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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P+NP”与“P+NP+V”结构中介词的语法特征

来源:九壹网
2014年12月 总第187期第6期 ・大庆社会科学 DaQing Social Sciences Dec.,20 14 Serial No.187 No.6 教育与教学・ “V+P+NP”与“P+NP+V”结构中介词的语法特征 贺敬华,黄珊珊 (大庆师范学院文学院,黑龙江大庆163712) [摘要]从认知语言学的角度对“V+P+NP”与“P+NP+V”结构中介词的语法特征进行研究。发现“V+P+NP”结构中的P 典型性有强有弱,语言距离向动词靠近,同时P也使得动词的有界性增强。“P+NP+V”结构与述宾结构语义等同,但由于介词 的作用,二者对信息有程度不同的凸显,并且有些述宾结构具有熟语性,而它们是不可类推的。 [关键词]认知语言学;介词;联系项原则;原型理论;语言距离;有界无界 [中图分类号]H042[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002—2341(2014)06—0137—04 汉语没有严格意义上的形态变化,选择用虚 一词来表示相应的语法范畴,从认知语言学的观点 来看,介词跟连词、关系代词、结构助词等一样,是 句法组合中的“联系项”,用来连接两个有句法关 系的成分。这就是人类语言若干语序原则中的一 条重要原则——“联系项原则”,该原则指出联系 、介词的性质与语法特点 介词起标记作用,依附在实词或短语前面(特 别是常用在名词性词语前面)共同构成“介词短 语”,整体主要修饰补充谓语性词语,标明跟动作、 性状有关的时间、处所、方式、原因、目的、施事、受 项当且仅处于所连接的两个单位之问时,联系项 事、对象等。总之,介词就是在句子中起某种介引 作用的词。团 介词的语法特点有很多,其中有两点是需要 注意的。 处于优先位置。llj大量事实证明,世界上大多数语 言的介词都遵守这一原则,是人类语言象似性原 则的具体表现之一。“介词”好比将幼者、卑者介绍 给长者、尊者,不管如何介绍,“介词”作为介绍人 总会站在另外两人中间的位置,联系项原则就是 在现代汉语中,介词作为前置词,在非特定的 语域中,不能单独作谓语,必须带宾语组成“介词+ 所介引词语”这样的介词结构,并且一定要前附于 所介引词语,不能悬空。同时,介词结构也不能单 独使用,总要跟谓语结构连用。比如“小李向”“小 李向大海”“向大海”都不成话,“小李向大海走去” 才成话。 介词在句子结构上没有独立性,它附着在所 对这种情形的临摹。比如古代汉语中,介词短语的 常规位置是动词之后,介词与动词的这种位置的 配合,就导致介词位于所连接的词和名词之间,即 “V+P+NP”结构。与此同时,汉语历史语法研究表 明,汉语介词短语的古今语序变化是影响介词类 型的主要动因。随着中古以及近代汉语的发展,上 古汉语介词与动词后位置的配合被打破,语序发 生了变化,介词短语提到动词前,介词不再位于中 介位置,从而违背了联系项居中原则,形成了“P+ NP+V”结构。 介引词语前面,不能分离。比如我们可以把“小李 向大海走去”分成“小李”和“向大海走去”来理解, 却不能分成“小李向”和“大海走去”来理解,因为 单个成分拿出来根本理解不了,即不合法。[3】然而, 在现实世界里,句子的合法性或可接受性并不是 [收稿日期]2014—09—25 [基金项目]大庆师范学院教改项目“以培养对外汉语教师素质为目标的教学模式探索”,项目编号:JY1246 [作者简介]贺敬华(1966一),女,黑龙江通河人,副教授,主要从事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研究。 ・137・ 绝对二分的,而是渐进的,同语境、语义、语用及语 法规则密切相关。 个非离散的连续统。 (3)范畴的边界是模糊的,不固定的。[51 我们认为“V+P+NP”结构中“V+P”也是一个原 型范畴。在“V+P”结构中,有些成员已经完成了由 句法到词法的转变,如“来自,加以,利于,乐于” 等。虽然这部分所占比例还很小,但这是最典型的 成员,是“V+P”结构今后发展的趋势。然而,该结构 的大多数还处于变化过程中,既有短语的某些特 征,又有词的某些特征,这些是比较典型的成员, 这也是当前“V+P”结构中大部分成员所处的状态。 还有一部分成员现阶段只能看作是短语,还没有 开始词汇化,大多是三音节的,如“打倒在”“保存 二、违背介词语法特点的现象 在“V+P+NP”结构中,介词与其他结构中的介 词有一些不同。 “V+P+NP”结构中的“P”在语音层面上,有的 开始弱化,甚至脱落后意义基本不变,如:“躺(在) 床上”“把钟表挂(在)墙上”等(注意:这里的NP必 须是表处所或方位的词或短语);有的停延规律偏 向两个音节一顿或三个音节一顿,即“P”有前附于 “V”的趋势,“P”之后往往有停顿,如“走向/大海” “出版于/上个世纪”。这不免与前边提到的介词语 法特点中“前附于所介引词语,不能悬空”及“与所 介引词语不能分离”自相矛盾。 在”“控制在”等,但这些成员随着汉语的发展,也 会逐渐靠近典型成员的。从整体上看,“V+P+NP” 结构中的“V+P”还在起步阶段,但这是一个比较显 性的阶段,是一种强烈的趋势,值得我们去重视。[61 (二)“P”与“v”的语言距离的靠近 Givon将距离象似动因称为“相邻原则”,定义 为在功能上、概念上或认知上更接近的实体在语 码的层面也放得更近。它指的是元素表层形式连 接越紧密,其意义联系往往也越紧密,因而形式关 语法层面“V+P+NP”结构中,“P”的后边可插 入时态助词“了”,如“跪在了地上”。时态助词的作 用原是附着在动词后表示时态,现在却出现在介 词后,使介词与其所介引成分分离,把“P”推向了 “V”,再次违背介词的上述特点。 意义层面一tz,有些“V+P”意义上已经整合成一 个整体,拆开理解未免太过牵强,如“走向未来、来 自美国、献给祖国”等。再次说明“P”在向“V”靠近。 由此可见,在“V+P+NP”中的介词与我们所说 的介词的语法特征是背离的,那么我们该怎样理 解呢?有人把它叫做短语词,有人会把这种现象归 因于句法到词法是渐变的而不是顿变的。其实, 系是意义关系的临摹。简而言之,即语言成分之间 的距离反映了所表达的概念的成分之间的距离。 在“V+P+NP”结构中,介词的独立性最弱,因 此介词与“V”和“NP”的语言距离都很小。问题是介 词与“V”和“NP”谁的语言距离更小呢?有些语法书 “V+P+NP”结构中的“介词”在介词这个家族中只 不过有些与众不同罢了。我们可以从认知语言学 的角度来分析“V+P+NP”结构以及“P+NP+V”结构 中“P”的语法特征I4]。 中把介词叫做次动词或副动词。因此,现代汉语的 介词差不多都是由古代汉语中的动词演变来的。 现代汉语里,有些像“给”“让”“把”等还是既作动 词用,又作介词用。根据“相邻原则”,V和P的语 言距离更近,例如“走向大海,来自大城市”中介词 起对动词的定向作用,如果去掉介词,则“走大海” 不成句,“来大城市”改变原来语义,这也符合 Haiman的概念距离定义,即“走向”“来自”等介词 已被感知为一个概念单位,无论在现实中是否不 可分离。这也体现了语言成分间的距离反映了所 表达概念成分间的距离。同 同时,在“V+P+NP”结构中,允许加入某些成 分,且在介词后面,而不是动词后面。这就说明“V+ 三、“V+P+NP”结构中介词的语法 特征 (一)“P”与“v”结合后的结构典型性有强有 弱,但总体向凝固格式发展 我们运用原型理论来分析“V+P+NP”结构。吴 为善先生综合Lakoff等人的论述,认为原型理论 具有如下基本要点: (1)个体范畴化的依据是其属性而非基本特 征。 P”的组合方式非常紧密,不允许插入其他成分。而 “P+NP”,更确切地说是“V+P”与“NP”的组合方式 相对松散,所以“V”和“P”的语言距离更近。最典型 的例子是“V+P+了+N”,如“他躺在了床上”“撒向 (2)自然类各成员地位并不平等,其中有典型 成员和非典型成员的区别,典型与非典型形成一 ・138・ 了大海”,还有插人数量短语的例子,如“走向一片 美丽的大海”“来自一个小城市”等。因此,由于语 言距离的影响,介词不再介引后面的名词性成分 给前边的动词,而是完全趋向动词,与动词组合成 了动补结构。嘲 (三)介词使得动词有界性增强 按照认知语言学的范畴观,人们在认知上形 成的“有界”和“无界”的对立在语法结构中获得了 沙发上”起始点是有意向想睡觉,过程是寻找睡觉 的地方,终止点是到沙发上去睡觉,因此是有界 的。 在“V+P+NP”中,如“飞向蓝天”“开往市区” “坐在沙发上”通常会被识解为一种连续的有终点 但着重描写过程的运动事件,其实就是源于言者 对动作“飞”“开”“坐”进行次第扫描的心理解读, 而“飞上蓝天”“开进市区”“坐到沙发上”则运用了 充分的反映,其中认为动作在时间上有“有界”和 “无界”的对立。而在“V+P+NP”结构中,汉语词汇 总括扫描,动作被视为一个有始有终的有界行为。 而产生这种不同的心理解读则是因为其中介词的 双音化促使“V+P+NP”结构关系重组,动词加上介 词以后,明显有界性增强。在说明这个特征之前, 我们有必要通过一个经典的例子来了解一下什么 是有界,什么是无界。试比较“(把鱼)盛碗里”和 “盛(鱼)”这两个动作。对前者而言,鱼从初始位置 到碗里是一个动态过程,内部是“异质的”:开始盛 是动作的发起点,即整个事件的起始点;鱼到碗里 是动作的完结点,即整个事件的终止点。而盛碗里 这个过程的任何一部分不代表整个事件,只是开 始盛或盛到碗里,因此这个动作是“有界”动作。相 反,“盛鱼”这个动作没有内在终止点,它不是“有 界”动作,这一动作内部是“均质的”,在盛鱼的过 程中取任何一部分仍然是盛鱼。因此,前者表示的 动作在时间上不但强调有一个起始点,而且还有 一个内在的自然终止点,因而是“有界”的;后者表 示的动作虽然有起始点,但没有一个明确的内在 的自然终止点(或者说终止点是任意的),因而是 “无界”的。[9l 例如: a.①飞②飞向蓝天③飞上蓝天 b.①睡②睡在沙发上③睡到沙发上 a中的“飞”是无界的,因为虽然有起飞点,但 终止点是任意的;而“飞向蓝天”有起始点,虽说强 烈预示了终止点是“蓝天”,但始终是在“飞”的过 程,并未达到终止点,其中介词起定向作用,正是 因为这里的介词表达了一种持续的意义,使得② 的有界性明显增强;至于“飞向蓝天”,我们可以清 楚的感觉到开始飞——飞的过程——最终飞上蓝 天(终止点)的全过程,因而是有界的。 b中“睡”是无界的,我们无法判断它的终止点 在哪里;而“睡在沙发上”明显在沙发上的持续状 态是睡觉,但终止点仍不明确,只是介词“在”赋予 “睡”持续义,但比起“睡”,有界性增强;至于“睡到 运用。我们这里引用意象图示中的总括扫描和次 第扫描,作一个简单类比,总括扫描像是一幅静止 的图片,图片上起点终点一目了然,而次第扫描像 是电影,只不过“V+P+NP”这部电影的结尾已提前 预示了出来。㈣ 四、“P+NP+V”结构中介词的语法 特征 “P+NP+V”与述宾结构语义等同,但由于介词 作用,二者对信息有程度不同的凸显,并且有些述 宾结构具有熟语性,而它们是不可类推的。 每一个语言的使用者都力图用简洁明了的语 言形式来表达自己的交际意图,而很少用复杂烦 琐的语言形式,能省则省,这自然地遵循了经济性 原则。例如我们熟悉的祈使句,习惯上不会带上命 令、请求的人,因为这是不言自明的。如“把门打 开!”没必要说“你把门打开!”,除非有什么特殊情 况。正是由于人们遵守经济性原则而促使“P+NP+ V”结构与述宾结构语义等同。但根据Groft提出的 一个蕴含性语言普遍特征:如果某个语言有两个 语义相近的构造,其结构在语言距离上有所区别, 则它们在概念距离上也有平行的语义区别。我们 认为“P+NP+V”中的介词起凸显后面的名词性成 分,造成两个结构的不同之处,例如“用+NP+V”: 用油漆涂——涂油漆用水浇——浇水 用袋子装——装袋子 “涂油漆”“浇水”“装袋子”是人们的习惯说 法。这种述宾结构与“P+NP+V”结构所表达的意义 相同:这种述宾短语中宾语所表示的事物,不是动 作活动涉及的对象,而是动作活动的工具。如“用 大碗喝”演变为“喝大碗”,“大碗”是“喝”的工具, 不像“喝酒”中“酒”是“喝”的对象。值得注意的是, 大部分“V+N工具”的述宾结构具有熟语性,如“写 ・139・ 毛笔”“喝小杯”“抽烟斗”等,其中“V”并不表示具 体动作,都含有“使用”的意思,而不同的“N”也隐 含着相对应的转喻义,即”大碗里的饭”“毛笔写成 的字”“小杯里的饮品”“烟斗里的烟”。因此,此类 五、结束语 对语言研究进行完全预测是不现实的。这是 因为,语言作为语言学这门科学的研究对象,总是 处于不断变化发展之中。凡是复杂和开放的系统 述宾结构有很强的熟语性,通常不可援例类推。如 “写水笔”不成话,只能借用介词帮助改为“用水笔 写”。与此同时,我们还应注意到,使用介词的“P+ NP+V”结构中“NP”的凸显度更高,而述宾结构中 凸显的却是整体。如“用水浇——浇水”,“用水浇” 中“水”作为“浇”的“工具”具有相当高的表达价 都无法做到充分的预测。语言是一个复杂系统,是 许许多多方面的因素互相作用的结果。复杂系统 永远不可能达到均衡的状态,它总是处在不断展 开、不断转变之中。正如“V+P+NP”中“P”的典型性 有强有弱,语言距离向动词靠近,同时也使得动词 值,因为不是用“油”“酒”浇,所以会被作为一个独 立的情况特别地凸显出来,而“浇”则是运用“水” 这一工具进行的动作,“用水”和“浇”作为两个单 独的事件以“次第”式的扫描方式被认知,这正是 因为介词凸显了它后面成分的结果。而“浇水”体 现的是一个整体动作,我们把它作为一个单一的 完形以“总括”式的扫描方式来认知。此外,有些述 宾短语的语义已经与原先那个“P+NP+V”的语义 不同,也可以说,这个述宾短语的语义只是原先那 个“P+NP+V”的几个语义之一,如“装袋子”是把物 体放入袋子中,而“用袋子装”还强调只能用袋子 装东西,而不能用箱子装。这也是我们需要注意 的。再如“在+NP+V”: 在食堂吃——吃食堂在楼房住——住楼房 在钢丝上走——走钢丝在地板上睡——睡 地板 “向+NP+V”: 向雷锋学习——学习雷锋 向西方学习—— 学习西方 “与+NP+V”: 与吕布作战——战吕布与牛斗——斗牛 这类“P+NP+V”比较特殊,如“向+NP+V”与等 同的述宾结构中的宾语虽然都是动作涉及的对 象,但“学习雷锋”与“学习知识”不同,“雷锋”永远 是学习对象,具有永恒性。“知识”却可以通过学习 转化为自己的东西,因此“学习知识”不与“向知识 学习”等同。而“与+NP+V”则有些文言色彩,和它 等同的述宾结构熟语性更强,如“与天战与地斗” 变为“战天斗地”。 ・140・ 的有界性增强这样一个持续动态的过程。而在“P+ NP+V”中给出的特点也只是一些趋向。语言是个 开放系统,如果这个系统确实达到了均衡状态,它 就变成了一个死系统,离灭亡也就不远了。所以说 我们研究的语言处于不断演变之中,语言的形成 和意义之间因而是一种不完全的对应关系。因此, “V+P+NP”与“P+NP+V”结构中介词的语法特征往 往表现的不是一种规律性,而是一种强烈的倾向 性 [参考文献] [11朱德熙.语法讲义[M1.北京:商务印书馆,2002. [2]陈昌来.介词和介引功能[M].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 2002. [3】吕叔湘.汉语语法分析问题【M】.北京:商务印书馆, 1979. 【4J蒋同林.试论动介复合词[J】.安徽师范大学学报, 1982,(1). [5]吴为善.认知语言学与汉语研究【M】.上海:复旦大学 出版社,2011. [6]金昌吉.动词后的介词短语及介词的虚化[J1_河南师 范大学学报,1995,(3). [7]戴云.“V+P+NP”结构的再认知和处理模式【J1.哈尔滨 师范大学学报,2010,(4). 【8】李文莉.从原型范畴看“V+P+N”中P的演化【JJ.汉语 学习,2004,(2). [9]沈家煊.有界与无界【J].中国语文,1995,(5). [10]沈家煊.语言学论丛[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4. [责任编辑:席书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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