面的过度滥用，比如吃好的、穿好的、用好的，物质方面的成瘾，总之一句话，为物所役。要整治“干母之蛊”，必须先整治“干父之蛊”，因为精神才是根本，精神和物质是本和标的关系，治标必须治本，标本兼治才能达到效果。

这种关系表现在心理咨询方面，就是要调整一个人的行为，必须调整一个人行为背后的观念，因为观念决定行为。其实这就是认知行为疗法。在这里，易经的思想与心理咨询的理念殊途同归。同时，从这里也可以看出：人是难免会犯错的，错误让人成熟，让人成长，人是在错误中学习，在错误中长大的。“九三，干父之蛊，小有悔，无大咎。《象》曰：干父之蛊，终无咎也。”九三，整治父辈的积弊，会有小的遗憾，但不会有大的灾祸。《小象》的意思是：整治父辈的积弊，最终不会有灾祸。

九三阳爻居刚位，是得位的，但是与上九是不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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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的，难免有犯上之嫌；并且九三居下卦的上位，难免行事过于刚强而失去中道。要整治父辈的积弊，难免让父辈没有面子，这会有一些小小的遗憾，但是因为行的是正道，所以最终不会有灾祸。九三上面是、六五，前临重阴，利于前行。对应于单位的前后任关系，作为后任，要整治前任留下的积弊，必须注意刚柔并济，并且要坚持，也不能过火；如果过火，会有遗憾。整治前任留下的积弊，难免会有批评和反对的声音，这时候，不能退却；否则，那些原来支持的人也加入反对的阵营，就会导致前功尽弃。相信所行正道，不会有大的灾祸。

“，裕父之蛊，往见吝。《象》曰：裕父之蛊，往未得也。”，宽容对待父辈的积弊，长此以往会有遗憾。《小象》的意思是：宽容对待父辈的积弊，长此以往会一无所得。”

乘刚，前遇六五为阴，得敌，阴遇阴则窒；与初九又不相应。同时，阴爻居阴位，宽容有余而魄力不足，所以往见吝。从上所述，可以看出，阴柔有余，阳刚不足，做事畏首畏尾，在整治积弊方面，没有魄力，会留下遗憾，会一无所得。最典型的例子就是秦二世，无法整治父亲秦始皇留下的积弊，最后导致自己被杀，秦朝灭亡。

从卦易心理咨询的角度来看，每个人都有可能是，对于父辈在心理方面留下的问题，没有勇气去整治，造成代际之间的传递。比如，父亲与母亲的关系不够亲密，导致母亲与自己的关系过度亲密，最终造成妻子与儿子情感过度的紧密和纠缠，这种关系如果没有魄力去打破的话，会形成代际传递，一种家庭关系模式的遗传，会造成家庭功能的紊乱，造成很多心理问题，甚至会导致家庭关系的破裂。夫妻离婚的个案中，这种情况并不少见。又比如，母亲对子女的过度控制，导致子女的等等。其实，从某种角度来说，小孩的心理问题与家庭关系，更确切地说，与父母的关系有关，而这又可以往上追溯，这是一种代际传递，关键是：有没有勇气和魄力打破这种代际传递，整治父辈留下的积弊。

参考资料：

“六五，干父之蛊，用誉。《象》曰：干父用誉，承以德也。”六五，整治父辈留下的积弊，受到赞誉。《小象》的意思是：整治父辈留下的积弊受到赞誉的原因，是运用道德继承父业。

六五，阴居阳位，并且居中，阴柔具有承顺之德，采用刚柔并济的手段，手段不至于太过刚硬和激烈；六五与九二相应，不仅可以干蛊，而且还能保护荣誉不受损害。易经的一般规则是：二多誉，五多功，六五怎么会有“誉”呢？仔细分析发现：六五任用贤人，把功劳让给九二。五是君位，领导不一定要亲力亲为，任用贤人，把机会给下属，把功劳给下属，自己获得荣誉。《小象》对六五解释得很清楚，六五用品德感动九二，让九二对六五有信心，全力支持六五的工作，使得整治和积弊的工作能够顺利开展。但是，现在很多单位的情况不是这样，领导不肯把机会给下属，也不愿意信任下属，导致很多下属无法对单位忠诚，跳槽频繁，增加单位的管理成本和个人的成本，这其实也是一种蛊。这就是卦易心理咨询强调完善道德人格重要性的原因。

“上九，不事王侯，高尚其事。《象》曰：不事王侯，志可则也。”上九，不侍奉王侯，使自己的行为高尚。《小象》的意思是：不侍奉王侯，这种行为可以成为人们效仿的榜样。

上九是蛊卦的最后一爻，意味着整治积弊大功告成，蛊不见了。整治积弊的人，功成身退，不留恋职位，这种行为值得学习。当然，上九也可以从另一个角度进行理解：上九为蛊卦的顶点和极处，也就是一个社会或单位的积弊或已经发展到极致，作为君子该怎么办？是同流合污还是奋力抗争？奋力抗争无异于以卵击石，《易经》非常注意审时度势，讲究策略，此时洁身自好、高尚其事、归隐保全是最好的选择。但是归隐保全不是什么都不做，而是用自己高尚的行为影响社会风气，一旦有机会改变不良社会风气，便可以大展拳脚。

（作者系上海建桥学院心理健康教育与咨询中心心理咨询师，副教授）

[1]曾仕强，易经的奥秘使用手册[M].北京:时代出版传媒股份有限公司，北京时代华文书局，2015:75-77.[2]张翠芳.卦易心理学[M].:新华书局，2017:7.

[3]南怀瑾，徐芹庭.周易今注今译[M].重庆:重庆出版社，2011:472-477.[4]许慎.说文解字[M].湖南:岳麓书社，2006: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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