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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走父辈的足迹(十八年以后重游安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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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走父辈的足迹(十八年以后重游安阳)

我的思念、是不可触摸的网,我的思念、不再是决堤的海。为什么总在那些飘雨的日子,深深地把你想起--《心雨》。

昨天从福建刚飞到北京,到家已经凌晨一点多了。今天起来第一件事情,就是收拾行李去河南安阳,去那我魂牵梦绕的地方,因为那是我和我爸爸曾经工作、生活过的地方,也是我梦想起飞的地方。北京到安阳单程距离515公里,因为中间修路,导航无法识别新路,导致我多走了100多公里,自从学会开车以来第一次开如此漫长的高速路,路漫漫其远修兮,但无法阻止我对我爸爸的思恋,无法掩饰我那忐忑而又惆怅的心情。

十八年以前,也就是1996年,我第一次中考失败,到河南安阳,在爸爸的纸浆回收厂上班,曾在爸爸身边短暂工作过一段时间。那时我才15岁,在十八年以后的今天,在脑海里只有三个词:老造纸厂、豆腐营、东风桥,幸好遇到好心而又淳朴的安阳人,亲自开车带我去我想去的地方。桥还是那座桥、豆腐营还是那座豆腐营,但曾与爸爸一起生活和工作的老造纸厂、公路都已不在,如今都开发成房地产和护城河公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站在桥头、站在爸爸曾经站过的地方,此刻,心里非常惆怅、非常难受,物是人非,爸爸已不在了,想起和爸爸在这里生活的点点滴滴,一股悲伤油然而生,怕自己情不能自已,就先吃饭并找酒店入住。

夜里十二点,我开着车又来到爸爸工作和生活的豆腐营。十八年以前,这里是安阳最繁华的地方,如今破旧不堪,以前这里马路两边到处都是人流,当时流行在马路旁边唱卡拉OK,当时流行的歌曲如《心雨》、《无言的结局》、《小芳》等,记得唱一首歌是五毛钱,而来唱歌的人都是水平不高但脸皮不薄的人,可想而知当时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州古

渡口。高兴得不是他们唱的好,而是每个人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虽然里面也充斥着嘲笑声,但笑绝对是单纯的,开心绝对是由衷的。而当我和堂哥、村里的工友们最开心的事情,就是唱完歌以后,在路边大排档点一些花生、毛豆、炒田螺等,便吃、便喝啤酒,那种快乐可能不再有了,有些事情,不是越有钱越幸福,幸福和金钱不能成正比,如果可以让我折寿三十年、让我失去所有的财产,而能让爸爸再回到我身边,再回到过去的生活,我都愿意。此刻,我又站在东风桥头,依靠着栏杆上,低头看着桥下的河水潺潺而流,望着远方一边漆黑的夜空,虽不是孤帆远影碧空尽,但相信那远方的夜空中有一颗叫爸爸的星星也在看着我。我重新沿着以前的老路(现在护城河),慢慢地走、慢慢地想起爸爸对我的好,我重新站在我唯一单独和爸爸合照的地方,驻足冥思,我脚下的地方可能离我当年和爸爸一起合照的地方相差不超过十米,但如今地方仍在,而爸爸却不在,却空留我一个人在痛苦的思恋爸爸,不思量、自难忘,愁肠已断无由醉。

在返回酒店的路上,我开车又来到豆腐营,在我以前最热爱的地方吃夜宵,安阳是老城不拆重新又建新城,除了把原来的造纸厂、铜厂等拆掉以外,这片豆腐营仍保留原来的基本面貌。我点了一碗我最爱的烩面,看见老板娘端上一碗烩面,让我特别惊讶得是:这碗烩面上面还是放着两个鹌鹑蛋,吃起来还是以前的老味道,而在其他地方吃到烩面上面是没有放鹌鹑蛋的,味道也不一样,我百感交集,邀请老板娘坐下来聊一会儿天,很巧老板娘才大我三岁,而且也是在1996年左右就来到这里,所以对过去这片地方有相同的认知,听着老板娘娓娓道来往昔的这里峥嵘岁月,我的心里那种痛苦慢慢释放出来,我这次千里迢迢从北京来回驱车一千多公里就是为了重走父辈的足迹,就是为了寻根,就是为了缅怀对爸爸的思念,不知道那颗叫爸爸的星星是否也知道我对他的爱、对他的愧疚、对他的想念。

凌晨一点半,夜太深,跟老板娘告别,希望下一个十八年再来这里。但不知下一个十八年自己是否还能来这个地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活到下一个十八年,不知道十八年以

后这个地方是否又物是人非。明天一早还要驱车去寻找爸爸的下一个足迹---安阳汤阴县,就开车回酒店了。此刻车里正播放张国荣的《当爱已成往事》:

为何你不懂,只要有爱就有痛,有一天你会知道,人生没有我并不会不同,人生已经太匆匆,我好害怕泪眼朦胧,忘了我就没有痛,将往事留在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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