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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爱玲的荒凉体验与其作品中的荒凉美学

来源:九壹网
文謦弄・丞行 ,司 张爱玲的荒凉体验与其作品中的荒凉美学 胡琰 (四川大学,四川成都610055) 摘要:张爱玲的作品中出现了许多“荒凉”的字眼,她自己也 对“荒凉”有许多阐释,因此,有人据此认为张爱玲的思想是一种 “文明的末世感”,但事实并非如此。在笔者看来,张笔下的“荒 凉”不是“文明的末世感”,也不是有些论者论及的虚无,相反,张 爱玲对现实人生是爱悦的,她身上不全是虚无和荒凉,而也有世 俗的一面和战乱年代的入世精神。这是一种在战乱中捕捉生命 快乐,走向世俗的精神。 关键词:荒凉;末世感;虚无;入世精神 中图分类号:B8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2111(2010)06—0260—0l 1有关荒凉的表述 在张爱玲的文章中,“荒凉”无疑是一个很重要的关键词。 在她的小说和散文中,“荒凉”一词随处可见。 “荒凉”笼罩着张爱玲笔下的每一个人物每一个故事。《金 锁记》是“隔了三十年的辛苦往回看,再好的月色也不免带点凄 凉”,《倾城之恋》是一个“说不尽的苍凉的故事”。这里的“荒 凉”情绪呈现的是对未来命运的悲观,一切欢乐都包含着滑稽, 隐藏着悲哀,满怀的希望终将成为泡影。 在《传奇再版的话》中,她说“个人即使等得及,时代是仓促 的,已经在破坏中,还有更大的破坏要来。有一天我们的文明,不 论是升华还是浮华,都要成为过去。如果我常用的字是‘荒凉’, 那是因为思想背景里有这惘惘的威胁。” 这里,有着宿命般的彻悟之感,它不仅来自于对“时代”的了 解,而且来自于对整个文明的认识:“人是生活于一个时代里的, 可是这时代却在影子似地沉没下去,人觉得自己是被抛弃了。为 要证实自己的存在,抓住一点真实的,最基本的东西,不能不求助 于古老的记忆,这比嘹望将来要更明晰,亲切”(《自己的文章》) 在小说《沉香屑・第二炉香》中,她写道:黑暗从小屋暗起, 一直暗到宇宙的尽头,太古的洪荒,人的幻想和神的影子一额没 有踪迹的地方,浩浩荡荡的和平与寂灭。 因此,张爱玲的作品中可以说是到处充斥着“荒凉”之感。 她身上有传统士大夫“乐感”文化的遗留,但生活在贵族文化没 落时期,染上了浓厚的世纪末情调,又和战争年代个体生命的危 机意识以及对人类文明行将毁灭的担忧交织在一起。“荒凉”是 她作为孤独女性对战争时代的总体领悟,也是对生存于其中的艰 难岁月的深刻感受。 2“荒凉”是否是“文明的末世感” 基于这些表述,有些人把张爱玲的上述思想称之为“文明的 末世感”,说她对于现实是持悲观态度的。 学者范智红在《在“古老的记忆”与现代体验之间——沦陷时 期的张爱玲及其小说艺术》一文中不同意这种观点:范说:“其一: 她观察的对象是整个‘文明’,已不止于眼前的‘现实’,而是‘一切 时代’;其二:在所谓悲观态度的另一面,是对于此岸的,现世的乃 至世俗生活的深刻体察和热爱,在这里没有‘悲观’,相反倒可说 是‘特别爱悦人生”’。比如在《天才梦》中,她说道:“生活的艺术, 有一部分我不是不能领略。她是一个十分善于将凡俗生活艺术化 的人,《更衣记》中说道:“秋凉的薄暮,小菜场上收了摊子,满地的 鱼腥和青白色的芦粟的皮与渣,一个小孩骑了自行车冲过来,卖弄 本领,大叫一声,放松了扶手,摇摆着,轻倩地掠过。在这一刹那, 满街的人都充满了不可理喻的景仰之心。人生最可爱的当儿便在 那一撒手罢?”她对平凡生活充满了欣赏与喜爱。 ・260・文学界 3“荒凉”是否是虚无 王安忆在《世俗的张爱玲》一文中也表达了类似的看法。 “我在张爱玲的散文中所看见的,是一个世俗的张爱玲。她对日 常生活,怀着一股热切的喜好。她喜欢的是一种熟稔的,与她共 时态,有贴肤之感的生活细节。但同时,王安忆觉得张爱玲身上 还有虚无的一面,她说:“她对现时生活的爱好是出于对人生的 恐惧,她对世界的看法是虚无的。在《公寓生活记趣》里,她饶有 兴味地描述了一系列13常景致,忽然总结了一句:‘长的是磨难, 短的是人生。’于是,这短促的人生,不如将它安在短视的快乐 里,掐头去尾,只看着鼻子底下的一点享受,做人才有了信心。以 此来看,张爱玲在领略虚无人生的同时,她又是富于感官,享乐主 义的。她的人生观走在了两个极端,一个是现时现刻中的具体可 感,另一头则是人生奈何的虚无。在此之间,其实还有着漫长的 过程,就是现实的理想与争取。张爱玲就如那骑车在菜场脏地上 的小孩,‘放松了扶手,摇摆着,轻倩地掠过。’当她略一眺望到人 生的虚无,便回缩到俗世之中,而放过了人生更宽阔和深厚的蕴 含。从俗世的细致描绘,直接跳入一个苍茫结论,到底是简单了。 于是,很容易地,又回落到了低俗无聊之中。 4“荒凉”是一种战乱年代的入世精神 对于王安忆的观点,我表示部分的认同,张爱玲的思想中的 确存在着两面,世俗的一面和虚无的一面。但是说她从俗世描绘 跳人苍茫结论就是落回到低俗无聊,我不太认同。我以为,张爱 玲是太理智,所以对世俗世界不会太用情,但是她不可能完全脱 离世俗世界,生活在真空之中。在《中国的日夜》这篇散文中,她 这样写道:“我想起在一个唱本上看到的开篇:‘谯楼初鼓定天下 ……隐隐谯楼二鼓敲……谯楼三鼓更凄凉……’第一句口气很 大,我非常喜欢那壮丽的景象,汉唐一路传下来的中国,万家灯 火,在更鼓声中渐渐静了下来。” 然后她写了一首诗:《中国的日夜》:“我的路走在我自己的 国土。乱纷纷都是自己人;补了又补,连了又连的,补钉的彩云的 人民。我的人民,我的青春,我真高兴晒着太阳买回来沉重累赘 的一13三餐。谯楼初鼓定天下;安民心,嘈嘈的烦冤的人声下沉。 沉到底,中国,到底。” 从这里可以看出,在唱本中的“谯楼初鼓,二鼓,三鼓”中,她 最喜欢的不是那凄凉的三鼓,而是“定天下,安民心”的初鼓,这 里面有着安定与结实,有着稳妥的世俗的人生常态,而不是王安 忆说的那样全是虚无。 散文《必也正名乎》:“世上有用的人往往是俗人。我愿意保 留我的俗不可耐的名字,设法除去一般知书识文的人咬文嚼字的 积习,从柴米油盐,肥皂,水与太阳之中去找寻实际的人生。” 散文《诗与胡说》中:“所以活在中国就有这样可爱:脏与乱 与忧伤之中,到处会发现珍贵的东西,使人高兴一上午,一天,一 生一世。要是我就舍不得中国一一还没离开家已经想家了。” ’因此,我以为,张爱玲身上不全是虚无和荒凉,,而也有世俗 的一面和战乱年代的人世精神。这是 种在战乱中捕捉生命快 乐,走向世俗的精神。 参考文献: (1X2)子通,亦清主编:《张爱玲评说六十年》,中国华侨出版社 (胡琰(1985一)女,四川渠县人,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 2009级中国现当代文学专业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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