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回忆那份清纯年华,回忆那份纯洁的友情,那种来自心底的甜蜜幸福,温馨得像花儿一样绽放……问好作者!
公元一九八三年的夏天,天气一如既往地炎热。二十岁的我一脚刚跨出校门,尚不晓得茶园坡是在城北还是城南,是在河东还是河西。到省纺织工业厅一报到,屁股尚未坐热,人教处那位矮胖的大姐,就效率极高地在分配单的背面沙沙沙地写了几行字,嘭地盖了个章,就一章把以为会在厅里安营扎寨的我,盖到茶园坡的那家工厂去了。 那时候全社会也没有机关和工厂的差别,因此也没有什么失落感。我高高兴兴地在建湘路上拦了一辆电动三轮,左问右问,找到了位于茶园坡的那家工厂,到政工科报了到。为了显示自己的老练,还故意高声与政工科的干部打着哈哈,假惺惺地说些要积极工作,虚心向老同志学习的屁话。 还算运气不错,没有下车间,直接就分到了财务科,从此开始了和阿拉伯数字打交道的谋生生涯。在工厂的财务科工作,还是令很多人羡慕的。不少在车间上班的工人阶级,在路上遇上农民出身的非工人阶级的我,总要点头微笑。因此心里自然很欢喜。那时候还是有点虚荣心的。 科长是位身材又高又瘦的中年妇女,说话有点卷舌,她说欢迎欢迎,热烈欢迎的时候,我差点听成坏人坏人,恶劣坏人了。不过Z科长人很热忱,也很大方。毕竟是毛主席家乡——韶山的人,五九年,读小学时的她还和衣锦还乡的红太阳一起照过像。当然,这是以后同事时听她无比自豪说的。 科里九个人,除Y老外,都是妇女同志。他们都比我大从几岁十几岁到二十几岁不等。上了几个月班,有同事带了读高中的崽或女来单位玩,就指着我说,这是王叔叔。小孩就听话地叫我王叔叔。有时同事的崽女在妈妈面前撒撒娇闹闹别扭什么的,同事又指着我说,你看王叔叔,比你只大两三岁就参加工作了,就不脸红?小孩马上不好意思了,乖乖地趴在桌上写作业去了。我就暗暗生出了一些浅薄的自豪感。年轻人嘛。 但我参加工作后,仍然没改山旮旯人口不甜的恶习。对比我大得多的同事,就老C老M地一通乱喊,也不晓得谦恭地叫C大姐M大姐。对比我只大几岁的同事,就跟着老C老M她们喊小D小H,更不用说会甜言蜜语地叫声D姐H姐了。但那个时代里,工厂的人为人厚道,也没有过多地计较。 工作几年后,Y老退休了,我就光荣地成了科里的唯一的男性。大家就笑着喊我党代表。 当党代表自然有当党代表的好处。三月三,端午节,一不小心抽开屉子,就发现里面放了地菜子煮的鸡蛋,或是香喷喷的粽子。不用问,自然是同事送的。狼吞虎咽吃完,老C老M或小D小H她们就会笑眯眯地问,好吃不?我忙不迭地回答,好吃好吃,真的好吃。 科里的小D个子高挑,皮肤白皙,据说是厂花。厂里的好多青年都有想法。但她最后嫁给了大学的一位老师。新婚燕尔心情好,有一次周末邀我上她家吃饭,我以为是客气话,就随意应了一声,第二天就忘记了。到了星期一上班时,她竟然以姐姐自居,狠狠地把我骂了一顿,说害得她在校门口等了足足半个小时。有一年春节,我和家在重庆的另一位单身汉没回家过年,是在厂里一起过的年。但大年三十夜,平常大大咧咧的小H,从她家里端来一盆热气腾腾的饺子来到单身宿舍,逼着我吃了。有时候下班时,也被Z科长她们拉上厂里的交通车,去她们家吃晚饭。我虽然少不更事,但心里很清楚,知道这是厂里的同事们心好,看我家不在长沙,天天吃清汤寡水的食堂,让我时不时地改善一下生活。 九一年冬,我过五关斩六将地考入了一家机关单位,后来又听说厅里的财务物价处也准备调我,我想了一会,最后还是放弃了去厅里工作。因为那时候纺织行业已经开始不景气了。 就这样,我带着一丝惆怅,一丝恋恋不舍,远离了工厂,远离了茶园坡,远离了大姐姐小姐姐们,也远离了人生的青春年华。时光如流水一样在悄然流逝。厂里的老同事们也有好几年未
联系了,不知他们现在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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