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沂师专学报社会科学版九人七年份一期小说创作中穿啼〔艺术的运用郭景研象征,作为一种艺术手段,被越来越多地运用于小说创作中,这一新时期的文学现象,已是公认的事实。那么,它是怎么被运用的?有什么特点?怎么会产生这种现象?发展前途如何?研究一下,倒也不失为一件有意义的事。在众多的小说创作中,象征艺术的运用大体有两种模式:“局部象征”和“通体象征”。“局部象征”是指那些局部地运用了象征的情况。这是最常见、最普遍的一种用法,新时期的不少小说作者都运用过它。如张承志笔下的那匹美丽绝伦的骏马“钢吸哈拉”可说是草原灵魂的化身(《黑骏马》);高晓声《系心带》中公共汽车站头被旅客坐得溜滑的石头,显然是阅尽人间悲欢离合的无字历史;《啊,青鸟》(陆星儿)里羽毛纯青纯青的鸟儿,则是再清楚不过地象征着理想和幸福。再说王蒙,更是擅长此道。到他80年、81年间所写的一些小说中去找,这类例证,比比皆是:张思远幻化为蝴蝶,是命运和思想民骤变、演化(《蝴蝶》);约翰斯特劳斯的“春之声圆舞曲”是欢快沟希望之声(《春之声》);摘陋而高扬}沟风筝,则是青春、梦想和力蛋的像征…够了,我想,关于局部象征现象,已经谈得差不多了,再罗列下去,将会成为多余。下面,着重谈谈3亚体象征问题。“通体象征”可以说成是整个作品都是象征。这类作品又有两种截然不同的写法:一是如通常小i兑自勺写法;一是如寓言、神话式的写法。那种如通常小说写法的作品,出现在小说里的人物、场景、情节,象现实生活一般模样,初初看去,人们似乎不觉其有异于一般小说,可是,读着读着,或掩卷而思,或顺摸出它言外之意的深长滋味儿,引起无尽的沉思遐想,而且,这“沉思”完全不同于读一般小说I付局限在小说所展现的生护舌范围和主题思想内,而是顺着作品所提示的意向,去开拓无限:IJ空间。譬如工蒙《在伊犁》系列小说中有篇《葡萄的精灵》①,它详而义详地描述了穆敏老爹自制葡萄酒灼过程,其中,尹犁风情,老房东的善良都被写得真真切切,然而,透过生动有趣的生活画面,人们便禁不住抛却故事,以严肃、甚而是带一丝悲凉的心情体验到一种生而哲理:历尽酸甜苦辣而后终至于成熟和净化。又如王树增的《红鱼》②写两位老人,在他们小孙子一一对一个是孙子,对另一个是于车涡后,相约到郊外垂钓,一昼夜后的黎明,他们几乎捉到了孙的外孙一一死坚持子幻想中的大红鱼,结果被它带向了“彼岸”,此时,这一对十几年来从不往来的冤家前嫌尽弃,“太阳象一条大红鱼似地跳出云彩”。作品写了两个主人公一一彭泽汉和李德贵的肖象、脾性、军职、经历、文革中结冤的起因等等,都实实在在,只有钓大红鱼一段颇具浪漫色彩。可是读完以后,萦绕脑际的,不是什么如何对待文革中个人之间的恩恩怨怨,而是超脱这一切之上的对于爱和谅解的理想境界的追求。类似这样的例子还有王润滋的《小说三题》③和莫言的《透明的红萝卜》等。另一种如寓言、神话般写法的作品,读者一望即知作品里的人物、情节是非现实性的,虚构的,决非现实生活中所能有,可是人们照样看得津津有味,受到情绪上的感染,自觉自愿地跟着作者虚构的线索去体尝其中的寓意韵味,受到启示。如孟伟哉的《大原野》④写一个对幸福的追求者,从青年时代就登上了“寻找”这个漫长而又艰险的旅程,一次次穿过寂寥、荒凉的大原野,直到白发披肩,他所得到的只是一个“零”。五十年的宝贵时光在他的梦幻中流逝,备受痛苦的磨难后,他精疲力竭地跌倒在地,长眠不起,那不安的灵魂才得到安宁…谁都知道世上决无此种追求者,那只有在童话中才能出现,可是人们却能从中感受到“在生活中不能只是寻找、索取,而要创造和奉献”的哲理。此外,我认为还可以把那些写得较为深刻、以动物为主人公的作品归入这一类。象冯绍漩的《在严酷的荒原上》⑤写两只忠于主人的狗,跟随马后在戈壁滩上行走,当发现主人的布包掉下马时,狂吠不己,可是这个哈萨克是个聋子,只管在马背上摇摇晃晃睡他的觉。两条狗跳起来撞主人的脚,可是主人却因搅了他的好梦狠狠抽了它们一鞭子,若无其事依然前行。这两条狗,只好一条跟着主人,一条留下苦守袋旁,等待它的主人。这只可怜的狗忍受着干渴、痛楚、饥饿,一动不动地守着、守着,直到最后悲惨地死去。再如张宝发的《文依克》⑥写一只强劲漂悍的灰色戈壁驴如何打破驴群秩序,超越同类,而后遭受打击出走,最后再次归顺主人。这些“故事”的象征意味显然是极其强烈的。不管是局部象征,还是通体象征,它们都具有一些显著的共同特征。首先,是它的多义性。由于“象征”这一艺术手段追求的是“含蓄性”,作者竭力避免思想表现的直白,而把感情和抽象意义寄寓在对“象征体”的描述之中,这就使读者在体会由象征形象所包容的意义时,由于对象的不确定性,或称形象的高度概括性而产生多种理解,作品就有了多义性的社会效果。就以《红鱼》来说明这个间题吧。仅我所见,对它意义的认识就有两种。一种是乔良《从此岸走向永恒一一读<红鱼>》⑦,认为它的意义在于“失落和寻找,”另一种是海明发表于1986年七月十四日《文汇报》上的《<红鱼>印象谈》,他说他悟到“作者以及作品中的钓者之意不在鱼,而在于对孕育新生命的未来生活的渴望和呼唤”。如果本人前面所写的也算一种意见的话,那么,第三种就是“对于爱和谅解的理想境界的追求”。我想,要是让所有读者都谈谈自己看法的话,怕是会有多到不可胜数的意见的。何以会出现这种现象?这是因为用象征手法的小说中体现作者思想感情的象征形象(或称“象征体”)比一般实体形象具有更大的概括性、抽象性,因而也具有更大的不确定性。试想,如果《红鱼》的作者换一种写法,写两位老人在失去爱孙的相同痛苦中,一方主动约另一方去钓鱼,共同回忆孙子的种种活泼可爱处,感情越来越贴近,以致两人又进一步对文革中的疙瘩作出解释,达到和解,那么,思想就比较实,读者的看法就不会有太大的分歧了。可是,作者偏偏用孙子写捉红鱼的故事贯穿始终,情况就不同了。作品里孙子说:“很久很久以前有个人想登上一座仙岛寻找世界上最好的东西,神仙告诉他必须先捉到一条大红鱼。这个人费尽了千辛万苦,终于把红鱼捉到了,红鱼驮起他向仙岛游。仙岛远远地看是金色的一线,很多很多的灰鹊在那里搭窝。那个人找到了世界上最好的东西。”作者在作品中几乎没让两位老人说什么话,他只是用多姿多彩的笔墨精细地描述荒郊野外的湖光林色、垂钓的乐趣以及变幻莫测、时隐时现的低岛。而这所有的一切都直接间接地写“红鱼”这个象征形象。那么,“红鱼”到底是什么意思?很难给它下个“唯一”的结论,它只能是多义的。其他,譬如《大原野》追求者力图达到“彼岸”的追求,可以理解为对人生、对事业的追求,也可以理解为对家庭、对爱情的追求;王蒙《风筝飘带》中的“飘带”,可以把它作为理想和爱情的象征,也可以把它作为幸福和明天的象征;《艾依克》可以看作是表现那些在改革中崭露头角的改革者如何为守旧派所不容,也可以认为是“天才”也要在一定程度上受“规范”的约束才能臻于成熟等等。例子是举不胜举、道理也是显而易见的,不再赘述。只是要补充一点:作品意义的“多义”,并不是任意取义,也不会引起混乱,这将在下文有关部分说明。第二,是它的哲理性。用象征的作者,无一例外地是想表达他某一深思熟虑过的关于宇宙、关于人生的认识,亦即富于哲理意味的思想。应该说,离开了深刻的哲理,象征就全然失去了它的价值,变成毫无意义的存在。试想,如果脱离了王蒙所代表的一代知识分于的苦难历程,《葡萄的精灵》只不过是一种酿酒技术的有趣记叙而已,浅薄得很;如果没有关于“在劳动、创造中求完美”,那《大原野》真真是通篇的瞎编乱造。所以,哲理,是运用象征的小说的灵魂,深度、力度的关键,有了它,作品才能活起来,出现别有洞天的意境。第三,是它的抒情性。可以说,表现深邃的哲理是象征小说所追求的理想目标,而达到这个目的的写作方式则侧重于用抒情。这就是说,作品不是着意于讲述一个完整的故事,让读者恍如身临其境,而是通过真实的细节,简单的、或真实、或不真实的情节,给读者制造一种氛围,一种情绪,一种境界,它或深沉,或激昂,或悲凉,或壮丽一它只是指点给读者思考的路线,引导他们接受某种思想,而读者,完全可以根据自己的经历和体验去自由地回忆,或编出一个个故事。简单地说,用象征的小说重抒情,通过抒情手段达、。象《大噪染气氛统摄读者情绪的目的原野》,细节的成功描写,收到了很好的艺术效果。其中有段描写“追求者”遇到暴风雨的文字很精采,讲大原野的风如何将他变成根小草的威力,说他顺风时象被吹斜了的一段木头,逆风时迈不开步子。讲他的草帽被风吹得飞旋空中,他的鞋子被泥浆薪掉,象小纸船一样被雨水冲走,_他浑身湿透,疲惫不堪,八t不敢停步。“他拼力前行,直想对天呼喊:风呵,你停止肆虐吧1雨呵,你快快收敛吧!雷电呵,请你们安静吧!壮丽的大阳和如碧的长天呵,请赐我以光明吧!”这样写一个人在荒无人烟的大原野碎遇暴风雨的情景是真实可信的。正因如此,读者在欣赏它时,就能感染、体验到大自然的威力和在它面前“追求者”的艰难ù谗狈、惊惧、祈求和奋争。但,读者又决不会就事论事,到此止步,而会产生一种情绪,一种对顽强奋争的强力和受挫的痛苦的沉重感应,还会受到激发、触动,回忆起自己在某个方面追求的痛苦经历,或联想起自己亲朋好友的经历……而且,这经历是真实具体的,有人物,有时间,有地点,有前因后果。这就是作品抒情性的力量。另外,象《红鱼》的静穆、神秘,《在严酷的荒原上》的沉郁、苍凉,《葡萄的精灵》的幽默、宽松,都笼罩着、浸润着读者的心灵,产生使其从中去体验和联想的效果。在此,我们对上面提到的“多义”不会引起混乱的间题,就会看得比较清楚了。因头象征虽然抽象和概括,但作尸,本身故事的洁构、气氛的渲染,无一不在诉说着它的倾向性,就整个小说来看它的象征意,还是有迹可查、有象可寻的。用曦征手法写小说,我国古己有之,可又不能不说祈时期的这类小说发展到了一个新的阶段,数量明显增加。护了量,就有了声势,造成一定的影响。这些年象征手法六小说创作中较多运用的原因是什么呢?飞看,关键是时代在发展,读者审美情趣有了变化。仅就国内形势而言,建国后,我们国家经历了十七年间腾飞的欢快,失误的周折,经历了文革十年的浩劫,又到了新时期改革的拼搏,我国人民的经历无比丰富、复杂起来了,对生活备尝艰辛和见多识广之后,他们独立思考能力和文学鉴赏力较之以前强得多,再加上文化水平的普遍提高,使得一些人阅读小说时,感兴趣的不是听故事,因为这些故事他们知道得很多,很多。他们所渴望的是启示力,是用智慧的明灯一一哲理,把他们生活中所积累的“故事”照亮;他们所希求的是给他们一个突破口,让他们向自己倒出心中的一切。打个比方说,他们只要求作家给他们一个“初速度”,划个线,让他们自己去运动。作品越是能充分调动他们思考、想象的力量,他们越意识到自己智力的优趁,就越是能获得欣赏的快感。也就是说,他们欣赏艺术的抽象美美。象征,正合其好,因为它的容量巨大无比,可以包含数以千万人计的智慧和经验一自然,欣赏一般小说时,也需要想象,可是它的自由幅度就比用象征的小说小得多。如陆星儿的《啊,青鸟》,也是表现青年一代追求幸福、思考人生价值的,这和《大原野》有某些类似之处,可是读者读它时就不能象读《大原野》那么自由地去编张三李四的故事,而要受着作品框架的制约,因为作品具体详尽地写了榕榕、舒棒、赵国凯之间的关系以及他们各自追求生活真理的遭遇和进程。以上是用象征手法创作的小说何以会兴旺发展的现实根据。这是前提,先决条件。此外,从作者一方面看,他们也和读者一样,经历了历史的大动荡大变化,他们敏感的心灵也在不断苦苦探索青历史的奥秘,人生的底蕴,而且,要把思索的结果以恰如其分的最优形式表达出来,这样,象征的表达方式就被一些作家找到了,成功地运用了。怎么会很丫决地找到它?受西方现代派象征主义的影响是勿庸回攒勺事实。象征主义者很多主张中有些看来是可以“为我所用”的。如他们认为象征是形象性最高级的形式,具有概括性,因此也就包含着超越时代的永恒意义。如他们要“竭力用可感的形式来体现临沂师专学报社会科学版一九八七年第一期沂蒙山区旧石器考古的新收获徐淑彬人类自出现以来的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时间是从漫长的旧石器时代过渡而来的。因而,对于旧石器时代的考古研究,有助于我们了解人类的过去,、今夭和未来。本文将八,十年代初以来沂蒙山区(在此指临沂地区以下同)旧石器考古的收获作一概述旨在使生活在这一地区及有关从事这方面研究工作的同志能通过这篇短文对沂蒙山区的旧石器考古有所了解,并帮助推动这一学科研究的速度。一旧石器时代考古这一门学科,、历史的回顾。在回际上最初始于欧洲。早在。1862年,首先由英国人约翰一些地点,t日石器时代”这个名词l卢伯克提出’。而我国的旧石器时代考古则始于本世纪二十年代当时灼工作主要是在外国人参与或控制下进行的在华北的一些地区发现了口店,正式发掘灼只有北京周宁夏灵武县水洞沟和内蒙萨拉乌苏河流域的大理念”等等,不无可取之处,。我们作家合彼的零零星星上,,断断续续散见于各个杂志。理地吸收件好事景。。、使用了它们是势所必然的一也不见有引人注目的专评,有的作品、似乎不够开阔,不够深刻,,老在大海。荒,最后简单谈谈这类小说的现状和前。漠、森林里兜圈子,出不了新意那么这只能是姑妄言之目前,,小说中局,它倒底会有什么前景呢?我以为么徉,,,不管怎部象征手法的运甲已成为较普遍的现象而通体象征小说的数量和质量想,这类运用象征手法创作的小说的出都不够理读者群、现有它坚实的现实基础而且,在文艺园。它还没有自己的作家群,、,没地已为自己争得了一席之地它将来的深有形成一股热流注:作品只是时而此时而入发展刊日趋完整是有理由期待的①王蒙《葡萄的楷灵》载`新疆文学》②王树增《红鱼,⑧王润滋《小说兰题83、1615栽《解放章文艺》8》载《文汇月刊》8646④孟伟哉`大原野》载《文学家》824⑥冯绍袭`在严陪的荒原上》载《新爪文学》`⑥张发宝《艾侬克》载心现代作家》8⑦养良《从此半走向永恒一一读<红鱼103》06》载《解放军文艺》8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