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北,亲近你,可好?
塞北,这个名字对于生活在江南的我来说是如此的陌生。我对它的印象,只停留在一些边塞诗上,如“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等,可这也只是诗人们眼中的塞北啊。真正的塞北究竟是怎样的?换上行装,我踏上了寻访塞北之旅。
顺着前人的足迹,我找寻至此。听闻这里便是丝绸之路,我抬眼望去,见到的却只是望不到边的漫漫黄沙,没有一丝路的痕迹。唯有近处的一块被风沙掩埋过半的残碑,以及上面模糊不清的“丝绸之路古址”字样,证明了这里的曾经……
“叮铃……叮铃……”悠扬的驼铃声从远处飘来,近了,近了。驼铃声夹杂在风沙里,是那样微弱,仿佛随时都会被风沙湮没。可是,在这苍茫的大地上,它,却又是如此清晰。商人们满载货物从西域回来,显然,他们是疲惫的,以至于行走都变得如此吃力:每走上一段路都要停下来歇歇,喝口水,散散热。但我想,他们心中仍应是温馨甜蜜的,因为在前方,总有家人在等着他们归来……想到这儿,便不觉得这么累了,于是装好货物,继续上路。“叮铃……叮铃……”驼铃声又悠悠地远去了,消失在远方。
塞北,这里是商人们的塞北吧,然而它并不是我要寻找的塞北。于是我继续朝沙漠深处走去。我的塞北也许藏在更深处。
前方是一座荒废的城池,历经岁月沧桑,早已只剩残垣断壁,一片荒凉。可时间却无法抹去那深藏其中的肃杀之气。千年,仍在。
“杀!杀啊!”这是将士们的呐喊。与敌军厮杀,生命便由了天命。杀,转身,又被杀。兵戎相见,刀光乍现,片刻,便带走无数生命。可有选择?——敌死或我亡。于是他们心中只存留着一个念头:“杀敌!”只因为国生死、守家平安是他们的使命。为此,义无反顾,绝不退后一步!
冲锋,扬一片沙土。沙止,留一地苍凉。
幸的是,他们胜了。是的,他们胜了。可他们却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战前的十万大军,如今只剩下寥寥几千人;战前的生死弟兄,如今却永远地消逝在了那片苍凉里,那片血染成的烟沙里。把他们葬了吧。战场或许才是他们最好的归宿。兵者,战死沙场,幸也!
剩下的将士们也庆幸着自己能活下来。举杯,虽是浊酒,却是如此痛快。暂凭杯酒,得一欢醉,“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这或许是他们最后一次的狂欢,也许下一次葬在沙场上的就是他们自己。谁又能料得到呢?
塞北,这是将士们的塞北吧,亦不是我所要寻找的塞北。我只得再次动身,朝下一站走去,可是下一站又会是哪里呢?
不远处突现的绿洲使我心头一震,我加快了脚步,急急走去。一踏进绿洲,温度顿时低了下来。来不及多想,便向那湖水奔去。湖面并不太大,仅篮球场大小,在阳光下泛着粼粼波光。我俯下身,只见湖面下依稀浮动的水草。捧一捧水,饮去心头燥渴,拭去脸上尘土。起身,望向远方,绿洲外的茫茫黄沙竟给人以生命的悠长感,有种不可名状的韵味。心中似多了些明悟,这就是塞北吧。塞北,先是给人以浮嚣与急躁之感,再予人以宁静悠长之感,洗去一身铅华,心境自澄明。这就是塞北真正的魅力所在吧,也正是我苦苦所寻的塞北的模样。
塞北,就这样让我读懂你、亲近你,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