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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应星知识生成记 《工开万物》评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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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科学文化评论》第l3卷第4期(2016):114—122 书评・书介 宋应星知识生成记 工开万物 评述 张学渝 摘要德国学者薛凤著《工开万物——17世纪中国的知识与技术》一书,采用 思想史视角对宋应星及其著作展开研究。作者从宋应星的四部著作《野议》《天 工开物》《论气》和《谈天》为出发,探讨宋应星在知识生成过程中的思考与行动。 作者对宋应星时代所包含的诸多文化嵌入性信息的解构,修正了今人对《天工开 物》的曲解,并对17世纪中国知识与技术产生的时代特殊性进行了思考。该书 是科技史研究中对“非结构性因素”关注并付诸实践的力作。 关键词 工开万物宋应星天工开物思想史非结构性因素 众所周知,明代学者宋应星著 天工开物 (1637)是一部中国科技史经典 名著,有巨大的国际影响。围绕宋应星的((天工开物 和其他三部存世著作 野议 ((论气 ((谈天》,德国学者薛凤(Dagmar Sch ̄ifer)出版了她的研究成果 工开万 物——l7世纪中国的知识与技术 (The Crafting ofthe 10000 Things."Knowledge and Technology in Seventeenth.Century China,以下简称 工开万物》)u (2011)。 该书出版后,得到国际学界的积极回应,先后荣获2012年美国科学史学会“菲 茨奖”(Pfizer Award)和2013年美国亚洲研究协会“列文森著作奖”(Joseph Levenson Book Prize)。2015年,中国学者吴秀杰和白岚玲将其译成中译本,并 被纳入江苏人民出版社“海外中国研究丛书”出版发行[2】。由此,更多的中国读 者可以了解到这部有关 天工开物 的最新研究著作。 薛凤教授是德国马普科学史研究所所长,也是中国学者较为熟悉的中国科学 作者简介:张学渝,女,1986年生,重庆巴南人,北京科技大学科技史与文化遗产研究院博士研究生。 E-mail:Zhangxueyu0821@163.tom。 张学渝宋应星知识生成记——《工开万物》评述115 技术史研究领域的专家。她的研究兴趣集中于探究宋代和明清的知识文化、技术 与政治的关系、科学技术思想发展中物质性与管理实践所担当的角色。已出版著 作:((皇帝的丝衣——明代的官营丝织业》(Des Kaisers Seidene Kleider:Staatliche Seidenmanufakturen in der Ming Zeit( 3 一 ),德文版,1998), 宫廷与地 方——十七至十八世纪的技术交流》(与故宫博物院的学者合编,紫禁城出版社, 中文版,2012), 知识文化——中国历史上的技术 (Cultures ofKnowledge: Technology ni Chinese History,英文版,2012)等。 工开万物 一书秉承了作者 擅长的知识文化研究。 工开万物 的主要内容 工开万物))一书立足于对宋应星存世四部著作理解的基础上,来重新认识 对后世影响最大也最为今人熟知的 天工开物》所包含的技术内涵。作者通过讨 论什么是宋应星及那个时代的人所秉承的知识观,来论证17世纪中国古代知识 生产的“文化性”和“历史性”。全书结构包括导论、六个章节的主体、结语和 余响篇。 导论:交代研究对象的时代背景和写作的理论背景。作者以皮影戏((打严嵩 为引子,引出研究的时代背景:明代末年,奸人当道,社会混乱。针对已有的科 学史研究中存在的问题,提出本书的研究旨趣:以宋应星及 天工开物 为案例 探讨“非西方式的”“非结构化的”科学史的写作。作者也意识认识到这种跨文 化研究方式对知识生产的研究存在着伟大的机遇和巨大的挑战(【2],页6)。主 体部分所展示的内容正是这些机遇和挑战。 第一章:讨论了对宋应星的思想和行为产生影响的历史大环境,包括早慧的 童年、良好的家世、系统的受教育情况、多样的社会关系、明末的政治事件等。“学 而优难仕”是作者对宋应星成长生活境遇的总结。正是这样的境遇,激发了宋应 星对“治世”的渴望,并以文人的方式将之述诸笔端,宋应星的四部著作正是在 这样的背景下形成的。 第二章:讨论了宋应星的宇宙观:“气”。描述了具有普遍性规制的“气”与同 代学人之间的关系,并阐释了“气”在解释问题中的有效性。通过作者的梳理, 宋应星四部著作的“共性”被揭示出来: 天工开物》揭示“物”与“事”中固有 的条理;《谈天》要指明在“气”的普遍性规制下,“天道”所具有的理性;((论气》 116《科学文化评论》第13卷第4期(2016 则从某些现象上(如声音或气象学现象)来向人昭示“气”运作的精微之处。而 这些蕴含在著作中的“共性”正是宋应星所秉持的应对“乱世”的金钥匙([2], 页62—63)。 第三章:讨论了明代国家权力和管理机构控制工艺行业,并激发读书人深入 思考“知”与“行”之关系。这一章中作者高度还原了宋应星的读书人形象。学 者和匠人的主要区别在于,学者善于总结、提炼具有普遍性意义的知识,而匠人 善于在实践中积累实践经验。作者对宋应星是否直接参与了 天工开物 所记载 的工艺提出质疑。宋应星所体现的对匠艺的态度,是观察式的,而非参与式的, 这是17世纪通行的读书人与匠人之间的张力;然而,作者认为,和同代人相比, 宋应星对技术和工艺的观察更加细微、精准。 第四章:讨论了宋应星的知识生成过程:如何观察实践行动和如何将观察所得 进行修辞上的论证并最终将之包含进书面文化中。作者从“知识”的角度而非囿 于“科学”和“技术”的角度来看待宋应星的“知”与“行”,认为在宋应星的 知识生成过程中,学者往往会受制于专业领域、内容和时尚(或风尚)([2],页 157),因此这也再次反衬出宋应星对工艺生产的记录并非是“学者・实践者”的 形象。作者注意到宋应星文章中的文本措辞和工艺图像——即他的“妙笔”—— 在知识生成过程中作为论说策略的重要性。这种“索象于图”“索理于书”的方 式正是古代圣人的核心学习方法。在作者看来,宋应星的知识产生于当时的社会、 文化、时尚,同时又以适当的方式反映着当时的社会、文化、时尚,只是这种方 式于今天的我们而言并非直接的而是隐喻的。 第五、六章:进一步讨论知识生成。作者结合((论气 和((天工开物 中有 关描写变化的章节进行分析,将宋应星知识生成过程中的感官经验和理性推理二 者进行了对接,量化测算也成为宋应星论证“知识生成”的一个重要手段,以此 来探讨“形”与“气”之间的变化关系。 结语:作者对宋应星所反映的17世纪中国人对知识生成的总体方式进行了总 结,并对宋应星这一案例所反映的科技史的研究进行反思。作者认为,l7世纪 中国人在探讨科学和技术内容时会为他们的政治关怀、思想关怀和实践关怀所左 右。宋应星眼中的技术和工艺是理性规制的一种,这种规制可以通过观察、实验 和量化来分析([2】,页267)。 余响篇:分析了宋应星著作被后世的接受情况。作者认为,与其说是宋应星 著作被后人的“接受史”不如说是“不被接受史”([2】,页l1)。宋应星的著作 张学渝宋应星知识生成记——《工开万物》评述117 存世五种:政论集((野议》,18个领域的工艺记录 天工开物 ,从“气”出发来 解释从声音到彗星等各种自然现象的文章 论气 ,讨论“天”这一概念的文章 谈天 和诗歌集((思怜诗》。作者分析了后人仅对其中的 天工开物》所知甚多 但又曲解的历史原因。认为宋应星低下的社会地位和对明朝廷效忠时期的中立态 度而明人不知,受清朝的政治而清人不知,加之清人对((天工开物 版本的 剥离使得版本难以获取等因素,导致今人对 天工开物》的误解。 二 工开万物 的主要特点 1.语境化的写作手法 语境化的写作手法这是全书最明显的特点。所谓语境化,是一种拉近读者 和研究对象的一种写作策略。作者至少在以下两方面的工作中成功实现语境化写 作。一方面,作者在每个章节前均设置了引子做引导,让读者充分感受明代的纹 理、颜色、气味和声音([2】,页8)。作者对引子的设置十分巧妙,每个章节前 以摘录宋应星作品中的某一段话和第一段以情景还原的方式呈现和该节相关的内 容。其中值得关注的细节是,每一个还原的情景均包含了和本节相关联的匠艺或 匠人——这着实表露了作者代中国古代匠人发声的心理。另一方面,在某些不影 响文章论证和观点的地方,作者做了适当的写作想象,比如导论开头的皮影戏 打 严嵩》,通过皮影的形式将正邪两方的较量抬到舞台,将研究对象生动化。 另外,语境化写作使得文字婉转耐读。作者通过婉转的语言把观点、研究 对象和作者自己以一种明暗交替的方式出现,经过每一章第一小节内对本章写 作重点的重申,将各章节之间的逻辑再现于读者面前,这样就将主体、客体和 中介的三个角度,恰当地跟读者进行了交流,让读者获得了流畅的阅读体验。 语境化的写作如同在湖中掷人石子,湖面的水纹将全书的中心思想一层一层波 动到读者眼前。 2.思想史的写作视角 思想史的写作视角是全书的最大特点。作者认为,许多传统科技史写作的学 者对 天工开物》这本记录了17世纪中国工艺技术知识的著作进行了不同程度 的“曲解”([2],页6),从而让 天工开物》带上了19世纪欧洲科学标准 的影子。作者摒弃这种欧洲科学标准的结构化做法,采用近年来科学史分析中最 118《科学文化评论》第13卷第4期(2016 新的非结构化分析方式(即对那些影响科学与技术知识产生的非结构化的“文化 性”和“历史性”因素的关注),同时还摒弃传统科技史中的“科学”和“技术” 概念,用“知识”这一更宽泛的概念展开研究。 事实上,早在上个世纪80年代潘吉星先生便对宋应星思想开展过系统研究, 出版了研究巨著((宋应星评传 [3】。潘先生经过详细的文献考证和实地考察,用 其30多年研究经验,重新塑造了宋应星的思想家形象,更新了今人对宋应星作 为科学家的单一认识。虽然潘吉星先生是薛凤教授在中国访问时的导师(因此可 以看到作品间的相承性),但二者的研究有明显不同。潘先生的研究着重于塑造 宋应星的思想家形象,薛凤教授则着重于还原宋应星的思想家形象。“塑造”和“还 原”在认识路径上有本质差别,前者主要关注“是什么”的问题,属于认知中从 无到有;后者主要关注“为什么”的问题,属于认知中从有到由。因此,作者关 心为什么宋应星会考察那个不被当时广大读书人追捧的工艺技术:“他为什么要选 择技术活动这个范围?”([2],页51) 天工开物 这部工艺技术著作在宋应星 的思想中处于什么地位,宋应星是如何让经验性的工艺技术进入到书面语言中, 等等问题。通过层层深入地发问,将暗含在((天工开物》一书背后的历史性和文 化性因素揭示出来。 作者在书中为读者还原了这样一个宋应星形象:宋应星是一位l7世纪中国工 艺和技术的观察者和记录者,这一身份区别了他和传统的中国读书人和匠人—— 传统读书人并不以探求技艺及其原理为学习旨趣,而匠人是技艺的实践者。宋应 星早年的经历表明,他是一位标准意义上的中国读书人([2],页39),由于学而 优难仕让他彻底断念了传统读书人的求知方式,开辟了一种新的认知领域:工艺 技术知识([2】,页46)。工艺技术知识作为实学,是对传统理学的抗争,同时, 工艺之学背后所暗含的普遍性原理和国家社会乱中求治的需求不谋而合,因此工 艺技术知识的考察成为宋应星这位读书人表达自我的方式:“宋应星是带着消除混 乱的设想去研究工艺技术的。”([2],页164)宋应星的写作风格效仿宋代学者郑 樵([2],页159),他的思想承接北宋理学家张载,((天工开物 一书中的145幅 生动的图像,是和文字相匹配的重要信息,这些图文将经验性知识书面化,构成 了宋应星时代的新的知识表达形式。 当然作者并不局限于对宋应星这一人物的探究,还有更大的想法。正如作者 所言,宋应星只是她科学史研究的“个案”([2],页6)。因此,更深层次的理论 问题被问出:哪些东西被人们划归为具有实践性、哪些被划归为具有理论性;哪些 张学渝宋应星知识生成记——《工开万物》评述119 事务被接受为“事实”(fact),而哪些却会被视为“信念”(belief);这些认可或 者不认可立足于哪些关于自然和物质生成的基本思想之上([2],页5),实践知 识和书面文献之间的关系是线性的或者整齐划一还是别的具有文化特定性。这些 问题构成了文章更深层次的发问,也让文章的讨论对象更加深刻。由此来看, 工 开万物》一书的研究意义不单是在实践上对 天工开物》一书和宋应星的再认识, 而且是在理论上对非结构性因素的运用。 通读全书可以看到,思想史的著作像是一个层层包裹的竹笋,作者对研究对 象的分析正是竹笋逐步长大笋皮增加的过程,而读者对著作的阅读正是由外及里 笋皮剥离的过程。 3.余音回响的精彩论断 书中不乏精彩的论断让全书余音回响。因为思想史的角度,很多显而易见的 事实变得耐人寻味。比如,作者对17世纪英国科学家们科学知识生成过程的论述。 “(吉尔伯特和他的同事们)对自己所说的、所发现的那一代的内容没了把握。他 那一代的英国科学家们要找德高望重、值得信赖的人来当自己知识探索的见证人, 让这些见证人以个人信誉来支持自己的想法,以此来确立可信性。他们也发展出 一套新方法和关于可信赖性的论说方式,也就是一套修辞手段,比如证据的可验 证性、测度的精确性、查证程序的标准化准则。”([2】,页154)这是目前笔者所 见科技史学者对近代科学知识产生最精彩的表述。又如,在对宋应星作为一个既 无影响又无职位的小学者但面对混乱、秩序、思想等问题又若有所思时,作者用 了“读书人的角色:规整天、地、人的世界”([2],页83)进行概括,瞬间将宋 应星这个包含大思想的小人物形象栩栩如生地展现在读者眼前。这种字词间暗藏 玑珠的情况不胜枚举,可谓观察独到,精彩纷呈。 三 工开万物》的不足及期待 事实上,从作者的研究可知, 天工开物 一书被“曲解”有两个原因:一个 是客观历史原因,即书中分析的 天工开物》一书“不被接受史”;另一个是理 论原因,即部分学者用近代西方科学标准研究(《天工开物 以致出现了理解偏差。 因此,作者用思想史将这两个原因找到并逐个解释,实现了对宋应星思想家形象 的还原和对 天工开物》一书历史地位的回归。然而,在笔者看来,本书成也思 120《科学文化评论》第13卷第4期(2016) 想史,难也思想史。难点表现如下: 其一,和“是什么”的实证封闭性思路相比,思想史擅长的“为什么”开放 性思路会让问题没有止境,这也会让“事实”(fact)和“信念”(belief)捉摸不 定,让哪些是“事实”哪些是“信念”并没有一个万能的固定回答,得根据语境 与情形做分辨。这就会让分析陷入在解码过程中又被重新编码的循环,产生新的 问题。比如,作者所采用的“知识”这一概念,在很多时候是相对于“科学”和 “技术”而言的,“科学知识”、“技术知识”或许是其本意,但这如何与宋应星的 其他知识(哲学的、政治的)相区分,作者并未在行文中给与特别交代,这就会 让“知识”和“技术”两个含义模糊不清,就连书名中也有此问题。 其二,对宋应星作品的解码是全书作为思想史研究最直接体现。宋应星一生 作品l0余种 ,存世5种( 野议 ((天工开物)) 论气 谈天 和((思怜诗 ), 作者解码的核心著作只有4种。这对从宋应星个案探讨探讨17世纪中国的知识 与技术这一宏大主题而言似乎欠妥。 毫无疑问,((工开万物 是目前中国科技史知识生成探索中成效最明显的著 作之一。对于书中的不足,仍是瑕不掩瑜。从更好推进知识生成史研究的角度出发, 对作者的知识生成研究依旧还有进一步期待。作者做了大量精细的宋应星思想还 原工作,“为什么”一直是作者脑海中的重点,但对于宋应星思想尤其是他对技 术和工艺的考察在多大程度上具有时代代表性或特殊性并未得到正面回应。是否 有必要尝试回应技术和工艺知识在时空的情景还原后的时代特性,是否针对思想 史的发散性思维进行核心问题发问和划定讨论边界,这些都是值得期待考虑或回 答的问题。 四科技史研究中的“非结构性因素”倾向 科技史著作的写作方式有多样,实证史、文化史、社会史、思想史等。通常 对科学和技术历史面貌的追问与考证,如什么是科学、什么是技术,或者什么是 某时某地存在的科学、什么是某时某地存在的技术,是为实证史的写作方式。在 这种写作与思考中,“科学”和“技术”自成一个体系,围绕这一体系中诸如物(原料、 ①宋应星十余种著作分类如下:(1)自然科学与技术:《天工开物》《观象》《乐律》;(2)诗作:《思怜诗》;(3) 政论集:Ⅸ野议》;(4)历史学:Ⅸ春秋戎狄解》;(5)文学创作:《美利笺》,(6)杂文集:《杂色文》Ⅸ原耗》,(7)介 于自然科学与社会科学之间的文集:《卮言十种》(其中《论气》和Ⅸ谈天》可能是该书的组成部分), 见[4]4,页234—235。 张学渝宋应星知识生成记——《工开万物》评述121 场地、工具)、人(科学家、工程师、工匠)、事件(实验、交流)、结果(科学思想、 技术产品)等“科学的”和“技术的”因素即为学者们所考虑的“结构性因素”。 实证史有着悠久的写作传统,是认识历史的第一步,也是历史学家作为“说故事 者”的主要言说方式。 作为一种对传统实证史的反思,科技史研究中产生了对“非结构性因素”关 注的倾向。所谓的“非结构性因素”即是指那些对科学和技术产生过程中的“时 代的 ‘社会的”“历史的 ‘文化的”等因素。从广义上看,这些因素并非直接对“科 学”和“技术”产生影响。当将关注的视角由“结构性因素”转移到“非结构性 因素”时,人们意在强化那些对“科学”和“技术”(有时候干脆放弃这个称呼, 用“知识”或别的概念进行阐释)的产生造成影响的“物”和“事”,而弱化“科 学”和“技术”的具体内容。因而,对于“非结构性因素”的关注,凸显的是研 究对象的特定性,而非普世性。 无疑,文化史、社会史、思想史都十分关注“非结构性因素”在科技史中的 作用。只是各自的侧重点又有所不同。文化史如美国学者白馥兰著((技术与性别: 晚期帝制中国的权力经纬》M 关注技术中蕴含的性别问题。从某种意义上来说, 实证史的研究主要关注“是什么”的问题,文化史、社会史的研究主要关注“怎 么样”的问题,思想史的研究主要关注“为什么”的问题。这些非实证史的写作 方式是历史学家追求“历史理论”的主要言说方式。因而,就科技史研究的理论 问题探讨而言,对于“非结构性因素”的关注是个不容绕开的关键点。 如果就不同写作方式的语言特点来看,实证史、文化史、社会史、思想史依 次由以具体的描述性语言为主过渡到以抽象的概念性语言为主。那么需要考虑的 问题是,在语言的两端,实证史和思想史写作之间的关系如何?思想史是否应是 在反映实证史的基础上开展还是自成一体?读者可以看到,在 工开万物 一书 中,二者是存在一定关联的,比如作为论述基础的开展([2],页103、287),作 为讨论标的的存在([2],页236)。 通常在强化某一概念时,会失去认识另一个概念的可能。“视角”只是看问 题的一种方式,而不是固步自封地认识事物的姿态。如同科学史与科学哲学的关 表1.思想史和实证史著作的不同阅读体验 阅读进度 初读 再度 二1买 思想史 多趣 不知所云 原来如此 实证史 少趣 获得知识 感知知识 122《科学文化评论》第l3卷第4期(2016) 系,二者没有优劣之分,只是各自发展又相互关联。这种关系建立于每一位学者 的个人知识储备中的兴趣之上。每一种视角的科技史写作,都将会是集某位学者 乃至诸多学者毕生学识之事,因而是一个长期的累积的工作。哲人言“一个人只 能穿一件外套”,说的就是这个意思。“一叶知秋”即是学者在研究中所秉持并努 力的境界。然而,作为一般读者,完全可以不用刻意在意二者的不同,以免影响 你对古代社会的理解。如果从以全面了解古代科学和技术或者古人思想和行为出 发,将“是什么”“为什么”“怎么样”贯穿于了解的全过程,那么古人的科学或 技术活动变成为一种较为全面的“实在”被后人所了解,而不至于纠结于某种视 角,以致一叶障目了。 参考文献 [1]Dagmar S.The Crafting ofthe 10000 Things:Knowledge and Technology in Seventeenth— Century China[M].Chicago:University ofChicago Press.2011. 【2]薛凤.工开万物——17世纪中国的知识与技术【l .吴秀杰,白岚玲译.南京:江苏人民 出版社.2015. [3]潘吉星.宋应星评传[M】.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11. 【4】白馥兰.技术与性别:晚期帝制中国的权力经纬【M].江湄,邓京力译.南京:江苏人民 出版社.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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