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２３卷第６期 牡丹江大学学报 Ｙｏ１．２３ Ｎｏ．６ ２０１４年６月 Ｍｕｄａｎｊ ｉａｎｇ Ｕｎｉｖｅｒｓ ｉ ｔｙ Ｊｕｎ． ２０１４ 文章编号；１００８．８７１７（２０１４）０６．００１８．０３ 从清华简《系年》看祭祀权于武王克商的重要性 李祖敏 （青岛市黄岛区博物馆， 山东青岛２６６４００） 摘要：清华大学藏战国竹简《系年》第一章记载了商王帝辛（纣）不恭上帝和周武王祭祀上帝天 神等史料。联系帝辛和周文武王时期的甲骨文、金文及相关历．史文献，可证明祭祀权在商周时期对维护 政治稳定具有重要意义，祭祀权亦成为武王克商得以成功的一个关键的政治资本。 关键词：清华简；《系年》；纣王；周武王；祭祀权 中图分类号：Ｋ２２３文献标识码：Ａ 清华大学藏战国竹简《系年》第一章云：“昔 彼殷王，谓人有命，谓敬不可行，谓祭无益，谓暴 周武王盛觐商王之不恭上帝，裎祀不寅，乃作帝籍， 无伤。上帝不常，九有以亡；上帝不顺，祝降其丧。 以登祀上帝天神，名之日千歆，以克反商邑，敷政 惟我有周，受之大帝【商ｌ。”’ 天下。”“” 大意是商王纣对上帝不恭敬，不祭祀上 《逸周书・商誓》云商纣“弗显上帝”，是说 帝；周武王鉴于这一事实，自己去祭祀上帝和天神， 商王纣不祭祀上帝；《太誓》云商纣“不肯事上帝 从而能够打败商王，得政天下。本文以此为契机做 鬼神，祸厥先神祗不祀”，《墨子卷八》云商纣“上 一简要考证，说明祭祀权对于武王克商的重要性， 诟天侮鬼”，《史记・殷本纪》云商纣“慢于鬼神”， 以求抛砖引玉，不当之处，敬请各位方家予以斧正。 以上诸条史料充分反映了商王纣不祭祀天和鬼神 一、商王纣不祭祀上帝天神考 的这一事实。 （一）从传统文献证商王纣不祭祀上帝天神 （二）结合甲骨文资料证商王纣不祭祀其先王 《逸周书・商誓》云：“在商先哲王，明祀上 先妣 帝，……今在商纣，昏忧天下，弗显上帝。”《墨子 《春秋左氏传・昭公四年》云：“商纣为黎之菟， 卷八》云：“昔者殷王纣，贵为天子，富有天下， 东夷叛之。”《春秋左氏传・昭公十一年》云：“纣克 上诟天侮鬼，下殃傲天下之万民，播弃黎老，贼诛 东夷，而陨其身。”根据《左传》昭公四年和昭公 孩子，楚毒无罪，判剔孕妇，庶旧鳏寡，号眺无告 十一年记载商纣王伐东夷之事，董作宾先生认为伐 也。”商王纣不祀上帝祖先神祗，在古本《太誓》 人方的卜辞是帝辛时期的卜辞，嘲（第二编）王晖先 中则有更明确的记载。古本《太誓》传说是周武王 生亦认为应把“王来征人方”之类卜辞定为帝辛时 在讨伐商纣王盂津之会时的誓词，但因原文已佚， 代。 我们先看一下帝辛时期的卜辞，伐人方卜 其时代不可考。然其为《墨子》所引用，其时代在 辞最常见的文例如下： 春秋或之前应是无疑的。《墨子・非命上》引《太誓》 “癸卯卜，黄贞：王旬无尤。在正月。王来征 云：“纣夷处，不肯事上帝鬼神，祸厥先神祗不祀， 人方，在攸侯喜鄙永。”（《合集》３６４８４） 乃日吾民有命，无廖排漏。天亦纵弃之而弗葆。” “丙午卜，在商贞：今夕步于乐，无灾。己酉 《墨子・非命中》云：“纣夷之居，而不肯事上帝， 卜，在乐贞：今日王步于丧，无灾。【庚】戌卜，在 弃厥其先神而不祀也。”《墨子・非命下》云：‘《太 丧贞：王日王步于黍，无灾。”（《合集》３６５０１）一 誓》之言也，于去（为“太子”合文的误写）发日： 我们再看一下帝乙（帝辛父）时期的卜辞，以 ‘恶乎君子，天有显德，其行甚章，为鉴不远。在 伐孟方的卜辞为例： 收稿日期：２０１３．１２—０６ 作者简介：李祖敏（１９８８一），男，山东青岛市黄岛区人，山东省青岛市黄岛区博物馆助理馆员，研 ｌ８ 究方向：关中考古与博物馆学。 【癸未卜】在淖，贞：旬无尤？【王占日】引吉。在 五日，乙卯，武王乃以庶国祀馘于周庙，翼予冲子， 三月，甲申祭小甲口大甲。唯王来征孟方炎。 合 断牛六，断羊二，庶国乃竞告于周庙，日：古朕闻 集》３６５０９） 文考惰商人典以斩纣，身告于天子稷，用小牲羊犬 【癸卯王】卜贞：旬无尤？王占日：引【吉】。【在】 豕于百神，水土于誓社。日：维予冲子，绥文考至 口１：７，甲辰窈祖甲。王来征孟方伯【炎ｌ。（《合集））３６５１６） 于冲子，用牛于天于稷五百有四，用小牲羊豕于百 我们将帝辛和帝乙时期的卜辞作一比较，便会 神水土社二千七百有一。 发现：帝乙时期在伐盂方伯的征途中按周祭祀谱祭 除了《周书》和《逸周书》关于文、武王祭祀 祀先王先妣，如“甲申祭小甲口大甲”和“甲辰窈 天神的记录，周原甲骨亦有周文、武王祭祀天神的 祖甲”；而帝辛伐人方时则不再祭祀先王先妣。王 证据，如周原甲骨Ｈ１１：９６片云：“……川告于 晖先生指出：“征人方ｂ辞虽比征盂方ｂ辞多得 天……”Ｈ１１：２４片云：“……乍天大……”Ｈ１１： 多，但几乎没有多少可肯定为祭祀先祖先王的ｂ １１８片云：“……天乍其……”Ｈｌｌ：８２片云：“…… 辞。”啪脚 文武……贞：王其邵稀天，口典册周方伯，……斯 通过以上两对甲骨ｂ辞的对比，不难看出商王 正无左，王受有佑”。 纣的确放弃了对上帝鬼神甚至其先祖先王的祭祀 此外，一些西周早期的青铜器铭文亦可佐证武 活动，不仅在相关的历史文献中对此有所记述，同 王祭祀天神，如武王时期的天亡簋铭文云：“乙亥， 时在帝辛时代伐人方的众多ｂ辞也印证了这一史 王有大礼，王凡四方。王祀于天室，降。天亡佑王。” 实。而且这也与清华简《系年》中“商王之不恭上 周初成王时的何尊的铭文云：“唯武王既克大邑商， 帝，棰祀不寅”的表述是吻合的。 则廷告于天。” 《礼记・表记》云：“殷人尊神，率民以事神。 关于周文王、武王祭祀上帝、天神这一史实， 先鬼而后礼，先罚而后赏。尊而不亲，其民之敝。 在所涉的甲骨文与金文以及相关历史典籍中都有 荡而不静，胜而无耻。”这在帝乙以前的甲骨ｂ辞 所记述，这些和清华简《系年》中关于武王“登祀 中已被证明。但是为什么唯独帝辛却“不恭上帝， 上帝天神”的记述与以上诸条史料所反映的史实是 裎祀不寅”呢？我们认为这是帝辛能力颇强，恃才 一致的。因此，可以表明在殷周之际周武王祭祀上 自傲的结果。如《史记・殷本纪》云：“帝纣资辨捷 帝天神的史实是毋庸置疑的。 疾，闻见甚敏；材力过人，手格猛兽；知足以距谏， （二）周文、武王祭祀商之先王考 言足以饰非；矜人臣以能，高天下以声，以为皆出 周文、武王不仅仅祭祀上帝天神，亦祭祀商之 己之下。” 先王。如周原甲骨Ｈ１１：１片云：“法祭帝乙，敬 二、周文、武王祭祀上帝天神及商之先王考 布成唐，执杀二女。”Ｈ１１：８２片云：“……文武…… （一）证周文、武王祭祀上帝天神 贞：王其邵稀天，口典册周方伯，……斯正无左， 《诗・大雅・大明》云：“惟此文王，小心翼翼， 王受有佑。”Ｈｌｌ：８４片云：“贞：王其拜佑大甲， 昭事上帝，聿怀多福。”《逸周书逸文十一》云：“文 册周方伯，口，斯正不左，于受有佑？”Ｈ１１：１１２ 王去商在程，正月既生魄，太姒梦见商之庭产棘， 片云：“彝文武丁 ，贞：王翌日乙酉，其拜称中， 小子发取周庭之梓树，于阙闲化为松柏械柞，寤惊 口武丁礼，口口汜，卯……左王？”周原甲骨Ｈ１１： 以告文王，文王乃召太子发占之于明堂，王及太子 １、Ｈ１１：８２、Ｈ１１：８４、Ｈ１１：１１２等刻辞明确 发并拜吉梦，受商之大命于皇天上帝。”《逸周书・ 记载了周王祭祀殷先王，如帝乙、文武（帝乙）、 世俘》云：“辛亥，荐俘殷王鼎。武王乃翼矢圭矢 大甲、武丁。 宪，告天宗上帝。”周原甲骨Ｈ１１：１２２片云：“上 周文、武王何以祭祀商之先王？《诗经・大雅・ 帝”。以上文献和周原甲骨的记载可证周文、武王 大明》篇云：“挚仲氏任，自彼殷商。来嫁于周， 是祭祀上帝的。 日嫔于京。乃及王季，维德之行。大任有身，生此 《周书・武成》篇云：“惟四月既旁生霸，粤六 文王。”可见王季娶了殷商之女为妻，并生了文王。 日庚戌，武王燎于周庙。翌日辛亥，祀于天位。粤 后来文王又娶了殷商之女大姒为妻，由此商周成为 五日乙卯，乃以庶国祀馘于周庙。”周武王在《度 舅甥之国。以上史料表明商周存在着较为密切的姻． 邑》篇云：“我未定天保，何寝能欲”以及“旦， 亲关系，由此我们推断出周文王、武王祭祀商之先 予克致天之明命，定天保，依天室”。《逸周书集训 王主要有三点原因：其一，商周既为舅甥之国，文、 校释四》的记述更加详细： 武王祭祀其外公一族也合情合理；其二，通过祭祀 武王在祀，……辛亥，祀于位用篱于天位。越 商之先王表明其是大殷商的姻亲，以此提高小邦周 ｌ９ 的政治地位；其三，是为将来夺取殷商政权而积淀 即只有天子才可祭祀上帝天神和历代先王先公，各 必要的政治资本及准备，正是由于帝辛已经背 诸侯方国只能祭祀自己这一支的封侯，可见祭祀权 离商汤之德，“不恭上帝，梗祀不寅”，作为外戚的 在先秦时期维护政治稳定的重要性。 周族遂毅然扛起了“登祀上帝天神”及祭祀商之先 周武王在文王时奠定的“三分天下有其二” 王的重担，因此，由周代商亦即成为历史发展的必 的政治基础上，又获得了极其重要的政治权力—— 然趋势了。 “登祀上帝天神”之祭祀权。另外帝辛时外出 三、纣王与武王对比看祭祀权于武王克商的重 伐东夷，造成都城空虚和军力损耗，加之帝辛失德。 要性 终使得武王得以一日之内克商。 综合以上历史文献、甲骨文和西周金文资料可 参考文献： 知，帝辛确如清华简《系年》所言：“不恭上帝， 【ｌ】清华大学出土文献研究与保护中心编，李学勤主 桎祀不寅”，周武王亦确实“登祀上帝天神”，而且 编．清华大学藏战国竹简（贰）【Ｍ】．上海：中西书 周文、武王祭祀商族的先王。 局．２０１１． 《春秋左氏传・成公》云：“国之大事，在祀与 【２】董作宾．殷历谱【Ｍ】．厶北：研究院历史语言研 戎。”在先秦，祭祀与战争是同样重要的大事。帝 究所。１９８２． 辛恃才自傲，抛弃了其祭祀上帝天神的这一神圣的 【３】王晖．古文字与商周史新证【Ｍ】．北京：中华书局， 政治统治手腕。相反，周武王精准地抓住了帝辛的 ２ｏｏ３． 这一政治要害，武王“登祀上帝天神”及商之先王， 【４］王晖．商周文化比较研究【Ｍ】．北京：人民出版社， 为日后克商奠定了有利的政治。周武王之后 ２ＯＯ０． “敷政天下”，分封诸侯之后，依然垄断祭祀权， （上接第１７页） 首先两者都可以表示动作、作用的实现、完了。 ，） 、＜途中 空加岛屯。＜悲Ｌ 南圭Ｉ）＞落 相当于现代日语中的“一允”、 “一 Ｌ主ｊ”等。 与 Ｌ圭 、 ｊ 氖持与力 亨弓。Ｊ 例如： （译：唉！我现在舍弃了你们而，心情就 （１１）（古）厂交‘二 ５：蓬莱 木加 ‘二乏思 像落地一样。） 一）扎。Ｊ ５结语 （现）厂６王 弓５：蓬莱 木加 思，） 、圭 以上通过对古代日语助动词的分析，我们认识 Ｌ 。Ｊ 到古代日语的助动词虽然数目较多，意思较广泛， （译：我以为这真个是蓬莱的玉枝呢。） 但多个义项之间、近义词之间，其区别也并不是完 （１２）（古］ｒ翁、竹老取弓‘二 久Ｌ＜ Ｉ）如。ｊ 全杂乱无章的，通过对“过去”，“推量”，“完成” （现）厂翁力晰老取为二匕６ 畏 、期间Ｉ： ，） ３个角度的助动词进行区别研究，使古代日语助动 。ｊ 词的学习变得更为有据、有序。当然，从现有的流 （译：此后老公公仍然天天去伐竹，每一节竹 通于中国国内的日语教科书来看的话，对古代日语 里都有黄金。） 助动词的教授内容还很少。这是古代日语指导在中 但两者还是有一些区别的，比如“ ”多表示 国的日语教育当中，不太被重视的一种表现。那么， 对动作或作用的实现、存在的确认或强调。一般其 明确中国的日语教育的实际状态，赋予古代日语助 动作和作用都是人为的并有意识来做的。相对来 动词指导一定地位以及如何加强古代日语助动词 讲，“办”则多表示无意识的，自然而然的完成。 的指导教授等等，将成为今后日语教学研究的一个 例如例（１１）中，就是对自己的认识进行的一个确 重要课题。 认和强调。而在下面的例（１３）中，所描述的是辉 参考文献： 夜姬在之前的悲伤心情，表达的是自然而然所 【１】秋本守英，渡边辉道．新古典 文法［Ｍ￣１９９９． 流露出的感情。 ［２】金曙．日本古典语法【Ｍ】．长春：吉林教育出版 （１３）（古）ｒ兄拾 奉 －（－圭加否空上Ｉ，屯落 社，１９９１，４． 岛 善心地寸否。ｊ ［３］竹取物藉Ｍ】．新日本文学古典大系１７．岩波害 （现）ｒ＜父上母上老＞招兄拾 Ｌ 月，＼埽 店．１９９７：２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