诌戈 参 ◆记 ｌＺ与叙事璃 气 ｊ ｝ ｉ ｉＩ 、 ●薛祖国 童年风景（外一篇） 在人生旅途中，童年生活最能感光心灵的 采果累了，或仰卧石板看蓝天，或俯蹲树 底版。一想起童年，就会想起那漫山遍野的花 上看飞鸟。一阵风来，崖底就旋起十几只山鹰， 果、傍崖低飞的老鹰，就会想起看电影的热闹、 它们傍着崖飞呀飞。从谷地到山顶，直起直落， 玩打仗的情致。 勾勒出一种强烈的反差，好像有意配合从崖顶 小时候，家乡的环境非常优美：房前屋后， 滚落的瀑布。鹰鸟飞翔之状，激起孩童的无限 桑树婆娑，竹林荫翳；对门坡背后山，野生植物 遐思：我们经常张开双臂，学山鹰从树上“飞” 繁茂，四季鸟语花香。 下；或从坡顶往下飞奔，双臂伸直，身子前倾 集体化时期，孩子的口粮是“一Ｉｔ两餐勉 强饱，点心零食山上找”。野果成了孩子们最理 那时侯，山里人最好的精神食粮要数看露 想的加餐食品。山里的野果可真够多的，不同 天电影了。县放映队一年偶尔来山里一两次， 季节有不同种类。它们或躲草丛里，或缀刺蓬 山里人就像过年一样快乐。家家户户，老老小 上，或挂大树巅。葫芦果、救兵粮甜中略涩，野 小，早早地吃了晚饭，搬好凳子，端坐在银幕前 草莓、羊奶子酸后才甘。还有茶泡脆，桑葚甜， 只等放映。观众除了本村的，还有邻村的。外村 八月瓜香。但要吃这些野果，要会爬树、敢钻刺 来晚了的，没有了空地，就坐到幕背后的田坎 蓬才行。 上，幕上除了车轮反向转，别的感觉和正面看 羊奶子成熟了，红透了，绽放在枝头上闪 一样。放映的大多是国产战争片，偶尔也有进 着耀眼的光，不由令你垂涎三尺。采摘时，必须 口片：阿尔巴尼亚片，莫名奇妙；越南片，飞机 小心翼翼，稍有不慎就会被躲在果实下或树叶 大炮；朝鲜片，又哭又闹。尽管如此，我们仍然 背后的“大头针”扎得鲜血直流。它的味道也特 看得如痴如醉。正式放映前，一般要加映一个 别，初吃时极酸，下咽后又是极甜的感觉。果大 新闻记录片叫“祖国新貌”——银幕上映出一 而肉厚，￣，Ｉ！ｉｉＩ解馋。 个玉米棒竟有银幕大，引得幕下一片叫好卢。 八月瓜乌黑发亮，状如香蕉，成熟后，鸟雀 由于翻过来倒过去就是那几个老片子，电影里 们极喜啄食。阴历八月初，我们就上山寻找，趁 的台词都被人们背得滚瓜烂熟。幕上说：“太 半生半熟时摘回家，往枕头下或米糠里一放， 君，地雷的秘密，我的探来了”。幕下有人接： 等存熟了，再翻出来吃。有一回，我们找八月瓜 “你的，良心的，大大的好！”末了，一片“八格牙 竞在灌木丛里捉到一只野鸡，雄的。它的头绿 路，死啦死啦的！”幕上Ｉｔ本军官抽出指挥刀， 亮，尾毛很长，呈红、绿、蓝三色。人一喊，慌不 正准备下令攻击时，幕下又是一片：“同志诶诶 择路，一头钻进刺蓬里，成了瓮中之鳖。 ｉ）——！”虫ＪＬｎｌｌ￣ｔｌｌ地叫符．也分不清是银幕 妒记 与叙窘移 ．Ｖ∽’｜ｖ撑 ｛“ ｜ 。 “ 上的，还是田间草丛里的。有些多情的虫儿竞 其实，自去年调入县城民中教书以来，我 爬上银幕找它们的伙伴去了。星星羞羞答答从 一直没什么好心情。城里本身就是一个大闷 云彩后面走出来。天上，幕上，合为一片星星、 罐，灰尘遮住了天，高楼挡住了风，水泥板捂盖 两个月亮。山村的夜，就因这电影而显得格外 了地。春天闻不到蛙鸣，夏天看不到苍翠，秋天 欢乐、祥和。 难觅皓月，冬天难烤柴火，一年四季更不闻鸡 也许是受战争片子的影响吧，“打仗”便成 鸣。在乡里土生土长的妻子，哪耐得住这份寂 了我们最爱玩的游戏。 寞？天天在我耳边重复着那句单调得不能再单 在放学回家的路上，走在前面的几个人， 调的语句：“我们还是回乡下去！”于是三天两 用名叫黄荆条的树枝缠成圆圈，套在脑袋上， 头回乡下娘家，城里的家变成了她借宿的旅 扮成“游击队”，埋伏在路边草丛中。后面的伙 馆。于是，我上课，煮饭，照顾孩子，读书，忙得 伴来了，便出其不意地“杀”出来。后面的人也 不亦乐乎。也许我忙，朋友们也一样忙，过去和 不示弱，马上脱下上衣系在肩上当“披风”，就 朋友们那种“觥筹交错、低吟浅唱”的聚会不复 充当“杨子荣”式的英雄人物，向“敌人”发起反 存在。无聊时，给乡下的朋友打个电话，诉说烦 冲锋（当时，谁也不肯扮坏蛋）。开始是假打，不 闷；然后，细听他们的反复劝慰。一瞬光亮后， 一会就动起真格来。每一次“战争”后，有满身 还是无边的黑夜。想过去，在乡中学带学生野 是泥的，有鼻青脸肿的，大都狼狈不堪。但也有 游，邀老师家访，和朋友去河里洗澡，探险观 太出格的。有一次，一大个子伙伴竟压住一弱 光，游船赏月，凑钱喝酒打“牙祭”。逍遥自在的 小的“敌人”喂牛屎，犯了众怒。大家一齐向这 时光，如同那苍茫的群山中一两团升腾的云 位大个子发起攻击，大个子寡不敌众，边打边 雾，飘渺而有诗意，让人回味无穷…… 撤。退到有两三丈高的陡坎边，情急之下，忽然 今晚，不经意看见了月亮，如同潜水久了 振臂高呼：“毛主席万岁——”然后纵身一跳， 钻出水面呼吸到了一口新鲜空气。我停下脚 再现了《狼牙山五壮士》那悲壮的一幕，唬得大 步，专注那如“倩女之赜面而髻鬟之始掠”的月 家目瞪口呆…… 牙儿，直看得我眼睛有些湿润。挂在蓝色天幕 蓝天、白云、野果、飞鸟及各种趣事，一同 中的月儿，就如平静的海面上漂泊着的帆船， 渲染了童年这道人生中永不褪色的风景。 悄无声息地徜徉着慵懒，诠释着恬静，抒写着 幽雅。她把那淡淡的光芒轻泻在空中，满撒于 今晚有月 地上。县城栋栋矗立的房子，全笼罩在一片静 默中。今夜，街道上的车辆很少，行人也不多， 一下了晚班，走出校门，一弯月牙扑入视野。 改往Ｅｌ之喧闹，就连路灯也不璀璨。仿佛是 诏父 参 如燥热中的一缕清风，让人忽感凉爽，顿觉心 这几天的雨水擦拭了天幕，冲刷了天空的灰 如止水。月初以来，成天的雨水，把人的心都淋 尘，洗去了往Ｅｌ的繁华与喧嚣，终使蒙尘的月 湿了。那雨，时而瓢泼盆倒，时而淅淅沥沥，一 亮得以洁白如初，也使这县城感受到了自然纯 直“缠绵”了七八天时问，搅得整个宇宙都是灰 朴的光辉！ 蒙蒙、白茫茫一片。人在这样的天地里，就如坐 忽然想起，这几天对雨的厌恶是可笑的， 那湿气很重的闷罐火车——憋气，闷心，苦不 过分眷恋过去的生活更是可悲的。珍惜现在的 堪言。空气潮湿，房屋潮湿，连晚上盖的铺盖也 时光、憧憬美好的未来，才是最重要的。 严重潮湿。寝无爽，食无味。到处混沌沌，到处 身在城里，心不被“围城”。城里乡下，各有 泓漉洮这样的环境，心情义怎能“晴朗”？ 所得，顺其ｆ１然，岂不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