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汉语通论》 第五章 语用 讲 义<上）
《现代汉语通论》 第五章 总目：
第一节 现代汉语语用概述
第二节 言语行为及其基本准则
第三节 话语结构
第四节 语用意义
第五节 语言要素的修辞
第六节 语用效果与辞格
第七节 语体分析
第八节 病句修改
第一节 现代汉语语用概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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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习要点：了解对于汉语进行语用分析的意义，认识语用分析的基本原则和主要模式，尤其是对语用意义、话语结构等基本概念更应有深刻的领会，并且能够在分析发话者、受话者以及语境这三种要素的基础上说明语用意义和话语结构的变化。 ————————————————————————————————
通常认为词汇学探讨的是语言符号与符号所指对象之间的关系，语法学探讨的是语言符号与语言符号之间的关系，而语用学探讨的则是语言符号与符号的使用者之间的关系。然而使用者不可能在真空中使用语言符号，所以语用学还要探讨语言符号与符号的使用环境——语境之间的关系。可见，语用分析与语言学领域内其他分析最大的不同之处就在于：它把语言放在语言与人、语言与人使用语言的环境的关系中去考察，因此，无论分析语言的哪一部分，无论用什么方法去分析，只要把被分析的语言现象放到使用过程中，涉及语言的使用者和使用环境，那么所进行的就是语用分析。 所谓语用指的就是人<使用者）在一定环境<语境）中对语言的运用。一旦采取这样的角度来观察语言，语言在我们的视野中就不再是一个个静态的词、短语和句子，而成了人们在一定的语境中说出和听辨这些词、短语或句子的动态的行为过程。语言交际的基本单位也就不再是句子，而成了请求、叙述、讲解、提问、命令、威胁等运用语言的行为。所以语用的分析又称为动态的分析，以区别于孤立地考察语言单位的静态的分析。 一、语用分析的基本原则
<一）语用分析的意义
现代汉语的语音、词汇和语法，都是语言系统中抽象的语言单位，而不是实际话语中
起着交际作用的言语单位。后者要比前者复杂得多，也丰富得多。 比如我们分析的音素<音位）和音节，实际上只是一种标准的发音模式，只要按“双唇、不送气、清音、塞音”的发音部位和发音方法来发音，就能发出现代汉语的[p]来。然而在我们实际的说话过程中所发出的[p]决不会仅仅只有这四个语音特征，它还必然会加入前后语流对它的制约而造成的语音特征以及个人的音色条件、发音习惯而造成的语音特征。具有了这些特征[p]的才可能是我们实际发出或实际听到的语音。 又如我们所分析的词义构成，也是舍弃了它在一切具体语句中可能具有的特定含义而加以抽象的结果，
例如“杯子”一词在特定的环境中可能是指一只年代久远、质地细腻，上面画着精美图案而颇具文物价值的瓷杯，也可能是一只缺了口的破杯子，然而在语言的词汇系统中，“杯子”一词却只有抽象的意义：盛放液体以供人们饮用的多为圆柱形的容器。除此之外，词在具体的使用过程中还会发生意义的种种变化，带上它原先不可能具有的意义。 至于对句子进行语法分析，首先确定它的句型、句类、句式，分析它的结构成份以及它们之间的语法、语义关系，还要分析充当这些结构成份的词的词类特征。从理解的角度看，归根到底是为了能更确切、更细致地把握句子的意义；从表达的角度着眼，则是为了能更确切、更细致地通过语法结构把有待表达的意义转化为句子的意义。然而句子的结构无论多么复杂，它所能传递的只是一种抽象概括的语言信息，单靠对语法规则的掌握及运用而形成的句子意义，也只能是远离交际目标和交际效果的抽象意义。可是在具体的交际环境中．我们还需要句子产生许多抽象的结构意义之外的特定意义以满足表情达意的需要。
例如“明天我们考英语”这么一个句子，由语法结构决定的意义是非常明确的，但是在下面的交际环境中却产生出特殊的意义： ⑴A：今儿晚上大学生俱乐部有晚会，我们一起去好吗？
B：抱歉，明天我们考英语。
B这句话的真正意思却是“我不能和你一起参加晚会”。可是换一个交际环境：
⑵A：你的《英汉词典》借我用一晚上好吗？
B：啊呀，明天我们考英语。
B这句话的意思又变成了一个婉言谢绝。再看这个句子：
⑶ 您能把胳膊朝边上挪一挪吗？
从语法的角度分析，这是一个疑问句，但是在实际的言语交际过程中它起的却是一个祈使句的作用，希望听话人把胳膊朝边上挪一挪。可是换一个场合，它又只是一个真正的疑问句，譬如医生指着受伤的胳膊对病人说出这句话。可见句子的意义好比是一个函数式，由词汇意义和语法结构决定的抽象意义只不过是一个常量，而言语交际中的种种因素却是千变万化的变量，由于它的变化，句子的实际意义也随之而千变万化。 当然，语言研究首先必须着手进行的是从具体的、无穷无尽的话语中概括出一个由数量有限的抽象单位组成的语言系统。任何科学研究都遵循着这样的原则：为了发现研究对象之间的本质规律，就需要纯化环境，由于只有在理想化的条件下，那些内在的联系才可
能清晰地显露出来。在科学研究的起点上，我们面对的总是那些和环境因素千丝万缕纠集在一起的具体单位，而经过理性思维、科学方法的处理，在科学研究的终点上，我们面对的必将是那些充分显示了本质规律的，并且形成严密系统的抽象单位。但是人们越来发现，在实际的言语交际过程中起作用的，显然不可能是语言系统中那些抽象的单位——那些抽象的音素<音位）和音节，抽象的词和短语，抽象的单句和复句。要了解语言究竟是如何在人类生活中运转活动的。就必须进一步研究到底是哪些因素、哪些规则在支配着抽象的语言单位向以上我们所谈的那些具体单位转化，也就是要研究语言的运用。为此，现代语言学形成了一门分支学科——语用学，专门研究语言是如何被运用的。 瑞士语言学家索绪尔早就把语言学划分为两大组成部分：一部分是语言的语言学，以抽象的语言系统位研究目标；有了它，我们就能形成对一种语言，例如现代汉语的基本面貌的认识，科学地掌握这种语言最基本要素及其最普遍的规律。另一部分则是言语的语言学，专门研究语言系统是如何被人们在一定意图支配下、在一定交际环境中使用的；有了它，我们就能解释是哪些规律在支配着人们活生生的言语活动，通过这些规律驾驭语言的运用。言语的语言学实际上就是语用学。 <二）言语行为与语用意义
语用是一个行为过程，而行为总是由这样一些基本要素构成的：
a．行为者——行为的发出者<发话者或作者）和接受者<受话者或阅读者）
b．行为的手段<说出的话语或写出的语篇）
C．行为发生的环境<语境）
d．行为规则<语言规则和语用规则）
语言运用的行为在语言学中称为言语行为。它跟一般行为最大的差别就在于行为的手段，它是靠说出和聆听一定的话语<书面语中则是写出和阅读语篇）来完成行为的。话语<或语篇）可以只由一个句子组成，但在更多的场合下由一组句子组成。这组句子在数量上没有上限，因而一次长篇大论的讲演是一段话语，一部鸿篇巨制的小说也只是一个语篇，但其下限是至少有一个句子。 静态分析不考虑话语跟具体发话者、受话者之间的关系，以及话语跟语境的关系，因而也就不考虑话语由于这些因素而形成的特定意义；而且静态分析只注意句子而不考虑比句子大的单位，由于句子与句子如何组合涉及到了许多语言系统无法决定的因素，例如发话者对说话主题的理解等。 动态分析通常在静态分析的基础上进行，也就是在掌握了话语由语言系统决定的抽象意义——通常称之为语言意义之后，再把它放到跟语言的发话者、受话者以及语境的特定联系中加以考察，目的在于发现由于这些因素的作用，话语中的句子会产生哪些新的特定的意义。 话语在语言意义的基础上由于语言使用者及使用环境的作用而形成的意义叫做语用意义。
语用意义主要有两种：
一是语面意义，通常也称为字面意义，但它并不是仅由一个句子的字面就能决定的语言意义，而是句子进入一定语境并与一定说话者的意图相联系才形成的语用意义。它实际
上包括了两类： 第一，语境意义，即跟具体的交际环境发生联系而形成一种特定的语用意义，例如在例<1）中的“今儿”、“明天”究竟是指什么日子，“我们”又是指谁，“大学生俱乐部”’又是指世界上哪一类学校的什么样的机构，都必须在一个特定言语行为的特定语境中跟特定的对象发生了联系才能明确起来。 第二，意图意义，即反映了一定发话者的交际意图的语用意义，当然这种反映可以是直接的，也可以是间接的。例<2）A如果作为疑问句使用，它对发话者意图的反映是直接的，这就属于语面意义。 二是言外之意，又称为句子的语用含义或会话含义。例<2）B用来表示谢绝对方的请求以及例<3）作为祈使句使用时，就不是直接而是间接地反映了发话者的语用意图，这时它就成了言外之意了。言外之意虽说没有自己的语言形式，完全是听话人凭借自己对语境的了解从句子中推理出来的，但推理如何进行，其实都是发话者已经设定好了的，否则发话者的意图与受话者的理解就很可能南辕北辙。没有语面意义、推理就没有了起点和基础。首先，发话者必须考虑选择什么作为语面意义明说出来，由于语面意义决定了推理将向什么方向进行，暗示须在语境中选择哪一些因素作为推理依据；其次，发话者还要揣测受话者具备哪些语境知识，如果他的语境知识中正巧缺乏语面意义所要选择的因素，推理就不可能向期待的方向进行；最后，发话者还要估计受话者是否具有一定的推理能力，如果对方是一个反应很迟钝的人，发话者就不能运用言外之意的方式。 <三）话语结构
稍微复杂一些的语用意义就需要由一些句子来表现，语用意义如果是一个有条理的整
体，表现它的句子就必须组成有结构的话语。因而，动态研究还要了解究竟是哪些因素的作用使句子与句子有结构地组合起来形成完整的话语。 句子与句子赖以组成完整话语<或语篇）的结构叫做话语结构<或语篇结构）。
一段话语只要给人的感觉是连贯的、成篇的，就一定能在其中分析出话语结构来。
话语结构通常表现在这样三个方面：
1．话语的衔接手段。这是指一些语言标记，比如第三人称代词、指示代词、关联词语、有特定语义关系<如同义、反义、类属义关系等）的词语甚至对某个词语的省略等，句子之间只要出现了这些标记，就一定会产生一种连贯的、有结构的感觉。例如： <4） a．小王走进喧闹的大厅，小王在一个稍微安静一些的角落坐了下来。
b．小王走进喧闹的大厅，他在一个稍微安静一些的角落坐了下来。
C．小王走进喧闹的大厅，在一个稍微安静一些的角落坐了下来。
比较下来，a中两个句子的关系很松散，彼此的性都很强，好像是把两个彼此没有联系的句子随意放在一起；B中则由于代词“他”的穿针引线，两个句子的关系紧密起来；C中后面的小句索性省略了“小王”，两个句子的关系变得更加紧密。 2．话题的推进方式。这是指句子之间由于话题上的联系而呈现出一种紧密的结构关系。例如：
<5）下午四时，北广场出租车候车处管理人员下班后，一些出租车开始四处漫游拉客，胆子大一些的甚至将车停在了治安值勤亭前。 上一句的话题是“一些出租车”，下一句的话题“胆子大一些的”则是从“一些出租车”派生出来的，例<5）的句子间因而出现了一种语义上的紧密联系。 3．宏观表现。话语结构在书面上是语篇结构，口语中则是会话结构。句子总是在—定的使用语音的目的支配下形成完整结构的，例如目的是讲课还是汇报，是写短篇小说还是写新闻报道，是写学术论文还是写法庭判决书。不同的行为类型要求不同的结构要素和结构方式：论文要求有引言、论点、论据、论证、结论等；小说要求有铺陈、矛盾形成、冲突激发、冲突发展、高潮、冲突消解等；新闻则要求有导语、情节、背景、后果、评论等。这些结构要素按一定结构方式组合起来就形成了篇章结构。口语中有独白有对话，它们也有自己特殊的结构要素和结构方式。 <四）语用分析的原则
语用分析的基本原则是：把话语放在语言使用者和语言使用环境(语境> 对它的制约中进行分析。为的是了解语用意义和话语的结构在这些制约下的变化。从而发现其中的规律。可见，语用分析的核心是寻找语言使用者和使用环境对话语结构及其语用意义的制约关系。 语用分析要注意以下四点：
第一，语用分析也就是语言的动态分析，其直接对象是言语行为中的话语<或语篇），具体表现为活语所具有的语用意义以及话语<或语篇）的结构。
第二，语用分析还要求分析是哪些意义和形式的调整使语言的运用取得了最佳语用效果。
第三，对语用意义、话语结构<或语篇结构）、语用效果进行分析，目的是要找出制约它们得以形成的规律，也就是语用规则。 第四，语用分析要求把话语<或语篇）放在它们与语言使用者以及使用环境的关系中进行分析，特别是分析后二者对前者的制约关系。 其中第一、二点是语用分析的对象，第三点是语用分析的目的，第四点是语用分析的方法。这四个方面其实也体现了言语行为的组成要素，有了它们才有了一个完整的言语行为，所以语用分析其实也就是言语行为的分析。 语用意义与话语结构，归根结底都是为了让发话者的语用意图在受话者身上实现而服务的。这种实现可以是最低限度的，例如受话者仅仅是听懂，或者要花费很大精力去捕捉才勉强了解发话者的意思；但也可以是程度很高的，不仅让受话者理解了话语的意思，而且同时产生一种力量影响到受话者的思想、感情乃至于行动。 发话者意图实现的程度，也就是语用效果的好坏。语用效果是通过语言的意义和形式来实现的。为了使言语行为取得最佳效果，我们必须调动语言所有的修辞手段、包括语音的、词汇的、句法的，甚至文字的，来丰富语用交际手段。在长期的努力过程中，还形成了一些固定的语言格式以及固定的行为方式，通常称之为辞格和语体，它们也是语用分析极为重要的对象。 二、言语行为的主体
<一）发话者
语言使用者是言语行为的主体，任何话语都是怀有一定意图的发话者在一定的语境中针对能产生一定效果的受话者而说出的。离开发话者的意图和受话者对意图的理解，以及这意图和理解与语境的联系，任何话语的语用意义都是无法确定的。 1．发话者的语用意图
一般的情况下，我们说话都要通过说出某句话以实现一定的语言外的目的，例如想让别人做什么事，想让别人了解什么事或想让别人的感情和我们一起共鸣等等，因此—— 语用意图指的是打算通过完成一定的言语行为来实现某些语言外目的的意图。
例如想让别人关上门，我们可以通过完成一个“请求”的言语行为，也可以通过“命令”甚至“威胁”的言语行为： <1） a．请你关上门。
b．我命令你关上门！
C．你若不关门我就不走了！
这些言语行为若是成功的，就意味着我们期望的结果将在受话者的身上实现，因而我们的语用意图就体现在“请求”、“命令”、“威胁”的完成过程之中。除了“请求”、“命令”和“威胁”之外，“宣布”、“讲解”、“通知”、“咒骂”、“祝贺”、“赌咒”、“报告”、“命名”、“表扬”、“报道”、“介绍”、“训斥”、“批评”、
“感叹”、“发誓’、“提问”、“抒情”、“赞叹”等等都体现了我们的某种语用意图，它们的共同特征在于都必须通过说一些话语，也就是通过完成一个言语行为来实现。 上述这些点明语用意图的动词称为言说动词。在完整的表达方式中，我们通常是先借助一个言说动词点明语用意图是什么，然后再具体说出意图的内容。例如： <2）a．我通知你从即日起停止销售一切进口奶制品。
也可直接说出意图内容：
<3）b．从即日起停止销售一切进口奶制品。
我们通常在两种意义上使用这些言说动词：既用它们来指明一定的语用意图，也往往用它们来指实现这些意图的言语行为。我们可以这样说： <4）a．我的意图是向大伙宣布。
b．我的意图是祝贺你们。
这时言说动词“宣布”、“祝贺”指的是语用意图。而——
<5）a．我向大伙宣布一个好消息！
b．我祝贺你们获得世界大赛一等奖的好成绩！
这里言说动饲指的就是实现一定语用意图的言语行为了。
2．发话者的语用策略
语用意图提出的是“为什么说”的问题，而紧接着的就是“怎么说”的问题，也就是发话者在言语行为中如何组织话语以实现语用意图。生活中一句话甚至滔滔不绝的一席话往往都可以脱口而出，似乎无须筹划。然而把我们说话时的心理过程加以放大，就会发现任何一句话的说出，实际上都经过了发话者运用一定语用策略加以组织的过程。尽管通常我们自己并没有意识到，但它是话语说出的必经阶段。 语用策略对发话人而言，就是发话者用什么方式组织话语，从而能最大限度地使受话者理解他的语用意图并在受话者身上产生最理想的效果。 当然具体的语用策略林林总总，要比语言系统的规则复杂得多，但其中总有一定的原则在支配着它们。这主要是：
第一，从已知信息到未知信息的策略。
在一般的情况下，人们获取新经验时遵循“从已知信息到未知信息”的心理顺序，也就是说，我们在遇到未接触过的新情况时，总是先调动大脑中贮存着的已有的知识，以它为基础对新情况进行解释，从而掌握了一种新知识。而一旦掌握了它，它也就转化为我们已有的旧知识，成为下次碰到新情况获取新经验时的基础。例如在遇见一株从来没有见过的植物时，我们会把它称为一棵树或一株竹子，这其实就是在记忆中提取有关树或竹子的知识对眼前的新对象进行解释，发现它与已有知识的相同处及不同处。如果与已有的知识差距很大，我们就会给它以新的命名。一般是加上一个定语，称为“某某树”，这意味着新的经验已经转化为我们的知识贮存。
听别人说话也是一个认知过程，同样遵循着“从已知信息到未知信息”的心理规律。为了让受话者能最大限度地理解我们的意思，我们说话时就会有意识地或不知不觉地去设想，在我所要传递的信息总量中哪一些是听话人已经掌握的，属于他的已知信息；哪一些对他来说是新经验，属于他的未知信息。说话时就能选择已知信息作为出发点，这意味着把听话人相应的知识贮存调动了起来，然后再把对于听话人而言的未知信息加上去。在这样的心理状态中，听话人能最轻松、最合理地理解话语的意思。正由于如此，我们一般总以“话题——述题”的结构来组织句子，其中话题传递的是已知信息而述题传递的是未知信息。又如起始句中一般不能出现第三人称代词，由于作为代词它必然以被指代的先行词为语义内容，肯定属于已知信息；可是起始句不可能具备先行词，也就不可能提供已知信息，如果以第三人称代词引出起始句，就会使听话人对新信息的理解失去基础。“从已知信息到未知信息”的策略最清楚地体现在话语结构和语篇结构中——在开口或下笔之前，我们通常会在心目中形成整个话语或语篇的大致图式，该说什么不说什么，先说什么后说什么，这其实都是“从已知信息到未知信息”的策略在起作用。 话语结构中的衔接手段、话题推进等也是发话者为了让受话者能最大限度地理解话语而利用的策略。
第二，语境信息优于话语信息的策略。
发话者要让受话者最大限度地了解他要表达的内容，但又不能过多地占有上优话者的精力和时间，这就需要一定的语用策略，在保证必要信息量以及易于理解的前提下使话语更加经济，凡受话者已知的或可以借助其他方式获得的信息，尽量不让它以话语的方式出现。这一策略可表述为： 语境能够提供的伯息要优先于话语本身的信息，凡受话者可以从语境中获得的信息原
则上都可以不表现为话语形式，除非有必要特别强调它。 正由于这一策略的作用，我们才有了非主谓句、省略句等简约的句子形式。非主谓句没有主语，但并不妨碍我们对句子的理解，由于在交际双方共有的语境知识中，原来应由主语传递的信息不仅是不言而喻的，甚至简直是无须了解的。省略句就更加明显了，句中所省略掉的信息，听话人都可以从上下文，从双方共享的知识中找回来。所以尽管必要的信息没有在句中出现，却丝毫不影响双方的沟通理解。 不仅如此，许多看来似乎很完整的话语其实也缺失了一些信息环节，由于发话者认为听话人完全有能力从语境中找回来。例如一部小说中有这样一个情节：主人公到澳门狂赌，输得一干二净。有人不知情，想请他赞助慈善事业，知情者便说—— <6）他刚从澳门回来、没钱了！
发话者相信听话人了解澳门有赌场而能让人倾家荡产，也相信听话人了解主人公嗜，他一定能用这些信息填补“他刚从澳门回来”和“没钱了”之间的空缺。可是如果对于一个来自闭塞山区毫无有关知识的听话者，发话者就不能也不会这样说话了。甚至像这样的话语“当心别着凉！”听话人要理解它，也必须在记忆中提取“着凉会感冒”的相关知识后才有可能。 在正常的语言交际中，我们找不到一个只掌握了汉语的语言知识而其余的知识为零的听话人，所以说话时我们总在分析判断我们能与听话人共享的语境知识有哪一些，并且根据它们来决定该采取什么样的话语形式。正由于如此，我们平时运用的所谓成篇的话语，无论它的结构看似如何严密，实际上都留有许多语义空白等待听话人去填补。
第三，语面意义和言外之意的选择策略。
要表达同一个意思可以选择各种不同的话语表达方式。在语法层面上，可以通过同义异形句式的选择来解决，同一种语义结构究竟有哪一些同义句式，这取决于语言系统；但是具体说话时究竟选择哪一种句式把我们的语用意图表现出来，则取决于语境中各种语用因素的制约。在语用层面上，话语表达方式的选择却体现在不同的语用意图，是选择用语面意义的方式明确地表达出来，还是选择用言外之意的方式让受话者推理出来。 <二）受话者
话语理解并不像人们通常认为的那样，是一个被动的听话过程。恰恰相反。人们在进行话语理解时处在一个主动探索、积极捕捉的心理状态中。受话者必须能敏锐地感受到句子所提供的每一关键信息、发现所需填补的每一语义空白，从而在他对语境的知识中寻找相关的因素加以填补或推理。他还必须随时对自己的填补推理进行评价以至校正，为的是寻求一个最合理的解释。因而整个话语理解过程如果是成功的，那就一定是一个与发话者配合默契的过程。 ！语用策略对于受话者而言，最关键的就是如何通过关联性推求发话者的语用意图。
人的认知心理具有关联性的特点，也就是把有待了解的新事物放在与其相关的事物中间来认知，要把握一句话的语用意义时也是如此。如上所述，一句话的语面意义往往留有许多语义空白有待填补，或仅仅暗示了推理该朝什么方向进行，受话者要理解这句话就必须借助于一定的语境知识。然而一个人实际拥有的语境知识可以说是无穷无尽的，不可能把它们都加在对某一句话的理解上，究竟选择哪一些，排除哪一些，依靠的就是关联性。语面意义中的关键信息与选定的语境信息相结合<填补或推理），产生的就是语用意义。关
联性越强，所产生的语用意义就越与发话者的语用意图相符。例如： <7）A：面条里要放辣油吗？
B：我是地道的四川人。
“我是地道的四川人”所能暗示的语境信息有许许多多，如“四川人很爽直”、“四川人吃苦耐劳”、“四川人会做生意”等，但其中只有“四川人爱吃辣的”与问话所规定的语境要求相关联。以“我是地道的四川人”为推理的起点，以“四川人爱吃辣的”为推理依据，就能推出“不但要放，而且要放许多辣椒”的语用意义来。有时没有问话规定语境要求，听话人就要对整个语境情景作出判断，来寻找关联性的依据。 此外，受话者的主动性还表现在，只要他相信时话人是有说话诚意的，那么哪怕话语中出现了发音、用词、语法上的错误或歧义、语义不确切等问题，他也不会拒绝接受，而是主动地根据他对语境中常规知识的了解给以语义上的校正、选择或修补，有时甚至意识不到错误的存在。例如： <8）这种药对高血压有好处。
一般人总是从“药都是消灭疾病而不会助长疾病的”这一常规知识出发去理解例<8）的，所以通常会对其中的语义错误视而不见月焉不察。这句话真正的意思应该是“这种药对治疗高血压有好处”’。 三、语境
<一）语境的构成
语境就是语言使用的环境，就是言语行为发生的环境。语境是语用分析中最重要的一个要素，也是一个非常复杂，同时又是非常有解释力的概念。 所谓环境，是相对于观察对象而言的。整个世界除去被观察对象后剩下的一切，都是该观察对象的环境。语境也是一种环境，它所相对的观察对象便是一段话语。整个世界除掉被我们考察的那段话语后剩下的一切，都是这段话语的语境。于是要分析语境的构成，实际上就是从一段话语出发逐层分析整个世界。 因此，所谓“语境”实际上包含如下不同层次的理解：
l．上下文语境。从静态的角度看，它由一个语句的上下文<书面语）或前后语<口语）所组成；从动态的角度看，则由一个言语行为之前及之后的其他言语行为所组成。 2．现场语境。它指的是一个言语行为发生的具体时空环境。它的范围大小，就是言语行为双方当时的感知能力所能达到的限度，由于超出了这个限度就不是现场了。譬如讲课是一个言语行为，它发生在教室内，于是教室内师生双方能见到、听到、嗅到的一切组成了讲课这个言语行为的现场语境，包括当时发生的一切事情。教室外的东西如果超出了师生的感知范围，也就超出了现场语境。但透过窗户能见到的仍在现场语境之中。 3．交际语境。它也是一种现场，但不是具体的物质环境，而是与这一次言语行为相关的各种交际要素组成的抽象环境。它包括说话的主题、说话的场合<正式场合还是非正式场合）、说话的方式<口头还是书面，电话还是录音，独白还是对话）、交际双方的地位以及相互之间的关系、彼此之间了解的程度等。 4．背景语境。实际上就是在人们记忆中贮存着的关于整个世界的百科知识，以及一定
文化背景下的信念系统等。百科知识有两种类型：一是规律性的，如水到一百度会沸腾，买东西必须付钱，四川人爱吃辣等；一是情节性的，如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于哪一年，某同学的生日是哪一天等。信念系统则是一个社会中被人普遍接受的价值观念，以及在这种观念支配下人们对一些现象的看法，如个人的隐私应受到保护、对父母应该孝顺等。 这四种语境，实际上只是一个潜在的语境。当我们理解某一话语时，这些语境不一定全部起作用，而往往只是其中一种语境在起主导作用。因此，还要分析针对某一话语理解的实际语境是如何形成的。 (二>语境的存在方式
语境是指话语理解的环境。无论什么语境都必须通过认知活动转化为我们的知识，才能在话语理解中起作用。所以有的语言学家说“语境就在你头脑里”，语境一定是内在化、认知化的。不过有些语境知识预存在我们的记忆中，随时供我们提取，有的却是即时获得的，例如我们对于现场语境、交际语境的知识许多部是在进 行言语行为的同时注意到周围的情景而即时获得的。 知识都可以分析为一个个语义命题，如“四川人爱吃辣”就是一个语义命题，“水到一百度会沸腾也是一个语义命题，这就为我们的语境分析带来了方便。当我们要分析对某段话语的理解中有什么样的语境因素参与时，只要列出相关的语义命题就能清晰地把它们显示出来。例如在曹高的<雷雨》中有这样一段对话： <1）周繁漪 四凤的年纪很轻，她才十九岁，是不是？
鲁侍萍 十八。
周繁漪<委婉地）那就对了，我记得好像她比我的孩子大一岁的样子。这样年轻的孩子，在外边做事，又生得很秀气的。 鲁侍萍<急切地）四凤有什么不检点的地方么？请您千万不要瞒我。
要分析鲁侍萍为什么能从周繁漪的话语中敏感地觉察出其中的言外之意，就要分析有哪些语境因素参与了她的理解。这时我们可以列出以下作为语境的语义命题： a. 年轻的孩子易上当受骗；
b．生得秀气的女孩子更易受环境诱惑；
c．周公馆是道德败坏的地方；
d．四凤和繁漪的儿子年龄相近。
这些意义命题说明，正是以这些语境因素为相关性的推理依据，鲁侍萍才迅速地推理出一个她认为是最合理的语用意义：四凤的行为已有不检点之处。 <三）语境是交际双方共享的
从理论上讲，语境应该包括了我们所有的知识。然而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是，人和人之间在所拥有的知识量上有着很大的差异，语言交际要获得成功，交际双方就必须不断地努力寻求彼此共同的部分。这样，一方面说话人不可能超越自己的知识去利用听话人的知识，尽管说话人了解听话人拥有某方面的知识——假如你知道对方是个球迷，有关球赛的知识了如指掌，但你却是个“球盲”，对球赛一无所知，那你决不可能在说话时利用有关
球赛的知识去构成语境。另一方面说话人也不可能在超越听话人的知识拥有量的情况下利用自己的知识——如果你是个球迷而听话人是“球盲”，这时你利用有关球赛的知识构成语境，对方就无法进入。 所以能在交际双方之间起作用的语境知识，一定是双方知识相交后重合的部分，也就是双方共享的部分。为了达到这种共享，我们一进人话语交际。同时也就进入了一个互相对对方语境知识揣摩分析的过程。共享不是恒定不变的，而是双方不断动态分析的结果。 <四）按关联性原则选定的知识组成了理解一段话语的语境
语境是相对于某一次话语理解的环境，并非交际双方共享的全部语境知识都能在这一次话语理解的过程中起作用，双方共享的语境知识未必就是这一次话语交际的语境。所以即使是在双方共享的部分中，针对某一段话语的理解，双方还需要在共享的部分中进行选择，达到进一步的重叠，形成仅仅是针对这一段话语的语境。 现代语用学强调，这种选择必须是互动的，也就是说，交际双方应该相互主动了解清楚，为了理解这一话语，对方选择的语境知识是哪一些。只有在这样的基础上，语境才可能越来越趋同，才可能导致双方理解的一致。要做到这一点，就要求交际双方共同遵据上述的关联性原则而对语境知识进行选择。 综上所述，可以归纳出以下几点：
第一，孤立的话语无法让交际双方相互理解，我们在说出任何话语的同时都必须围绕着话语构建一个语境，靠着它对话语的解释作用，话语才可能产生交际效果。 第二，语境有各种类型，但它们都必须以知识的方式存在。
第三，语境不是凝固不变的，也不是预先确定的，它的形成是交际双方在话语理解过程中按关联性原则不断选择的结果，随着交际中话语的不断生成和不断被理解，语境也在不断被构建出来。 练习题
一、语用分析的基本原则是什么？可以按什么样的模式进行语用分析？
二、请在下列语句中任选一句，要求为之假设五种不同的语境条件，然后说明从每一种语境条件出发，经过推理，该语句可产生怎样的言外之意。 1.他已经走了。
2.今天是星期天。
3.我不累。
三、什么是语境？请分别从语境的构成、语境的存在方式、交际双方的共享及关联性原则的选定四个方面对语境进行分析。 思考题
一、有人把语境分为“狭义语境”和“广义语境”两大类，你同意吗？为什么？
二、“言外之意”如何获得？可以通过哪些手段？
三、为了能最大限度地让受话者理解自己的语用意图并产生最理想的效果，发话人可以采取哪些语用策略？
四、受话者是如何通过关联性原则推求发话者的语用意图的？
《现代汉语通论》 第五章 语用 第二节 言语行为及其基本准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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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习要点：了解言语行为的基本要素、三个层次及其特点，掌握言语行为的基本准则：会话合作原则以及礼貌原则，并能够运用这些原则解释具体的语言交际现象。 ————————————————————————————————
！言语行为指的是用言语来施行各种语用意图的行为。
人们运用语言进行交际的整个过程，实际上就是由一个接一个的言语行为构成的，每一个言语行为都能够体到以说话人的意图。任何一句话，在一定的语言环境中都必定实施一定的言语行为；反之，任何一个言语行为都必须通过某句话才能得以实施。 成功的言语行为需要行为双方协同一致、配合默契，任何言语行为都是双方合作的结果。当然，不同性质的言语行为需要的合作方式会有所不同，但总的来说，存在着一些最基本的行为原则，这大致有两种类型：
1．会话合作原则：保证信息传递能顺利进行，双方能达到最大限度的相互理解。
2．会话礼貌原则：调节交际双方的人际关系，使言语行为在和谐的氛围中顺利进行，从而使发话者的语用意图更容易实现。 除此之外，还有道德原则、关联性原则、美感原则等，这些也都很重要。
一、言语行为分析
<一）官语行为的要素
言语行为的要素主要有三个：发话者、受话者、话语内容或传递的信息。此外，语境也是言语行为的要素，其中，现场语境最为直接。 1．发话者：说话人或信息的发出者。在正常的情况下，大都是甲方或者有某些事情、某种感受想要告诉乙方，或者想跟乙方建立某种联系，或者向乙方发出某种请求、指令等，这才对乙方实施言语行为。发话者多是信息传递的主体。例如： <1）对全班同学说：“明天上午八点钟你们都到办公室来。”
例<1）的发话者“”是信息传递的主体，他实施这一言语行为的主要目的是要向全班同学发出某个“指令”。 2．受话者：听话人或信息接受者。例<1）中的全班同学即受话的对象。
尽管言语行为可以有不同的种类，同一种类的言语行为也可以传递不同的信息，但都
必须有发话者和受话者。某些言语行为，特别是用文字做传输工具的言语行为，看起来好像只有发话一方或受话一方，有时候甚至于连发话者和受话者也分辨不清，例如文件、公共场所的警示语“禁止吸烟”等，但仔细分辨则不难发现：文件的发话者是形成文字的，受话者是读文件的人；“禁止吸烟”的发话者是公共场所的管理者，受话者是进入该场所所有的人。 3．话语内容：发话者用语言符号表达的具体内容。没有具体内容的言语行为是不存在的，所以除了发话者、受话者之外，所说的内容也是言语行为必不可少的要素。人类的交际有多种类型，如激发型、传授型、宣泄型等，每种类型都以传递信息为主要目的。比较特殊的是诸如见面打招呼的“你好！”“吃了吗？”之类的慰藉型的交际。这种交际表面上看并未传递实质性的信息，由于人们在实施这些言语行为的时候，并不是在评价对方好不好，也不是在关心对方肚子饿不饿，而是在说些“废话”。但事实上这些“废话”也有它们的具体信息，是人类交际所必需的。互相接触、与同类保持联系是人类的一种本能，假如两个熟悉的人相遇，谁都没有说什么，擦肩而过，恐怕两个人都会想：他今天怎么了？是不是我什么地方得罪了他？如果两个人互道一声“你好！”，大家的心里就会很舒服。由此可见，慰藉型的交际所表达的具体内容是：我看见你了，我在同你打招呼，我要跟你保持联系。 4．语境：特定时间就是言语行为发生的时间，特定地点就是发话者或受话者实施言语行为时所处的地点。现场语境属于言语行为环境因素范畴、任何一个言语行为总是伴随着某些固定的和一些临时组成的环境因素。这些因素一方面对言语行为的内容和形式起干预作用，另一方面又起着必不可少的补充作用。 <二）言语行为的类型
人们说某句话的目的并不仅仅在于把这句话说出来，更重要的是想通过这句话来实现“陈述”、“请求”。“命令”、“感谢”等行为。因此，一个成功的言语行为通常包含有三个部分，或者说，言语行为有三种类型： 1．言内行为
这是指说话这一行为本身。人们在运用语言进行交际时，首先需要按照说话意图从汉语的词汇中挑选出若干个词语来，还要选择一定的句法规则对这些词语加以组合，从而以它们的语言意义为基础形成话语，而且这话语还必须与当时的语境发生联系，然后再赋予这句话以语音形式，形成一串音波。这样的一系列活动，都是针对话语本身所具有的意义的，所以是言内行为，又称为“以言表意行为”。 2．言外行为
就是用说话来体现发话者的意图的一种行为。在日常的工作、学习和生活中，人们可以用说话来实施多种行为，以达到各种目的。例如： <3）你再敢说这种话，我绝饶不了你！ <4）对不起，我来晚了。 上述各例都实施了言外行为：例<1）告诉了受话者一个事实，例<2）向受话者发出一 个请求，例<3）警告或威胁了受话者，例<4）向受话者道了歉。这些动作都是通过言语来完成的，所有这些言外行为都寓于言内行为之中。 我们可以通过我们的肢体动作来做各种各样的事情，例如：烧饭炒菜、种花栽草、驾车写字，我们也可以通过说话来做各种各样的事情，例如：法官的话音一落，就做了一件名为“宣判”的事情：犯人该毙的就押赴刑场，该坐牢的就关进大狱；会议主持人说一声“大会开始”，也就完成了一件名为“宣布”的事情：会议的各项议程可以就此顺序展开。不仅如此，可以说我们每说一句话，都在完成一件事情，譬如“讲解”、“‘命令”。“威胁”、“通知”、“诅咒”、“祝贺”、“报告”、“命名”等。这种言外行为，又称为“以言行事行为”。 3．言后行为 这是指受话者听了发话者的话语之后所受到的影响，也就是话语带来的后果。例如： <5）我明天会来的。 本来受话者担心发话者明天不会来，听了发话者十分肯定的承诺后就放心了，这种“放心”，就是话语带来的后果，即言后行为，又称“以言取效行为”。 言外行为跟言后行为的区别是非常清楚的。前者的完成，以语言的力量直接能达到的范围为限，后者所产生的实际效果，已经超出了语言的范围。譬如当受话者意识到“命令”、“宣判”、“劝告”等言语行为已经发生，但实际上的效果还未产生，这时就属于“言外行为”的完成；如果受话者根据各种语境因素接受了“命令”、“宣判’”、“劝告”，这就意味着“言后行为”的完成。 再以曹禺的《雷雨》为例，第三幕中周冲到四凤家探视而四凤的哥哥鲁大海对他很不客气，甚至勃然大怒时，四凤这样对哥哥说： <6）哥哥，你不要这样，人家是好心好意来安慰我们。 这句话“言内行为”所表达的意思是清楚的，但显然，这句话以及它所表达的意义，并不是四凤的最终目的，它只是进一步实现她的语用意图的基础。田凤的真正目的是要借助于这句话的意义做一件名为“劝告”的事情：劝她的哥哥不要对周冲“这样”勃然大怒。作为被劝者的鲁大海尽管明白了四凤的劝告，这说明四凤的以言表意、以言行事行为都是成功的， 但他并不愿意按四凤的劝告去做，可见四凤的以言取效是失败的。 在实际的说话过程中，这三种言语行为是浑然一体，难分难解的，但一个言语行为只要是有效的，它们就必然依次发生于言语行为的整体过程中，这一过程可以描述为： ！言之发——示言外之力——收言后之果。 二、言语交际的基本准则 <一）会话合作原则 会话合作原则由四条准则组成，按这四条准则进行的言语行为在信息传递上应该是效率最高且最为合 理的。 1．数量准则 ！话语所含信息量与本次交谈所需信息量应该一致。 即在进行一次言语行为时，发话者应根据语境要求向受话者提供适量信息，既不能太少，也不能太多；同时，受话者也相信发话者正是这样做的。 如果信息太少，导致本次交谈所需的一些必要信息缺漏，发话者不能把自己的语用意图完全地传递给受话者，言语行为实际上并未成功；如果信息太多，传递的必然是与本次交谈无关的多余信息或已经传递过的冗余信息，结果是浪费了受话者的精力和时间，这样的言语行为实际上也是不成功的。所以只有遵循了数量准则的言语行为才是理想的行为，既达到传递有关信息的目的，又符合经济性的要求。 当然，不同类型的言语行为，不同的语境，对话语所含信息量的要求会有所不同。同是通知的行为，如果发话者认为受话者记忆力较差，或者行为发生在嘈杂喧闹的现场语境中，相同的信息就可能被多次重复，但人们并不认为是冗余信息；寒暄谈天也是一种言语行为，然而这种行为以感情交流、协调关系或排遣时间为目的，并没有明确具体的语用意图，所以在信息量上的要求就很随意。正由于如此，一次言语行为中发话者提供的信息是不是符合了数量准则，需要受话者依据实际情形来判断。 不过数量准则既然是一种合作原则，那么它就不仅是发话者应遵循的，受话者也应遵循。受话者的遵循表现在：如果受话者认为发话者的说话意图是真诚的，那么受话者就应该相信他传递的信息在一定语境中是适量的。 2．质量准则 ！话语提供的信息内容必须担语境中的实际情况相一致。 也就是说，交谈中发话者所提供的信息不仅要适量，而且要真实可靠，不说自己认为是谬误的话不说缺乏充分根据的话。即使这信息或许是不真实的，但至少发话者主观上没有发现这一点，他是把它作为真实信息传递给对方的。而受话者的合作就表现在他相信发话者不会说明知是虚假的话。如果没有这一信念的话，他就不会认真对待发话者的话语。 由于质量准则的存在，言语交际中才可能发生说谎——受骗的现象：对发话者而言是说谎。对受话者而言是受骗。这时发话者违反了质量准则，同时又利用受话者对质量准则的遵守而使他上当。在不同类型的言语行为中或不同的语境条件下，质量准则的遵守也会有一定的变化。如果受话者对发 话者的品行产生怀疑，那么他就不会相信对方不会说明知是虚假的话。可是我们在读小说的时候、明知小说 家说的都是虚假的话，却仍然被这些话感动得热泪盈眶、死去活来。有的言语行为对话语的真实程度要求不高，如列车上旅客的闲聊；有的言语行为如法庭作证，却要求必须句句确凿，每一个级节都必须经得起核实。 3．关联准则 话语之间以及话语与话题之间应该相互关联。对发话者来说，遵守关联准则意味着他有说话的诚意，认认真真按照所说事物之间的逻辑联系，按照受话者接受话语或者说接受新经验时的心理顺序来组织话语、展开话语。每次说话都会有一个话题，这是发话者的兴趣所在，也是发话者希望受话者注意力集中的范围。它一旦决定，所有的话语就应该围绕 着这个话题展开。发话者若是有说话诚意并尊重受话者的话，就不会任意转移话题。在这样的情况下，话语之间和话语与话题之间就会密切相关，使受话者的注意力稳定集中，接受信息时思路清晰明确，很容易地就能把握住发话者的说话意图。 对受话者而言，遵守关联准则意味着他相信发话者是有说话诚意的，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关联的，万一感觉有不关联之处，首先不是怀疑发话者的诚意，而是努力参照语境搜寻它们之间可能存在的联系，直至能顺利地把它们关联起来。 关联是一个模糊概念，话语之间以及话语与话题之间有了什么样的关系才算是关联的，不同类型的言语行为以及不同的语境之间有很大的差别。口语交际一般在现场语境中发生，如果所谈的对象就在现场语境中，或双方彼此之间十分了解，那么在别人看来很不关联的话语，他们 觉得环环相扣，联系得十分紧密。甚至在写作和阅读诗歌的言语行为中，诗人就是要提供一些看似很不关联的话语，去刺激读者把它们关联起来的欲望，从而激发了读者的想象力。当然在论文答辩、科学演讲、法庭辩论等言语行为中，关联就是一个很严密的概念了。 4．方式准则 话语的麦达方式应该让受话者易于理解。发话者既然诚心诚意要告诉受话者一些事情，就应该让话语的表达方式清楚明白，简明易懂，使受话者能在花费最少量的精力和时间的情况下获取最多量的信息。所以发话者在说话时应尽量避免歧义、晦涩、罗嗦、含混等现象，而追求一种通晓流畅、条理分明、易于理解的表达方式。 然而并不是说凡难于理解就是违反了方式准则。由于一段话语的理解涉及两种因素，一是内容本身，是艰深还是浅显；一是表达方式，是清楚还是晦涩。表达方式是否清楚明 白只能对于一定的内容而言，是在把一定内容表达出来的前提下尽量把话说得清楚明白，而不能为了清楚明白去降低对表达内容的要求。 跟遵守关联准则一样，受话者对遵守方式准则也体现在只要他相信发话者是有说话诚意的，那么他也就会相信发话者一定是力图把话说得清楚明白的。如果万一有不清楚不明白的现象存在，他也会积极地到语境中去寻找原因。 这四个准则一起构成了会话的合作原则，它是保证言语交际能够顺利进行所必须遵循的、最起码的原则。按这样的原则进行语言交际，将是花费精力和时间最少而获取信息最多最清晰的，也就是效率最高的。不过由于言语行为的类型不同，以及具体语境中种种因素的变化，什么样的话语方式才算是遵守了合作原则，交际者们将会根据具体情况随时作出判断。 特别要注意的是，言外之意的产生与合作原则密切相关。经常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一个受话者发现对方所说的话语似乎是违反了合作原则中的某一准则，但种种迹象表明发话者确有说话诚意，确有一定的信息必须传递给受话者。受话者如果是坚信这一点的，就一定会努力地去设想：是不是我还没有了解发话者真正的说话意图？如果他所说的话语是遵守合作原则的，那么他真正的说话意图应该是什么？于是受话者就会从话语的语面意义出发，根据对语境的了解而去努力推求一个说话意图，对于这个意图而言，话语是遵循合作原则的。一旦找到了这样的意图，受话者就会感到一种满足，由于在这样的意义上，交际双方都遵循了合作原则。然而这样的说话意图毕竟没有通过话语的语面意义表现出来，而是受话者的推理结果，所以是一种言外之意。当然从另一个角度看，发话者正是利用了受话者由于对合作原则的期待而必然会进行推理的心理，把言外之意注入了话语。 <二）会话礼貌原则 礼貌是人际之间协调关系的一种重要手段、它可以通过语言外的种种手段来表现，例如微笑、握手、弯腰、点头、让座、让路等，但最常用的是语言手段，我们称之为礼貌的表达方式，它不仅仅是一些词语，如问候语．话别语、称呼语等，而是几乎所有的语言形式都可用于礼貌表达，例如语音的变化、词语的选择。一些特定的句法格式及话语模式等，尤其是语句的语义内容。什么情况下该使用礼貌方式，使用什么样的礼貌方式，要达到什么样的礼貌程度，这些都是人们在进行语言交际时必须考虑的。然而有礼貌的表达方式，势必就会有不礼貌的表达方式，如果我们愿意在友好和谐的气氛中实现一定的语用意图，或者一次语言交际的意图就是要向对方表示我们的友善，那么这里就有一个礼貌原则在支配着我们： ！在其他条件相同的情况下，尽量把不礼貌的表达方式降到最低限度。 礼貌原则处在比合作原则更高的层次上，由于只有在遵循了礼貌原则的前提下才谈得上遵循合作原则。礼貌原则维护了交际双方的均等地位和他们之间的友好关系，只有在这个大前提下，受话者才更愿意去配合发话者，发话者的语用意图才可能更充分地在受话者身上得到实现。所以为了维护礼貌原则，人们甚至不惜牺牲合作原则的某一准则。例如有时我们想回绝对方的要求但又不想造成不礼貌的后果，希望尽量减少对方不愉快的感觉，往往就会违反质量准则说一些无碍大局的谎话。 礼貌原则比合作原则有更大的灵活性。在有些类型的言语行为中，礼貌原则必须反方向使用，也就是在其他条件相伺的情况下，把礼貌的表达方式降到最低限度，例如在训斥、威胁、咒骂等有语行为中。在不同的语境条件下，礼貌原则的具体体现也会发生很大变化，例如在家庭生活中对长辈的礼貌表达方式与在正式场合下对同一长辈的礼貌表达方式就会有所不同。为此要研究礼貌原则的实现方式，就需要先根据对礼貌的不同要求给言语行为分类。 1．从礼貌的角度给言语行为分类 a．竞争类言语行为。这类行为有“命令”、“要求”、“批评”、“禁止”等，它们就其行为的语用意图本身来说就是不礼貌的或者说是失礼的，说话人想通过言语行为达到的目的和礼貌要求之间的关系是不协调的，由于无论用什么样的语言方式去说话，言语行为的最终目的都是让听话人按自己的意志去做或不做某一件事，在这个意义上，这类行为必然是不礼貌的。但与下面冲突类言语行为不同，竞争类言语行为对行为赖以实现的语言方式并没有严格要求，说话人可以用较为礼貌的语言方式去完成它，也可以用不礼貌的方式。所谓竞争，就是这两种方式的此消彼长。发话人完全可以依据他与听话人的关系进行选择：是在维持良好的相互关系的前提下达到自己的目的，还是依靠威势达到目的。 b．冲突类言语行为。这类行为有“训斥”、“咒骂”、“威胁”等，它们不仅在语用意图上是失礼的，而且它们赖以完成的语言方式也只能是不礼貌的，由于我们不可能礼貌地训斥，更不可能礼貌地咒骂。 c．和谐类言语行为。这类行为有“邀请”、“祝贺”’、“感谢”、“道歉”等，它们与冲突类言语行为正好相反，从语用意图到语言方式都必须是礼貌的，除非在一些特殊场合，一般来说，我们不可能不礼貌地感谢，更不可能不礼貌地祝贺。 d．合作类言语行为。这类行为有“报告”、“讲述”、“宣布”、“介绍”等。它们是以交换信息为主要目的的言语行为，交际双方最关心的是信息本身，因而要求双方最大限度地遵循合作原则。虽然说在这类行为中礼貌原则的遵循并不是首要的，然而对它的违反会造成受话者的反感以至抵触，容易影响到他对合作原则的遵循，最终会破坏发话者语用意图的完满实现。 为什么会存在不礼貌的行为类型呢？由于在礼貌原则之上还有更高层次的原则管束着礼貌原则，例如道德原则。这首先取决于发话者的道德信念，也取决于发话者对受话者道德面貌的判断——道德低下的发话者可以把礼貌原则中的自谦变为谄媚，道德高尚的发话者对无耻小人也无须什么礼貌。 2．礼貌原则的三条准则 跟合作原则一样，礼貌原则也体现为一些准则，用这些准则可以解释为什么有的话语感觉上比较礼貌，而有的却不够礼貌，有的甚至到了异常的程度。 ！a．慷慨准则：尽量少表达利己的和有损于对方的看法。 这一准则的基础是一种处理人际关系的道德观念：尽量使他人受惠最大而受损最小，尽量使自己受惠最小而受损最大。这里的“惠”和“损”可以是实际利益上的，也可以是感情上观念上比较抽象的“惠”与“损”。 按这一准则说话，发话者在提出某种要求时，就应该尽可能地在话语中涉及对听话人有利的内容，同时又要尽可能回避自己受惠的实质。这样，听话者在满足说话者的要求时，就容易产生一种心 理平衡的感觉而不至于不愉快。例如用疑问句表示析使，就是在礼貌原则的慷慨准则制约下发生的。由于询问对方有没有做某件事的可能，而不是直截了当地说出要求对方做某件事，意味着尊重对方的选择权。至少在话语上给了对方按自己意愿行事的权力，尽管在当时的语境中很可能对方实际上并无选择的余地。这就是一种感情上观念上的“惠”。所以几乎在所有的语言中，用疑问句来表示析使都被认为是一种礼貌的表达方式。 ！b. 谦虚准则：在话语中尽量少赞誉自己并少贬低对方。 谦虚也是一种人际关系中的道德观念。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自尊心，它是一个人正常生活所需要的信心和勇气的来源。自尊心在别人对自己某一方面成就的承认中得到实现。因而在言语交际中过多地对听话人进行指责，或者说话人过分地炫耀自己，都会对听话人的自我成就感产生威胁而伤害他的自尊心。所以谦虚就是在维护对方的自尊，而不谦虚通常会招致反感。 按谦虚准则说话，在话语中就应对受话一方多赞扬，少指责；对自己则应避免炫耀，甚至有时还需要适当地贬低自己。不过不同的民族对谦虚准则有不同的理解，例如面对别人的赞誉，汉族人一般的反应是否定，甚至还要以自贬一番来表示自己的谦虚；而欧美人则以感谢对方的赞誉来表示自己的礼貌。例如客人盛赞主人的酒菜丰盛、烹调手艺高超，作为主人的欧美人就会诚挚地表示谢意，汉族人却通常是表示饭菜简单，不成敬意，手艺粗陋，恳请谅解等。 ！C．一致准则：在话语中尽量缩小与对方的分歧，尽量夸大与对方的一致。 这里的分歧和一致可以是观点上的，也可以是情感上的。就前者而言，受话者与自己有相同的认知，是他能够进一步接受自己看法的基础，因而越是夸大与对方的一致之处，就越能在主要观点上让对方与自己认同，就后者而言，缩小分歧意味着尽量淡化削弱对对方的厌恶，夸大一致意味着尽量显示对对方的同情或关心。它们都导致双方情感距离的缩小，从另一方面使对方更易于在一种融洽的行为氛围中接受自己的观点。 言语行为在不同的语境中，即使对同一条准则也往往会有程度上的不同要求。所谓礼貌的程度，有一个普遍适用的原则．即语言表达方式越间接，话语就显得越礼貌。例如： <3）请把自行车借给我。 <4）能把自行车借给我吗？ <5）您下午用自行车吗？我下午想到亲戚家去，可是那里没通公交车。 很显然，从<1）到<5）礼貌程度依次增加。这里说话人最直接的目的是把自行车钥匙拿到手，所以例<1）在表达方式上最直接，因而也就最没礼貌。例<5）简直没有说出具体的要求，而是让听话人体会其中的言外之意，所以最礼貌。当然除了表达方式的直接与间接，还有一些其他的语言因素也在起作用，如专门的礼貌用语。例<2）和例<3）直接程度一样，但例<3）有了一个“请”，礼貌程度就增加了。 练习题 一、“你是不是觉得房间里很热？”请以这句话为例说明语行为的三个类型。 二、简述会话的合作原则。请谈谈合作原则在言外之意产生过程中的作用。 三、根据对礼貌的不同要求，言语行为可分为哪些类型？请以此为据，对“批评”和“训斥”这两种行为进行礼貌要求上的分析。 四、简述会话的礼貌原则。请从礼貌原则中的慷慨原则出发，说明为什么语言表达方 式越间接，话语就显得越礼貌。 思考题 一、道德原则在言语行为中起什么作用？ 二、有人认为，关联原则比会话合作原则更为重要，你同意吗？ 三、为什么说礼貌原则比合作原则更具有灵活性？ 《现代汉语通论》 第五章 语用 第三节 话语结构 —————————————————————————————————— 学习要点：了解话语衔接的基本概念：衔接、衔接手段、连贯性。了解衔接的类型和特点、话题推进的类型和特点。熟悉语篇结构和会话结构的类型，并能够对具体的话语结构进行分析。 —————————————————————————————————— 句子与句子赖以组成完整语篇或会话的结构叫作话语结构，话语结构实际上是一种内聚性的组织关系，有了这种关系，原先看似一盘散沙的一群句子就会产生一种向心力，让人感觉成了话语。我们一般可以从两个角度探讨话语结构：一个是从微观的角度，看话语中的句子与句于是如何组成结构关系的，即主要探讨“话语衔接”和“话题推进”；另一 个是从宏观的角度，看话语的整体是依托什么样的结构框架建立起来的，即主要探讨“语篇结构”和“会话结构”。 一、话语衔接 <一）话语衔接的特点 话语衔接就是通过种种语言手段<通常称之为衔接手段），对一些看似孤立的句子穿针引线把它们衔接成一个有结构的整体。而在受话者理解话语时的心理感受中，就出现了一种连贯性。因此，话语衔接的特点体现为三个方面：衔接、衔接手段和连贯性。 1．衔接。比较下面两段话语，可以发现，例<1）中几个句子之间的联系很松散，甚至可以说是三个互不相干的语句，根本谈不上衔接；例<2）中几个句子给人的感觉则是衔接得很紧密。 C．金丝边眼镜闪闪发光。 <2）a．杨先生坐在沙发里、b这个满面春风的生意人望着来客笑容可掬，c他的金丝边眼镜也在闪闪发光。 衔接其实是一种语义联系。如果话语中的某一部分对另一部分的理解起着关键作用，那么这两部分之间就存在着衔接关系。在例<2）中要了解“满面春风的生意人”是谁，就 必须把他与“杨先生”联系起来，也就是说“杨先生”对“满面春风的生意人”的理解起着关键作用，于是含有“杨先生”的a句和含有“满面春风的生意人”的b句之间就有了衔接关系。很明显，这种语义联系是依靠指示语“这个”的作用而显示出来的；例<2）的c句通过“他”和“也”的作用而与b句，甚至与a句发生了理解上的依赖关系而衔接了起来。而例<1）的a句和b句以及C句之间就无从发现这种联系。 2．衔接手段。 通常把话语的前后部分联系起来的语言成份叫做衔接手段。 例如例<2）的“这个”、“他”。这些词语的意义带有某种程度的不确定性，只有把它跟话语中的某一部分联系起来，这种不确定性才能消除。为了理解它，也就是为了消除它的不确定性，受话者就不得不到话语的其他部分去寻找能跟它联系起来的另一个语言成份。一旦找到了这样的语言成份，话语的这两部分就在受话者的心目中被衔接了起来。 衔接手段的词语在语义上是不确定的，有的是由于这些词语本身就没有概念性的意义。例如不确定性最强的是代词，它们只有指代功能而根本没有什么具体的意义，不找到它们的指代对象，它们就不能提供任何具体的信息，所以代词的衔接作用最强，是最常用的衔接手段。也有的词语本身有确切的意义，它们的不确定性只是在具体的上下文语境中产生的，特别是当词义联系成为衔接手段时。例如： <3）童某及同事当即下车。边大喊边追赶。呼叫声惊动了正在南京路九江路交会处的吴骏。 这里的“呼叫声”本身的意义在语言系统中是确定无疑的，但是当它进入了特定的上 下文语境之后，由于并不含有语境所要求的某些具体信息一一例如它是由哪里传来的、由谁发出的等，于是就出现了一定程度上的不确定性。只有把它与上文中的“大喊”联系起来并经由“大喊”再与“童某及同事”联系起来，不确定性才得以消除。 3。连贯性。话语一经衔接，话语的语义理解就变得通达顺畅、轻松自然，相应的心理感觉就是话语内部出现了一种连贯性。人在接受信息、获取经验时具有从已知信息出发接受未知信息的特点，这使我们一旦面对新信息时，就会不由自主地去回溯寻觅相关的已知信息，然后再从已知信息出发去理解接受新信息。这种从已知信息到未知信息的心理顺序，表现在句子内部就形成了“话题——述题”的结构，表现在话语中间，就有了话语衔接和话题推进的要求。话语衔接中的衔接部分，一般都负载了我们必须处理的未知信息，如例<2）中的“这个满面春风的生意人”、例<3）中的“呼叫声”；而被衔接部分通常则贮备了我们已经掌握的已知信息，如相对于“这个满面春风的生意人”的“杨先生”相对于“呼叫声”的“大喊”。正是在这个意义上，被衔接部分成了理解衔接部分的关键，衔接手段正是帮助受话者找回已知信息的语言机制。 话语的连贯性是指这段话语从整体上满足了我们在已知信息的基础上接受新信息的认知顺序的要求，其中每一种向我们传递的信息都经过了这种认知顺序的梳理。语言表达之所以要追求话语的衔接和连贯，正是发话者为了让受话者能更顺畅地理解话语而采用的策略。 然而并不是任意一群句子都可以通过衔接手段去衔接起来，并使它们之间出现连贯性的。衔接的前提是句子之间必须已经有一种潜在的语义联系存在，衔接的作用只不过是对这种潜在的语义联系重加梳理组织，并借助一些明晰的语言形式把它们显示出来而已。 <二）衔接的类型 话语衔接可以分析出衔接和被衔接两个部分，被衔接部分对衔接部分的理解起着关键作用，在通常的情形下，被衔接部分总是先行的。话语分析的重点就是要考察这前后两个部分依靠什么样的语言成份才能建立起衔接关系。这主要有以下五种关系： 1．指代关系 指代关系依靠代词与先行词之间的联系把话语的两部分衔接起来，在一些特殊的情形下也可以是后行词。例如： 找到，话语也就被衔接起来了。例如： <2）哪个学生模样的年轻人1，从桌上的辣油罐里又挖了厚厚一勺辣子2到面汤3里，01搅拌开02，01埋头吹了吹03，01喝了一大口03，然后01连忙张大嘴巴，01拼命地哈气。 这是一个由六个语句组成的话语，除了首句比较完整外，后五句标上“0”的地方都缺省了某个必有成份，但它们都可以从首句中找回：所有的主语都是“那个学生模样的年轻人”，“搅拌开”的宾语是“辣子”，“吹了吹”和“喝了一大口”的宾语是“面汤”。 必有成份所承载的是认知上不可或缺的信息，它的缺省带来的是句法结构的不完整，这就是一种信号，促使受话者去找回那些必要的信息；可是非必有成份的缺省在句法结构上却反映不出来，也不影响我们对基本句义的理解，当然也就不会促使我们去找回有关信息，所以它不具有衔接功能。比如可以把例<2）中的“厚厚”、“一勺”省略掉，一个没读过原文的人根本意识不到这里的缺省，当然也就谈不上去找回了。 代词有语词形态和零形态两种存在方式，前者穿上了语词的外衣，表现为“他”、“她”、“它”等；后者虽没有可辨识的语词形式，即省略了语词形式，但我们在理解时都会在心理上给它们添上一个代词的语词形式。例<2）中每一个标上“0”的地方实际上都有一个零形态的代词，这种衔接方式也就称为“零形指代”。 3．逻辑关系 逻辑关系是由各种各样的关联词语来体现的，凡是话语中某一部分有关联词语出现，就必定意味着这一部分在信息上是不完整的、不确定的，必须到与之关联的另一部分去寻 找相关信息，在这样的过程中话语就被衔接起来了。例如： <3）平时也罢了，我们也习惯刘某呆呆笨笨，作程某的应声虫。可是到了关键时候，她却偏要极力表现，破坏了大场面。 “可是”意味着被“可是”关联的部分<即前三句）对被“可是”管辖的部分<既后三句）的理解起着关键的作用，于是它们就被衔接了起来。 分析话语衔接时所说的关联词语，其范围要比通常所说的大。例如表示时间关系的“先是”、“同时”、“紧接着”、“再后来”、“到了上个月”、“最后”等，表示空间关系的“前面”、“后面”、“上面”、“下面”等都属于关联词语的范围，更不用说“终于”、“可见”、“结果”、“总而言之”、“譬如”等了。 4．替代关系 同一个指称对象，在前后句子里用不同的词语来指称，这两个或几个不同的词语就形成了替代关系。当我们理解其中后出现的一个时，必须把它跟先出现的一个联系起来才能确认它们的同指关系，这样的确认过程也就成了话语衔接的过程。例如： <4）著名表演艺术家赵丽蓉昨天早晨7时30分在北京家中溘然辞世，享年73岁。老人临终时，三个儿子及两个孙子都在身边。 “老人”与“著名表演艺术家赵丽蓉”有同指关系，所以在下文要提及赵丽蓉时可用“老人”来替代。有同指关系的两个词语，可以在语言形式上完全不同，如例<4）中的“著名表演艺术家赵丽蓉”与“老人”。不管哪一种情况，由于语言的经济性原则在起作用，一般都是先出现形式上较为复杂的，再出现较为简单的。 5．词义关系 词语在意义上有着极为错综复杂的关系，除了平时常说的同义、近义、反义、上下位义等关系之外，常见的还有构成关系<如电脑与显示器、主机、鼠标器的关系）、同现关系<如邮局与汇款、平信、包裹的关系）、受动关系<如“吃”与“面包、面条、蔬菜”的关系）、结果关系<如“织”与“毛衣”的关系、“写”与“文章”的关系）等许许 多多的语义关系。实际上我们对任何一个词语的理解都只能在相应的关系网络中，在其他词语对它的意义制约中才能进行。 这些词义关系根深蒂固地储存在我们的大脑之中，当我们需要理解话语中的某一个词语时，这些潜存着的关系就会被激活，引导着我们去寻求与之最为匹配的词语，从而在它的制约下完成理解过程，同时也完成了话语的衔接过程。前面例<3）中的“呼叫声’”与“大喊”之间有一种结果关系，这对理解“呼叫声”是相当重要的。又如： <5）这是一个特殊的日子。天空中飘着雪，很冷。我们走进一个幽静的温暧的餐厅。屏障是高大的木框和低矮的砖墙，还有花和小树。酒杯里有红烛在飘。吉他手轻轻地弹唱。安静，温和，又有一丝忧伤。 如果没有“餐厅”与“屏障”、“酒杯”、“吉他手”之间的共现关系在引导着我们的理解，镶嵌着这些词语的句子就很可能只是一些不相干的语句的随意杂陈。 二、话题推进 <一）话题推进与话语的结构 从表述的角度看，一个完整的句子可以切分为话题与述题两个部分，通常认为话题具有这样一些特征：第一，话题具有交际定向的作用，通过提出话题能够把受话者的注意力吸引到我们所要表述的对象上来。第二，话题又是表述的出发点，划定了整个表述的语义范围。第三，话题倾向于承载已知信息，从而成为获取新信息的基础。与之相对，述题则是对话题的陈述，向受话者提供的是未知信息。 ！所谓已知信息<旧信息）是指发话人认为他所传递的信息是受话人已经知道的，这类信息或者在前文提到过，或者已经由语境提供出来。未知信息<新信息）是指发话人相信他所传递的信息是受话人所不知道的。 话语各个成份的交际价值不同，如果某个成份只传递一个已知信息，它的交际价值就小；如果它传递的是新信息，其交际价值就大。话语结构的信息排列大都由交际价值的大小来决定。交际价值小的在前，交际价值大的在后。这就是说，话语的信息结构多为已知信息在前，未知信息在后。 ！从表述的角度出发位于前部的表述已知信息的成份叫话题，位于后部的表述未知信息的成份叫述题。 在语法部分所讨论的只是在一个句子的内部观察话题与述题，而在语用部分，我们需要认识的是句子与句子组成的连续话语，而每个句子都有每个句子的话题和述题，于是从语用的角度观察话题与述题，就必须去了解这些话题、述题是如何跨越句子的界限而发生关系的，这种关系在话语结构中又是怎样起作用的。 从信息传递的角度看，话题承载的是已知信息。如果这个已知信息是上文提供的，话题就能通过已知信息与上文衔接起来，而上文提供已知信息的方式无非有三种： 第一种是上文的话题尚未得到充分表述而需要延伸到下文来，也就带来了它所承载的已知信息，这时，后一句的话题就是前一句话题的延伸，不过延伸的形式可以有所不同：可以是完整的转移，即上文的话题直接成为下文的话题，也可以经过一定的变化，即上文的话题作为一个整体而分解开来，分别成为若干后句的话题，也可以引申出若干分话题延伸到下文中去。例如： <1）一楼的门里门外，连通着现在和过去。门外是繁华璀璨的外滩风景，门内全是黑白两色的照片，记录了外滩变迁的百年风云。 “门外”、“门内”分别是第二、三句的话题，它们都是从第一句的话题“一楼的门里门外”分解出来的。 第二种则是上文的述题所引入的未知信息经过表述已转化为已知信息，它也能延伸到下文中，成为下一次表述的基础，这时，上文的述题或述题的一部分就成了下文的话题，它可以是完整的转移，但在许多情况下也会经过一定的变化。例如： <2）……她从省城包了一辆崭新的的士到靖县，的士在飘零的秋风中载着她一路疾驰着。 “一辆崭新的的士”是上文述题的一个组成部分，它通过有同指关系的词语“的士”转移到下文成为下文的话题。 第三种是话题所承载的已知信息与述题所转化成的已知信息被综合起来，共同成为下文的话题。例如： <3）苏忆透过车窗玻璃往外看，迎着她视线的是干枯焦黄的落叶纷纷扬扬地飘落在灰 尘蔽天的道路上，…… 很明显，下句的话题“迎着她视线的”是从整个前句所提供的信息发展而来的。 下文的话题或述题同样可能以各种不同的形式延伸到更下面的句子中去继续成为话题，这样的过程可以一直延续下去，直到发话者认为有必要把话语转换到一个新的话题上去。而在新的话题上，上述的话题延伸和变化的过程又可能继续下去，以至无穷。这样的过程就叫“话题推进”。这一过程向我们清楚地显示，话语内所有的话题之间都被一种发展中的内在联系所贯穿，形成一个不断向前推进的话题链。整个话语的结构就是在这个话题链上发展起来的。就表述价值而言，述题由于传递了未知信息，推动了话语的不断展开而作用大于话题；但就话语的表述线索而言，话题不仅由于它是表述展开的基点，而且由于这些基点之间所具备的内在联系，因而成了话语的结构框架。抓住了话题的推进过程，也就获得了这个结构框架。 <二）话题推进的类型 考察话题推进的类型，可以从两个方面进行：一方面要观察话题的来源——是从上一句的话题延伸而来，还是从上一句的述题延伸而来？另一方面则要考察延伸的方式一一是直接转移下来成为下旬的话题，还是经过了一定的变化？ 1．话题延伸式推进 话题延伸式推进中，各后继语句的话题都是来源于首句话题的延伸，但是它们延伸的方式可以有所不同。 a．平行推进 各后继句都直接以首句的话题为话题，分别引出不同的述题，这样整段话语的各话题之间就有了一种平行关系。后继句可多可少，但都跟首句保持平行关系。 平行推进的特点仅仅在于来源于上句的话题未经变化，但是，所谓未经变化，主要是指语义所指没有变化，而在语言形式上却允许有所不同，例如可以在下句用代词来指代上句的话题，包括使用零形指代，也可以用有同指关系的词语来替代等。例如： <1）1995年从黔南州民族行政管理学校毕业的周敏，是第一批与打工正面遭遇的罗甸干部。最远只到过州府都匀的周敏，用怨恨和恐惧的眼泪伴着自己从贵州罗甸到广东东莞两天两夜的旅程。 但是她却在东莞的打工过程中找到了感觉，从工人、副领班、办公室后勤，周敏的职务和收入随着自己的努力不断提升。 到县里规定的打工期限将到时，她已经是一家工人逾千的电子厂月薪1200元的劳资管理人员。 这段话语由平行的五个句子组成，后四个句子都以首句的话题为话题，分别引出自己的述题。这五个句子的话题虽然语言形式并不完全相同，但它们由于具有同指关系而保持了话题的同一。如果后句的话题都以零形指代的方式出现，就形成了汉语很有特色的一种流水句。例如： <2）杨志1取路，不数日01来到东京，01入得城来，01选个客店安歇下，众庄客2交还01担儿，01与了02银两，01自回去了。 b．派生推进 从某一语句的话题中派生出各个话题，并被各后继语句表述，这就是话题的派生推进。它的特点在于，话题的来源虽然也是上一句的话题，但它不是直接的延伸，而是经过了一定的派生变化。所谓派生，就是以某一个话题为基础发展变化出一些子话题，其中每一个子话题都保持着跟原话题的一定联系。派生推进与平行推进的不同之处在于：无论派生出多少个子话题，相对于原话题都是次一级的，不能与原话题构成平行关系。例如： <3）就是这样，还有大笔的人员工资福利被拖欠，有的年度拖欠总额超过 1000万元。 <4）一个六十多岁的女人，步态从容地从长途车上跨到地上。她的脸是黝黑而狭长的，眼睛略微长得有点靠上，但是她的手指间夹着香烟，腋窝里夹着人造车皮包…… 例<3）只派生出一个子话题——“有的年度拖欠总额”，在语义关系上它是从整体“大笔的人员工资福利”中分解出来的一部分。例<4）“她的脸”、“眼睛’”、“她的手指间”、“腋窝里”都是从“一个六十多岁的女人”这个话题派生出来的子话题，它们彼此之间的关系是平行的，但对于原话题来说却都是派生的。 2．述题延伸式推进 述题延伸式推进中各后继语句的话题都来源于首句述题的延伸，当然它们的延伸方式也会有所不同： a．线性推进 线性推进是指，依靠前一句的述题或述题的一部分延伸为后一句的话题来进行话题推进，但每次只延伸出一个话题，这样前句与后句就形成了一环扣一环的线性关系。述题的 延伸可以不断地进行下去，但它们始终是单线推进。例如： <5）……于是，人们重新提起林徽因教授关于保留城墙、开辟“城墙公园”的建议，也许这个建议会被认为是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的闲情逸致，但它是这位建筑学家兼诗人的富有诗意的想象。 <6）在这样的艰难岁月中，我多么希望得到来自她的帮助，但她的帮助是要付出巨大的感氢上的代价的，这代价意味着什么，我不敢再想下去了。 例<5）的“这个建议”是从前句的述题延伸出来的，但延伸只有一次；例<6）则一环扣一环地延伸了两次，修辞格中的顶针就是这样形成的。 b．分叉推进 从前一语句的述题中延伸出来的话题如果不止一个，而这些话题之间又有着并列关系，话题推进的单线就会出现分又，形成分又推进。分叉推进其实就是一个低一层次的平行推进或派生推进。 <7）7月 18日，笔者在县看守所见到了带着镣铐的刘建民，这是一个中等身材、黑瘦、看上去并不精干的农民，面对铁证如山的犯罪事实，他言辞闪烁，不承认自己为索财绑架幼童故意杀人。 <8）英语的语法研究经历了规范性、描写性以及解释性三个阶段，规范性研究强调的是哪些语言形式是最好的，应该以它为范本；描写性研究注重现实的语言是怎样的，必须如实反映它；解释性研究的兴趣则在探寻语言现象背后的原因。 例<7）“这”、“他”都是通过指代的方式从前句的述题中直接转移过来的，由于它们之间对于”刘建民”的并列关系，使原先的单线推进出现了两个分支，这一分叉相当于一个低层次上的平行推进。例<8）后面的三个子话题都是从首句的述题中派生出来的，这一分叉相当于一个低层次上的派生推进。 除了上述两种方式，述题延伸式推进还有许多其他的推进方式。述题在语言形式上要比话题复杂得多，话题通常是一个名词性的词语，它的变化形式比较简单。述题却是对话题的表述，表述中含有名词性的词语，可以将它们以不同的方式延伸为下文的话题，这就是线性推进和分叉推进；但表述中还有谓词性成份，谓词性成份以及整个述题如果也要延伸为下文的话题，问题就比较复杂了。例如。 <9）南市的人简朴得很，奢侈高贵的食品店不多，只有一家张祥生蜜饯糖果栈，开在荷花池后。 “奢侈高贵的食品店”显然是从前句的述题“简朴得很”延伸出来的，其中含有反义推进的意思。 3．综合延伸式推进 由话题和述题组成的整个前句，也可以再作为新话题而延伸到后句中，这就是综合延伸式推进。所谓综合，就是前句的话题与述题融成一个整体。 <10）现在有些紧靠高架道路的居民楼和商业建筑已经开始受到冷落，这是一个信号，即人们念加重视自己周边的生态环境。 <11）价值90万元的水晶钢琴被搬进人头攒动的大商场展示，商家的意图不在于销 售，而在手引导市民除“必要消费”以外的精神消费。 不可能把整个前句一起转移到后句作为话题，所以综合延伸式推进总要借助于一个总括性词语来接纳前句，如上面的“这”、“商家的意图”。 在实际的话语中，以上这些推进方式往往会交错在一起出现，从而使话语的话题推进模式呈现出非常复杂的态势。例如： <12）大屋就在苏忆视线所及的地方，它默默地位立在灰尘蔽天的路旁，昔日的雕梁画栋进不仅脱尽了当初华丽的色彩，且0给人一种苍老莫名暗自忧伤的感觉。 “大屋”与“它”是平行推进的关系，而“昔日的雕梁画栋”的出现又是对“大屋’”的一个派生推进，而未句有一个对“雕梁画栋”的零形指代“0”，它与语言形态的“雕梁画栋”又形成了一对平行推进。话题推进的复杂性就在于这两个平行推进不在同一个层次上。可见，实际话语中可能存在着千变万化更为复杂的话题推进方式。 三、语篇结构 <一）诸篇结构的特点 书面话语的宏观结构就是语篇结构。语篇结构有两个含义：一个指的是某种话语类型，如新闻报道、经济合同、科学论文、文艺小说等的构成模式；一个指的是某一部具体的话语作品，如鲁迅的短篇小说《祝福》。费孝通的博士论文《江村经济》、赵元任的学术著作〉《中国话的文法》等的构成模式。在这里主要指的是前者，了解了前者才能更好地分析后者。 要分析语篇结构，就必须有一定的单位作为分析的基础。一般认为，语篇的最大单位是整部话语作品，例如一篇小说、一本科学的或哲学的煌煌巨著；语篇的最小单位是句子，无论是复杂句还是简单句，也无论是省略句还是非主谓句。由一句广告辞或一句格言组成的话语作品中，语篇的最大单位和最小单位就重合了起来。 语篇结构与句法结构、话语结构有很大的差异。句法结构和话语结构的规则是作为一种规范制约着人们对语言的使用，不遵循句法结构的规则，就会出现病句，不遵循话语衔接、话题推进的规则，话语内部就不会出现连贯性，众多话题就不会有条理地联系起来；可语篇结构却是概率性的、倾向性的，结构规律在人们的运用过程中，往往只具有一种选择上的优先性而较少强制性。当然在不同的话语类型中，语篇结构在选择上的优先性表现的程度并不相同，事务性话语类型一旦形成了普遍认可的语篇模式<如法律文书的固定格式），就具有了一定的强制性，但是在人们寻求这种标准的语篇模式的过程中，无论哪一种语篇结构都只有选择上的优先性。新闻性话语类型中语篇结构对语言使用的制约就比较小，尤其是一些复杂的话语类型，如新闻的深度报道、追踪报道等，它的成功往往就期待着语言使用者在语篇结构上的创新。但与文艺性话语类型相比，它的语篇结构就显得还是具有相当制约力的，由于在小说、诗歌、散文等的发展过程中，如何突破现有规则几乎就成了一种规则。语篇结构的这种特点最通俗的表述方式就是“文无定法”，一切依照表达内容的需要而转移。但是在“文无定法”中又必须有一定的东西是确定的，否则小说就不再是小说，而新闻也不再是新闻。研究某一话语类型的语篇结构就是要研究哪些东西在这种类型中是必不可少的，它们又能以哪些方式组合起来，形成一篇具体的话语作品的语篇结构。这种必不可少的东西就是语篇的结构要素。研究语篇结构最终落实在由这些结构要素组成的语篇模式上，如小说模式、通讯模式等。 <二）语篇结构要素和语篇模式 任何话语都是在一定言语行为的过程中形成的，而任何言语行为又都是在发话者一定的意图支配下进行的。为了使这一意图能够实现，发话者就需要说出或写出一定的话语，凭借着话语对受话者的影响，其意图才有可能实现，这正是所谓的言外行为。言外行为又称为以言行事行为，由于它的意图就在于发出具有不同特点的话语，完成不同的事情，例如警告、报道、宣称、陈述、祝贺等。对于话语的很成来说，以言行事的意图才是最直接的，它直接影响到话语的宏观结构。 以言行事行为所要完成的事情，直接影响到话语宏观结构的大致有叙述、描写、论证、评论、说明、规定等，这些事情与具体的言语交际类型结合起来，就形成了上述的种种话语类型。例如叙述进人新闻传媒就发展成新闻报道，当然它还需要有评论等其他因素参与其中；而叙述进人文艺创作就形成了小说这一话语类型，当然它也需要有描写等其他因素参与其中；同样道理，论证进人学术研究并在其他相关因素的共同制约下就形成了学术论文…… 这样，研究语篇结构就有了两个层次： 第一个层次是抽象地研究要完成叙述、描写、论证、抒情等事情，话语中就必须具备哪些要素；这些必不可少的结构要素组成了语篇 中的叙述模式、描写模式我祖模式等。但是，它们还没有与一定的话语类型结合起来，只是种种话语方式的语篇模式。 第二个层次则是研究要完成写一部短篇小说、一篇科研报告、一则新闻报道甚至一封底一段祝词、一份菜谱这样的事情，相应的话语中就必须具备哪些结构要素；这些必有的结构要素组成了语篇结构中的小说模式、科研报告模式、新闻报道模式等。这些模式都是不同的话语类型的语篇模式、都是从第一层次中话语方式的语篇模式发展而来的。 每一个语言使用者都会根据自己的表达需要在第二层次中选择合适的语篇模式来组织语篇，这些语篇结构的模式对使用者来说只有选择上的优先性而没有强制性，我们完全可以根据e己的实际需要对它们加以变通，也正是由于这样的变通，话语类型的语篇模式永远处在发展变化的过程中。当代的新闻模式已经不同于五四时期的新闻模式，现代意识的小说模式也远远不同于传统的小说模式，可是话语方式的语篇模式却是相对稳定的，在不同时代不同流派的话语作品中，我们可以找到相同的叙述模式、论证模式或描写模式。 四、会话结构 <一）会话的鳖体结构 口头话语的宏观结构，独白和会话是有很大差别的。独白有演讲、报告等，除了一些口语特有的表达方式，在结构上与语篇结构有很多共同之处，可以用相同的方法去研究。比较特殊的是会话，必须单独加以研究。 一次完整的会话通常由开端、主体、结尾这样三个部分组成。 1．会话的开端 会话的开端具有两方面的功能：发话者用一定的手段引起对方的注意，并表示有邀请他参与这次言语活动的意向；受话者则表示他已经把注意力转移过来。并愿意参与这次言语活动。这两种功能的存在，就使会话的开端一般具有“召唤——回应”的结构方式。 实现召唤功能最普通的方式是运用称呼语<小李、王总、爷爷）和呼语<喂、哎），它们在会话中途的作用是多种多样的，但用在开端主要是导人，以引起注意并邀请参与。体态语，如眼神、表情、手势以及体位<如走到对方的跟前）等也能起到相同的作用。这些方 式有共同的导人作用，但在礼貌程度、正式程度等方面有一定的差异。值得注意的是，邀请参与的意向通常是暗示出来的，但有时也可直说出来，如“老周，我有话对你 说”，“小吴，过来听我说”。 实现回应功能最普通的方式是运用应答语<哎、嗯人也常用反问的方式：“什么事7’“干嘛叩回应同物可用眼神、表情等来表示。“喂”有时也能起回应的作用，例如在打电话时铃声就是召唤，而“喂”的作用却是回应。 “召唤——回应”有一些特殊的形式。在合适的现场语境中，如只有说话对象在场或不会引起谁是受话者的误会，它们也可采取零形态，这时我们就直截了当地进人会话过程。 有时召唤与会话的主体是同时出现的，这时回应就会免去，由于答话就已经是最好的回应。例如： “赵老师”是召唤，但不可能在答句中安置一个“哎”作为回应。 有时我们也会通过说一些与主题无关或不直接相关的话来表示召唤。受话者则通过对这些话的回答来表示回应，如A有话要对B说，但先有这样一段对话： <2）A；哈，最近气色不错嘛。 B：托福，身体好多了。 然后才切人正题。不过在这一段对话之前肯定已经有了一个零形态的或用体态语表示的“召唤——回应”，所以它实际上是开端与主体之间的过渡阶段。 2．会话的主体 会话的主体是会话中围绕主题而展开的话语部分，它的形式主要有话轮、话对、话段三种。 a．话轮。 会话是说话的乡与者各方不断互换角色轮番说话的过程，每一个参与者一次连续说的话．就是一个话轮。话轮至少是一个句子，只要当中没有插进过对方的话语，无论有多少个句子都属于一个话轮。在下面的会话过程中，鲁四凤和鲁贵说的话都是一个话轮，尽管四凤的话轮只有一个句子： <3）鲁四凤<紧张地望着他）您瞧见什么？ 鲁 贵 就在这张桌上点着要灭不灭的洋蜡烛。我恍恍地看见两个穿黑衣裳的鬼，并排地坐着，像是一男一女，背朝着我。这个女鬼像是靠着男的身边哭，那个男鬼低着头直叹气。 b．话对 前后相邻、内容相关并且分别由会话双方的两个话轮相成的会话单位是话对。所谓话 对的内容相关指的是两个话轮在功能上的对应．如提问与回答、提议与认可或谢绝、批评与接受、解释或反驳等。例<3）中四凤和鲁贵的两个话轮就构成了一个话对。 C．话段 会话总会有一个主题，围绕着同一个主题展开的一组话对构成一个话段。所谓“主题”是指会话内容围绕的中心。一个话段具有多少个话对也是没有上限的，但只要发生了会话主题的转换，这一话段也随之而转到了下一个话段。例如： <4）周繁漪 怎么这两天没见着大少爷？ 鲁四凤 大概是很忙。 周繁漪 听说他也要到矿上去，是么？ 鲁四凤 我不知道。 周繁漪 你没有听见说么？ 鲁四凤 没有，倒是侍候大少爷的张奶奶这两天尽忙着给他捡衣裳。 周繁漪 你父亲干什么呢？ 鲁四凤 不知道。一一他说，他问太太的病。 周繁漪 他倒惦记着我，<停一下，忽然）他现在还没起来么？ 鲁四凤 谁？ 周繁漪<没有想到四凤这样问，忙收敛一下）嗯——大少爷。 鲁四凤 我不知道。 例<4）由六个话对或十二个话轮组成，它们可以分为三个话段。从第一到第六个话轮属第一话段，它的主题是谈论大少爷；第七个话轮开始主题转到了四凤的父亲，所以进人了第二话段；第九个话轮的前半部分还用于第二话段，但后半部却以“停一下”为标记，主题发生了转换，因而进人了第三话段。 一次完整的会话由连续发生的若干个话段组成，但也可能只有一个话段。而话段又可以只由一个话对组成，所以依次最简单的会话只包括一个话对。这是会话的最低限度，否则就是独白而不是会话了。 3.会话的结尾 会话是一种合作性的社会活动十要使它的结束得体，不至于显得唐突无礼，就应该有一个完整的结尾。完整的结尾一般由三个部分组成，它们是会话结束信号语、前置收尾语和收尾语。 a．结束信号语 会话过程中无论有一方或双方同时产生了结束会话的动机，总有一方会率先发出会话该结束了的信号，另一方则作出回应一一认可或是反对。能起到结束信号作用的话语方式很多，例如示意关于这次谈话的主题已经讨论得很充分、对这次谈话作简单的归纳、提醒 对方或声明自己某个活动的时间已到、对今后的活动作出安排<如邀请对方）等。 b．前置收尾语 结束信号语发出之后，会话在正式结束之前，往往还会有一个过渡阶段，它是通过前置收尾语来实现的，目的是在礼貌上提供时间上的缓冲，让对方考虑是否还有话要说，希望在结束会话上与对方取得一致。典型的前置收尾语有“就谈到这里吧”、“下次再聊”等。对方可以附和，也可重复对方的话。如果真正还有话说，就会引出一个新的主题来。 c. 收尾语 收尾语的发出是会话正式结束的标志，一般是由双方交换道别语、叮嘱语组成的，例如“再见”、“多保重”等。 下面是一个完整的会话结尾，前面两句是结束信号语，当中两句是前置结束语，最后两句是结束语： <5）A：这次活动安排得差不多了。 B：对，已经很周全了。 A：那就谈到这里吧。 B：行，有问题再电话联系。 A：再见！ B：再见！ <二）会话的轮换规则 在一次成功的会话当中，会话双方必须共同遵守许多会话规则，最重要的当然是合作原则、礼貌原则，此外，会话还有它自身需要遵守的特定的规则，这就是轮换原则。 由双方或多方参与的会话，其典型的格式是一个说完了另一个接着说。考察整个会话过程，可以发现，会话之所以能够顺利进行，就是由于会话双方或多方都在遵守轮换原则。典型的轮换方式主要是： 1．发话人点明下一个发话人 在两个人的会话当中，下一个发话人只能是对方。但在多人的会话当中，就存在着谁做下一个发话人的问题。有时，发话人在讲话的同时，就指定了接下来的发话人，并确定了下一个发话人的主题。例如： <1）A：老场长，你不介意谈谈你们那里的春耕情况吧？ B：当然。我们那里的情况是…·· <2）A：张小明，你知道画竹子的方法吗？ B：不太清楚。我只知道用笔和墨。 以上两例，发话人在讲话时不仅分别指定了“老场长”和“张小明”为接下来的发话 人，同时还规定了他们的谈话内容。除了指名道姓外，发话人也可以用眼神、手势等体态语来确定接下来的发话人。 2．发话人点明接下来的主题 发话人在说话的同时可以不确定下一个发话人，但却常常确定接下来要说的主题。这种情况以课堂上老师和学生的会话最为典型。例如： <3）教师：我刚才已对会话原则作了大量的解释说明。希望有人能把会话原则总结一下。 教师并未指明谁为接下来的发话人，但规定了谈论的内容——会话原则。谁将成为下一个发话人，由学生自己来决定。 3．自由抉择 在多方参与的会话中。发话人既不指定下一个发话人，也不约定接下来谈什么，而是由参加会话的其他人自行决定自己该不该说话，该说什么。这种情况在日常的会话当中最普遍，尤其是在参加会话的人的身份、地位大体相同时。例如： <4）<在街心公园里几位退休工人谈论旅游的事） A：我准备去黄山玩一趟，昨天我到光明旅行社报了名。 B：是黄山四日游吗？ A：对。 C：多少钱？ A：1200元。 D：太贵了。你不如随中青旅游团去，只需要1000元。！ 上述三种典型的轮换方式，前两种有共同之处：会话中某个人有权力决定哪个人接着说话。例如在课堂上，老师有权指定哪个学生说话；法庭上的法官、会议上的等也都具有这种权力。 “自由抉择”类的会话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想要说话的人怎么知道正在讲话的人话已讲完，自己可以并说话了呢？，要想完全准确地判定说话人已经讲完并非易事，由于任何发话人都可以在自己貌似结束的话之后再加上一句甚至更多的话语。因此，严格说来，没有绝对的话语结束之处，只有相对的可能结束之处。这就涉及到要能够准确判断话轮延伸标记和话轮结束标记。 所谓话轮延伸标记主要有两种： 第一，延续性词语。发话人说了一个或几个句子后，容易给受话人此次发话即将结束的感觉；发话人也会意识到这一点。但当发话人不想结束，他还有别的话要说时，为了避免被打断，常常使用一些具有延续功能的词语来提醒受话人不要接。具有这类功能的词语有句嗯……”“这个。这个……”等。 第二，显示话语整体结构的词语。当发话人要讲大段的话语时，为了避免被打断，他 往往把多个语句组成较大的话语结构。这种话语结构经常用能够表示逻辑顺序的词语连接起来，如“第—……，第二……，第三……”等。准备发话的人不可在听了“首先……”后就来接话，由于在“首先……”这个话语结构中，大都会有“其次……最后……’等。 所谓话轮结束标记主要有：， 第一，话轮结束停顿。一个话轮可以包括一个或更多个句子。句子与句子之间一定有停顿，但比较短；而作为一个话轮结束时的停顿就会比较长，而且在话轮结束时，语速会明显放慢，语气会加强，似乎在提醒听话者：我的话语就快结束了。 第二，体态语。除了上述几种句法、语义的判断方法外，还可以通过观察说话人的目光和手势等体态语来判断发话人的话语是否已经结束。一般说来，会话时听话人的目光总是注视着发话人，而发话人的目光并不总是停留在听话人的脸上，但在他的话语行将结束时，他的目光大都会停留在听话人的身上。另外，发话人处于说话状态时，他的手一般都会有些手势动作。当他的手从紧张状态放松下来，并停止了一切动作时这就意味着他准备结束他的话语了。 以上四种标记基本上可以解决话轮转换的问题，但实际会话还会不时地出现问题，例如冷场和打断话头等。出现冷场时，前一个发话人最好重复他刚说过的一句话，以便引起接话人的注意，也可以运用指定接话人的方式；打听别人的话头是一种不礼貌的行为，会话中每一个人都应尽量避免。如果发生此类情况，接话人应主动退出。 练习题 一、试举一例，说明话语衔接为什么是一种语义联系，这种语义联系又是如何通过衔 接手段实现的。 二、请分析下列话语片段中划线部分的词语是运用什么类型的衔接手段将话语衔接起来的。 1.1995年7月，以县委办和县府的名义，罗甸县下达了〈〈关于选派机关年轻干部和应届大中专毕业生参加劳务输出锻炼的通知〉〉，……这一年里，全县105名应届大中专毕业生、69名村干部以及12名在职干部，分批被送到广东东莞、浙江温州去打工，这项最直接的好处立即体现：把已经过于膨胀的机构再一次“例行膨胀”的时间往后推了l－－2年，……县里也因此陷人了麻烦，原因是在铁板一块的干部人事制度下“违规操作”。…… 2.……但是，整个城市环境和景观却为此作出了巨大的牺牲。城墙整个被拆除了，护城河也被填平了，一条高楼林立但没有什么特色的大街突兀地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 3．丽江真是美极了，0现已被联合国批准为世界文化遗产。古城建于宋末元初，0已有八百年历史，0至明代最为兴盛。古城可能是中国唯一一座不筑城墙的城池，四条主街延伸出许多街巷，条条相通相连，两边都是一个个四合院；满城泉水穿街走巷、透墙过院，0流进千家万户。 三、请从信息传递的角度，举例说明话题是如何不断从上文获得已知信息而推动话语展开的。 四、请对下列话语片段中的划线部分进行分析，指出话语结构的形成运用了哪些类型的话题推进方式。 1．这三地都有非常有名的商业街，北京有王府井，上海有南京路，广州有上下九。但这种商业街道在全世界都很普遍，而像法国巴黎香榭丽舍那样具有足够亲合力的街区却正是我们缺少的。 2．崔老实进城去卖瓜。他骑辆加重型自行车，这辆车买了五六年，0保护得圈正闸灵，0没半点毛病，0仍闪耀着半成新的漆光。车后座安装了自制的固定架，一边拖一个长方形柳条筐，筐里装了十几个西瓜，每个瓜都七八斤重。崔老实骑着这辆载了一百来斤瓜的自行车，手稳稳当当地把着把，脚不慌不忙地往前蹬。 3．该社有关人员日前在义乌图书市场及杭州某书店发现了〈〈零下一度〉〉的盗版本。盗版本的封面虽然几可乱真，但正文部分的文字、图案墨色虚淡，极为粗糙。特别是每篇文章起首的衬底图案相当模糊，内封上作者的彩照有明显色差且套印不准，没页的页码也极模糊。 五、请在小说、剧本中选择一段对话，或者记录自己生活中人们的一段对话，运用教材上的术语，对它进行会话结构的分析。 思考题 一、设想有一位导游一边走一边对身边的游客们说：“这里是咖啡馆，这里是博物馆，这里曾经是天文台，现在还是见证外滩变迁的历史陈列室。”为什么这里的三个“这里”都不具备衔接功能？ 二、话题是不是只能提供已知信息？你能举出一个话题传递未知信息的语例来吗？ 三、既然说文无定法，为什么还要分析话语类型的语篇结构？ 《现代汉语通论》 第五章 语用 第四节 语用意义 —————————————————————————————————— 学习要点：了解语用意义的类别：语境意义<包括指称和指示）和言外之意。掌握推求语用意义的方法。 —————————————————————————————————— 语用意义是指话语在语言意义的基础上由于语言使用者及语境的作用而产生的意义。 它是语用分析的主要对象之一。语用意义有两种基本的存在形式：第一是语面意义。它是跟某一次言语行为的具体语境以及发话者的直接语用意图发生了特定的联系以后才产生的，包括语境意义和意图意义，主要是语境意义。第二是语用含义，当语面意义间接地反映发话者意图时，听话者就需要从语面意义出发，借助他对语境的了解而推导出发话者真正的说话意图。推导出来的意义就是语用含义．包括言外之意和预设。反映了间接语用意图的言外之意是话语主要传递的信息之一。 一、语境意义：指称与指示 <一）语境意义的特点 一个语句本身的抽象的语言意义，是由语句中的词语意义加上语法结构的关系意义所组成的，在语言交际中，在语言意义的基础上必然会产生出新的言语意义，这种跟具体的 情景联系起来的意义，也就是语境意义。例如： 这类语用手段主要有两种：一是指称，如例 这样，我们才能用指称词的语音去称呼它。在上一小节的例句中，正由于那一摞破旧的英文原版情书大全具有“成本著作”的特征，我们才能称它为“书”；正由于那个有一道细微裂纹的、蛋青色碎瓷的物品具有“盛放液体供人们饮用的瓷质圆柱形容器”的特征，我们才能称它为“瓷杯”。一旦指称发生，就被指称的对象来说，它就从一个客观存在物进入了语言，成为一次言语行为中被谈论的对象；就词语的意义而言，它就从原先语言系统中抽象概括的意义转化为具体专化的语境意义，依赖于这种意义，我们就能了解一段话语在一次特定的言语行为中表达了什么样的具体内容。 指称主要是名词的功能，但名词的使用未必一定是指称的。例如： <1）他打碎了一块玻璃。 <2）他卸下了一扇玻璃窗子。 <3）这些李子长得真好，个个都有拳头那么大。 例<1）中的名词“玻璃”是有指称的，要理解例<1）的语用意义就要把“玻璃”这个词跟现实世界或想象世界中的一块特定的玻璃联系起来。这是名词的“有指”用法；可是在例<2）中有指称的是“窗子’”，“玻璃”仅用来表示一种性质，其语义作用相当于一 个形容词。这是名词的“无指”用法；例<3）的“李子”是指称，“拳头”是“无指”用法。 专有名词的所指对象是独一无二的，它的指称方式比较简单，通常是“有指”，但有时也可用于“无指”如“雷锋精神”、“王海现象”中的“雷锋”、“王海”，不再指世界上两个独一无二的个体，而是指以这些个体为代表的某些精神品质、思想观念。 普通名词的所指对象都是一个庞大的集合，其中的每一个成员都具有该名词的词义所规定的那些本质特征。普通名词的“有指”用法比较复杂，可以通过“实指”用法与语境中一些确切的对象，也就是说话人心目中已有确定目标的对象联系起来，也可以通过“泛指”的用法与语境中任意的某一个或某些对象联系起来。例如： <4）营业员小姐，借支笔给我行吗？ <5）请把我的笔递给我。 显然例<4）中的“笔”并不确指哪一支特定的笔，只要是笔就行，属于“泛指”；例<5）中的“笔”却是说话人心目中确有所指的一支笔，并且相信听话人也能从众多的事物中把它识别出来，这属于“定指”。 在“实指”用法中还有“全指”与“别指”的区别。它们的共同点在于所指的都是有确定目标的对象，但“全指”的用法把词语与所指对象的整个集合联系了起来，也就是说有确定目标的是集合中的所有成员。例如： <6）腊梅冬天开花。 <7）别小看苍蝇，它能传染不少疾病。 “腊梅”是指所有的腊梅，“苍蝇”也是指所有的苍蝇，说话人把它们都作为有确定目标的对象，这两个词的指称用法都是“全指”。－ “别指”用法中的某一或某些确切对象。对说话人而言，当然都是已经了解的，可对听话人而言，就有两种可能：一是说话人可能认为听话人已经了解，于是就把它或它们作为已知事物向听话人陈述，这就是“定指”的用法；二是说话人也可能认为听话人并不了解，于是就把它或它们作为陌生事物引人话语而向听话人陈述，这就是“不定指”的用法。所谓了解与否其实就是说话人在估计，在听话之前听话人对语境的认识中有没有词语所指对象的存在。如果估计有，说话人就会采取“定指”的方式，这就是在暗示听话人，词语的所指对象你是知道的，你应该将词语与语境中的某个已知对象联系起来；如果估计没有，说话人就会采取“不定指”’的方式，这也在暗示听话人准备接纳一个新的对象。例如： <8）杭州消息：一个年龄只有 13岁的男孩怀揣 5元钱，想尝尝“泡妞”的滋味。……经审讯，该男孩王某系嵊州市黄泽镇人，为该镇某中学初一年级学生。…… <9）在加勒比海的美属威尔京群岛，一伙窃贼日前开着卡车盗走了加油站内的一台自动提款机。谁知机器内竟无分文，令这伙窃贼白忙活了一场。 当“年龄只有13岁的男孩”在起始句中出现时，作者估计读者都不会了解他是谁，于是就采取了“不定指”的用法，希望读者开始认识一个新的对象。可是当“男孩”在下文中出现时，作者认为经过了上文的陈述，读者已经知道了他，这就是说在读者对语境的了解中已经增加了这样一个已知对象，所以就采取了“定指”的用法。在现代汉语中“不定 指”一般通过数词“一”与量词组成数量短语，再加在名词之前来实现，如上例中的“一个年龄只有13岁的男孩”、“一伙窃贼”等。在没有数量短语的情况下，出现在主语位置上的名词倾向于“定指”，而出现在宾语位置上的名词则倾向于“不定指”。例如： <10）小偷从后门进来了。 <11）后门来了小偷。 “定指”的手段比较多，最常用的是指示代词“这”、“那”、“该”，如“这伙窃贼”、“该男孩’等，也可以对名词进行种种语义，使它的所指对象缩小为明确的一个或几个，如“发明了相对论的科学家让人崇敬”。“1985年后大学毕业的人这次需要考普通话”、“我的笔不见了”等，听话人就可以把它与语境中的特定对象联系起来。语义往往是通过用人们所熟知的去不了解的，从而使词语具有确切的”定指”意义。例如<9）中的“威尔京群岛”是一般人不熟悉的，但通过了人所共知的“加勒比海”和“美<美国）”的，它就成了人们语境知识中的一个确切对象。“定指”有时没有特定标记，需要听话人依据上下文判断，如例<9）中的“机器” 综上所述，指称能将词语的抽象意义与语境中的各种对象联系起来，从而形成语境意义。指称的方式不一样，词语与语境的联系方式也不一样、而指称的不同方式可以按这样的顺序去认识：首先要区分“有指”与“无指”，在“有指”中又有“实指”与“泛指”的区别。而在“实指”的内部，还可进一步区分出“全指”与“别指”。最后在“别指”之中，还应区分出“定指”与“不定指”。 <三）指示 “指示”是一种言语行为，“指示语”是用来进行指示这种言语行为的专门词语。确切地说，！指示语是指以一次正在进行着的言语行为中的某要素<包括说话者、说话时间、说话地点等）为参照点而跟语境发生联系后才可能有确切词义和所指对象的词语。 现代汉语中的’‘我”、“他”、“这里”、“今天”、“此刻”、“上文”等都是指示语；也有的指示语是复合的，由一般的名词参与，如“本世纪”、“下星期”、“本法官”等。 根据指示语的性质，指示语的使用有两个必不可少的阶段：先确定以言语行为中的哪一要素为参照点，例如“我”、“你”、“他”须以发话者是谁为参照点，“今天”、“下星期”须以说话的时间为参照点……在此基础上，再去确定某一指示语的所指究竟是什么。例如只有在确定了言语行为的说话地点以后，才能确定“这里”是哪里，“那里”又是哪里。如果有一位体育老师对他的学生宣布： <1）现在解散，十分钟后，我们在这里集合！ 学生们要理解老师的这句话，就要先确定“现在”、“我们”、“这里”以老师此时的言语行为作为参照点：“现在”就是老师说出“现在”这个词的时刻，有了它，“十分钟后”是什么时间也就得到了确定，而“我们”就是说出“我们”这个词的人加上和这个人一起上体育课的人，“这里”也就是老师正说出“这里”这个词的地方。离开了老师的言语行为，孤立地听这样一句话，学生们就会莫名其妙、无所适从了。 ！把话语中的指示语跟语境联系起来的过程就是指示。 跟有指称功能的名词不同，大部分指示语在语言系统中连抽象概括的词义也没 有，更不用说指称对象的集合了、要使话语中的指示语表示实实在在的意义，具有确切的指称对象。就必须使它紧密地跟语境中的某个对象发生语义关系，否则这些指示语就成了一个个意义的空洞。正由于如此，一段话语中如果出现了指示语，听话者为了填补这个意义的空洞，就会更加努力地去寻找指示语与语境的关联，正是在这样的过程中，话语与语境紧密地联系了起来。由此可见，指示要比指称更能使一段话语与语境紧密地联系起来。。 指示主要有以下四种类别： 1．人称指示：是指如何用指示语表示言语行为的参与者<包括言语行为说及听的对象）相对于发话者所承担的角色。通常把这些角色分为三类：第一人称、第二人称及第三人称。 体现第一人称的指示语有“我”、“本人”、“本+职务<如本法官、本律师等）”，文言色彩浓一些的则有“敝人”、“在下’等。 第二人称除了“你”、“您”之外，还有用于面称的称呼语<如“爸爸”可用于面称而“父亲”一般不行）。但这样的称呼语一般不直接进人句子结构，除非与“你”、“您”伺时出现： <2）经理去不去？ <3）经理您去不去？ 例<2）中的经理很容易被误解为第三人称，例<3）中的经理则毫无疑问是第二人称。 第三人称的范围最广，由于无论是人还是物，任何对象都可以被言语行为说及。因而除了“他”、“她”、“它”及相应的复数，几乎每一个有指称的名词都能表现第三人称： <4）低头望了望撞坏了的汽车。 <5）他低头望了望它。 上面两个句子都是第三人称叙述，但这并不意味着“”、“撞坏了的汽车”两个词语也是指示语。它们之所以能表现第三人称，是由于它们只能与“他”、“她”、“它”换用，而不能出现在应该使用“我”、“你”的场合。 第一、二人称并不一定等同于发话者和受话者，由于单纯的发话者和受话者只能处在话语之外，无须也无法给他们任何一种词语形式，当然也就谈不上人称了。只有当他们同时也成了被说及对象时，才有可能用“我”、“你”等词语去指示他们，才形成了第一、二人称。所以只有在发话者同时也是被说及者时，我们才有了第一人称；只有在受话者同时也是被说及者时，我们才有了第二人称。第三人称则比较简单，只要是发话者、受话者之外的被说及对象，那就一定是第三人称。 2．时间指示：用指示语表示相对于说话时间的各种时间，就是时间指示。时间指示有三大类： 第一，是指示说话的时间，它的核心是发话者说话的那一时刻，指示它的指示语有“此时”、“此刻”等。说话时间可以围绕核心的那一刻不断放大，这样的指示语从小到大有“今天”、“本星期”、“这个月”、“今年”、“本世纪”等。“现在”、“眼 下”也是指示说话时间的，但它们的范围可大可小，小到等同于“此刻”，大则须视上下文而定。“目前”的范围也可大可小，但它的最小范围似乎要比“现在”大，最大范围又比“现在”小。 第二，是指示说话时间之前的时间，相应的指示语根据时间的远近有“刚才”、“昨天”、“前天”、“上星期”、“上个月”、“去年”、“前年”、“上世纪”等。 第三，是指示说话时间之后的时间，相应的指示语根据时间的远近也有“明天”、“后天”、“下星期”、“下个月”、“明年”、“后年”、“下世纪”等。 也有的指示语说话时间前后的时间都可以指示，如“这时”、“那时”。 3．空间指示：用指示语表示相对于发话者说话时所在地点的各种空间位五，就是空间指示。有的语言或方言有近指、中指、远指三种空间指示，如维吾尔语、苏州方言等。现代汉语只用近指、远指两种指示方式 将整个空间分为两部分： 第一，近指：发话者所在的位置以及靠近这个位置的空间范围，这部分可用近指的指示语“这里”、“这儿”来表示； 第二，远指：远离发话者所在位置的空间位置，这部分可用远指的指示语“那里”、“那儿”来表示。 由于指示代词“这”、“那”本身就是近、远指观念的集中体现，凡是由“这”、“那”参与组成的词组多少都含 有近指、远指的意味，如“这个”、“那个”，“这棵树”、“那棵树’等，只不过这时的近指、远指可能越来越抽象，不一定是实际的空间距离了，而是一个心理距离。例如当我们在说“这个意见”、“那个问题”时，近、远指就 可能是关注程度的大小，或者是距谈及时间的远近。 此外，空间指示还有一种动态的形式，它反映的不是空间位置本身，而是相对于发话者所在空间位置的运动方向：是趋近于这个位置呢，还是背离这个位置？在现代汉语中动态的空间指示有两种形式： 一种是内在的，包含在动词“来”、”去”的语义之中。只要在这两个动词中选择一个使用。就必领先考虑是趋向于还是背离于发话者所在的位置。 另一种是外在的，我们可以把“来”、“去”作为助词附加在任何一个有方向性的行动动词之后，这个动词就具备了趋向或背离发话者所在位置的方向意义，如“跑来”和“跑去”，“寄来”和“寄去”等。 4．话语指示：用指示语表示相对于发话者正说到或写到的一段话语而言的、本次说话过程中的各语言单位。由于话语都是按时间顺序展开的，所以话语指示与时间指示一样也是三分的：a．发话者正说到或写到的部分，b.这部分之前的话语，c．这部分之后的话语。表示a的指示语通常借用“这里”、“这儿”，或者用“这”与正说到或写到的语言单位组成短语。例如： <6）当今天我写到这儿的时刻，它还在我耳畔轰轰作响。、．－ <7）当我在写这几行字的时候，把视线从纸上移开，抬头就可以看见夏威夷那犬牙交错都郁葱葱的群山。 表示b和C的指示语则有“上文”、“下文”、“那句话”、‘“那个词”、“在上一段里”、“在下一节中”等。 在话语指示中有一个特殊现象很值得我们注意，那就是指示语对包含了指示语自身在内的整个话语的指示，如“本通告”、“本小说”、“本句子”等。这样的指示语如果出现在否定句中往往就会造成悖论： <8）本句话不是真的。 “本句话”指的就是包含了“本句话”这个指示语在内的整个例<8）。如果认为这句话是假的，那么它就必定是真的；如果认为它是真的，它倒反而一定是假的。 掌握指示现象，关键问题在于确定哪些词语是指示语。语言中也有一些词语，它们的所指对象的确定也需要有一定的参照点，如“前面”、“上头”、“左方”、“妻子”、“爷爷”、“邻居”等，但只有以一个正在进行的言语行为的某要素为参照点才能拥有所指对象的词语才是指示语。所以“我”是指示语而“自己”就不是，由于“自己”可选择任何一个人作参照点而并不要求是此时此刻的说话人；“前天”是指示语而“前一天”就不是，由于“前一天”可选择任何一天为参照点而并不要求是说话的这一天。同样“今天”是而“当天”就不是，“刚才”是而“刚刚”就不是，“此刻”是而“即刻”就不是……我们一定要学会鉴别哪些才是真正的指示语。 二、言外之意 <一）言外之意的特点 在言语交际中，一个语句通常依靠语面意义就能够发挥作用，而语面意义的形成；必须通过指称和指示跟言语行为的语境发生语义联系，在产生了一定的语境意义之后才有可能。另一方面，说话者的交际意图既可以依靠语面意义直接地表达出来，也可以依靠推理 间接地表达出来。例如： <1）A：你到哪里去啊？ B1：我到快餐店去吃晚饭。 B2：我饿了。 针对A的问话B1的答句在语面意义上直截了当地表达了自己的意图，可是B2的回答，语面意义上却是答非所问，然而A若能从这答非所问的语面意义出发，激活相关的语境因素，并以此为据进行推理，那么A也能从B2的语面意义获得与B1一样的答案。A如果激活了这样一些语境因素：人饿了就应该进食，现在正是吃晚饭的时间，附近只有一家快餐店可以就餐B2正向快餐店的方向行进，这些语境因素一经推理的组织，就一定能得出与B1一样的结论。这里有两个问题需要注意： 第一，如果没有“我饿了’”这样的语面意义，A就无从激活语境因素，也就无法进行推理。因而就得不出和B2一样的结论。所以可以推测B2作出这样的回答不是任意的，一方面他认为“我饿了”与“我到快餐店去吃晚饭”之间有必然的联系，经过合理的推理就一定能从前者过渡到后者；另一方面他也知道A具备必要的推理能力，也一定会作出推理而把握住自己的真正意图。正由于如此，我们可以说“我饿了”同样也表达了“我到快餐店去吃晚饭”的意图，只不过这种表达是间接的。 第二，正由于“我到快餐店去吃晚饭”这一真正意图对于B2的回答来说是间接的，也就是没有相应的语面意义，只能依靠推理而存在的，所以是一种言外之意。言外之意大致有两种类型：一种是说一句话时主要要表达的意图，传递了一种目的性的信息；另一种则 传递了一些附带性的信息。例如： 小张的妹妹考取了清华大学。 这句话除了它本身的意义之外，还暗示了： a．有一个叫小张的人； b．小张有个妹妹； C．世界上有一所叫清华大学的学校； d．小张妹妹有能力去考大学； e．…… 这些意义就是“预设”。 ！所调“预设”，是指言语交际双方都已经知道的常识，或者听到话语之后根据语境可以推理出来的信息；它并不在话语的表面显示出来，而仅仅内包含在话语之中。 因此，“预设”有两个特点：第一，跟语境密切相关；第二，是交际双方共知的信息。 言外之意的推出有两个阶段：第一阶段，受话者意识到语面意义没有直接表达发话者的真正意图，必须进行推理；第二阶段，通过具体的推理过程，推出言外之意。 <二）言外之意的推理信号 一个受话者在言语行为中接受了一个语句之后，如果是语面意义直接表达了发话者的真正意图，理解可以到此为止；如果语面意义本身并没有体现发话者的真正意图，那就必须进行推理而去捕捉其中的语用含义。这个判断肯定存在于我们的话语理解中，只不过在实际的过程中我们都是下意识地作出这个判断的，而作为语言科学就是要把这个下意识的过程清晰地揭示出来。其中最关键的就是，话语中是不是存在一个推理的信号，当受话者感知到这个信号之后就会触发推理机制，进行言外之意的探寻。 目前比较普遍的看法是，！故意违反合作原则就是语用含义的推理信号。 合作原则包含数量准则、质量准则、关联准则以及方式准则这样四个准则，按合作原则说话，发话者真正的交际意图就会准确、清楚地在语面意义中表达出来，受话者无须借助于任何推理过程就能轻松地把握住它。而一旦合作原则没有得到满足，语面意义就会出现不同程度的混乱，我们就需要调动更多的语境知识并借助推理来探索发话者的真正意图，这势必会耗费更多的精力和时间。显然需要作出的推理越多，言语交际的效率就越低。 发话者可能在多种情况下违反合作原则，例如他可能有意识违反质量准则<也就是说谎）而使受话者上当受骗，可能从整体上拒绝遵循合作原则故意答非所问或无可奉告，也可能因缺乏一定的语言能力而无力遵守合作原则，这些情况当然不会促使受话者进行语用含义的推理。 然而受话者如果发现受话者是在以下这种情况下违反合作原则的，他就必然会积极地去进行推理以捕捉其中的语用含义。这种情况是：受话者接受了一段话语，从话语的语面 意义看，发话者确实是违反了合作原则的某一准则，但是从整体上看，发话者却又是有说话诚意的，的确有信息要传达给受话者，因而是愿意遵守合作原则的。这种情况会让受话者意识到，眼下违反了合作原则的语面意义肯定不会是说话者的真正意图，但他为什么要违反合作原则说出这样的语面意义来一定是有原因的，也就是说语面意义与他真正的意图之间一定有某种联系，通过推理把握住这种联系，也就了解了他的真正意图。于是受话者就会从语面意义出发，激活调动一定的语境因素进行推理，从而得出一个他认为是符合发话者真正意图的意义来。这个意义就是话语的言外之意，受话者认为在这个意义上发话者遵守了合作原则。 由此可见；在整体上愿意遵循合作原则的前提下却在语面意义上违反了合作原则的某一准则，正是发话者的一个语言策略。一旦让受话者意识到这一点。它就能起到一个推理信号的作用，一方面暗示话中有话，一方面促使受话者去进行推理。 1．违反数量准则引发言外之意 在曹禺的名剧《北京人》中有这样一段，曾府正在讨论寄居府中的姨侄女债方是否要嫁给人类学家袁先生的问题，老太爷曾皓反复强调要让她自己决定，接着又说： <1）曾皓 ……不，不，你让她自已考虑。．<转对愫方，焦急地）愫方，你要知道，我就有你这么一个姨侄女，我一直把你当我的亲女儿一样看，不肯嫁的女儿，我不是也一样养么？ 照常例，曾皓应该针对袁先生的人品学问、家境收入、愫方该不该嫁给他等提供适量的信息，可是他却说什么不出嫁的话也可以养她，这显然是违反数量准则提供了过多的信息。但如果认为曾皓确有说话诚意，提供过多信息一定是有原因的，就会进行推理去发现 语面上过多的信息与他的真实意图间的联系，最后得出结论：曾皓的真实意图是让愫方留在身边伺候自己而不要出嫁。 2．违反质量准则引发言外之意 也是在《北京人》中，曾皓的女儿文彩由于大嫂思懿要变卖曾皓的寿木，与她争吵了起来： <2） 曾文彩 你逼得爹连他老人家的寿木都要抢去卖，你逼得爹—— 曾 皓<止住地）文彩！ 曾思懿<讥俏地）对了，是我逼他老人家，吃他老人家，<说着立起来）喝他老人家。成天在他老人家家里吃闲饭，一住就是四年，还带着自己的姑爷—— 江 泰<也冒了火）你放屁。我给了钱！ 曾思懿显然是违反质量准则说了明知是不真实的话，她是曾家的媳妇，按当时的习俗当然是曾家的人，说她在曾家“吃闲饭”、“一住就是四年”显然是不真实的。他的“姑爷”就是曾家的大少爷，“带着自己的姑爷”更是荒谬的。但是如果坚信她说出这样的假话是有原因的，假话与她的真实意图之间是有必然联系的，就会进行推理去探寻其中的语用含义。所以在场的人都敏感地觉察到了她的言外之意，由于无论给没给钱，正是出嫁了的女儿曾文彩带着姑爷江泰寄居在曾府中。 3．违反关联准则引发言外之意 在《北京人》中，曾思懿与她的儿子曾霆有这样一段问答： <3）曾思懿 ……你当你还小么？十七岁，成了家的人了。你爷爷在你那么大，都养了家了！<突兀地）你的媳妇回来了没有？ 曾 霆，<一直很痛苦地听着她的话，微声）打了电话了。 从语面意义上看。曾霆的回答明显地违反了关联准则，由于“打了电话”并没有针对“媳妇回来了没有”直接回答。但是只要确认二者之间一定是有关联的并通过推理去努力发现它，就会得出这句话的语用含义：如果回来了就没必要再打电话去催；如果还需要打电话去催的话，就说明他的媳妇还没回来。 4．违反方式准则引发言外之意 在曹禺的名剧《雷雨》中，周朴园的大儿子周萍跟继母周繁漪之间有过一段隐情，可是等到出现了纯朴的鲁四风之后就想摆脱繁漪。但繁漪却不想失去她唯一的精神依托，于是两人激烈地争吵起来。争吵中周萍这样对繁漪说： <4）周 萍 <冷冷地）如果你以为你不是父亲的妻子，我自己还承认我是我父亲的儿子。 方式准则要求话语的表达方式清楚明白、简明易懂，尤其在争吵的时候，一般更不能晦涩罗嗦。但一旦发生违反方式准则的情况而受话者又认为这是事出有因的话，就一定会去推求其中的原因，语用含义就在这样的过程中显示了出来。周萍之所以使用这样晦涩甚至近乎废话的表达方式，正是要让对方意识到他们之间的那种乱伦关系是多么的令人羞耻和厌恶。 <三）话语的关联性 合作原则的四个准则可以解释产生言外之意的原因，但是人们是如何发现这种言外之意的呢？这就涉及到另外一条原则：关联性原则。违反数量准则，如果提供了过多的信息，这多出来的信息必定是关联程度不高的；如果信息过少，那势必降低了语面意义对谈话主题的关联程度。违反质量准则，如果提供了虚假的信息，这跟我们的交际目的肯定是不相关的。违反方式准则，带来的歧义、晦涩、吵嚷、含混也必定会干扰语面意义对上下文以及谈话主题的关联。可见，“关联性原则”的重要性就在于能解释语用含义的推理信号问题。 无论我们是以发话者的身份还是以受话者的身份参与一次言语活动，最基本的前提就是要确定：作为发话者，不论是我还是对方，为什么要说话，例如想针对什么对象，想传递什么信息等等。它也是语境构成中的一个重要因素，这就是在交际语境中的“交谈的主题”。它可以体现在上下文语境的前一句话中，如前面的“你到哪里去啊？”也可以从一大段对话中概括出来，如前面例<1）的主题就是愫方的出嫁。有时一句话是起始语，或者只有孤零零的一句话，甚至在某些增况下发话者突然转换谈话主题却没有任何语言上的表示，这时受话者就要依据他对其他语境的了解来进行谈话主题的推断。 任何发话者只要是有诚意的，他就一定会针对交谈主题来形成所说话语的交际意图。具有这样交际意图的话语就有了关联性质。人们把关联性看成是语面意义与一系列语境条件之间的关系，其中最主要的就是主题语境。关联性提供了话语理解的基础和方向，只有在具备关联性的前提下，人们才有可能通过话语相互沟通。正常语言交际中的任何话语都是关联的，但关联性表现在语面意义上却有程度的高低之分。 话语与活语的关联程度高，就是语面意义清楚明白、直截了当地显示了发话者的说话 意图与主题的关联，受话者无须经过任何推理就能轻松地把握住它；话语与话语的关联程度低，语面意义就缺少了对交谈主题的针对性和直接性，如前例中用“我饿了”来回答“你到哪里去啊？”，就会让受话者感到困惑。但只要他相信发话者的说话诚意，就会坚信“我饿了”与“你到哪里去阿？”之间必然存在一种内在的、间接的关联性，否则他说“我饿了”就是缺乏诚意的。因而对“我饿了”的理解就是通过推理去发现的。可见，！关联程度的降低就是促使受话者进行言外之意推理的信号。 关联程度越低，受话者为了维护语面意义与谈话主题间的关联性需要作出的努力就越艰难，所作的推理就越复杂，话语的理解难度也就越大。例如： <1）A：现在几点了？ B：对面的小学刚放学。 <2）A：你参加今晚小王的生日聚餐会吗？ B：我听说小周也要去、” 这两个对话都需要进行言外之意的推理，但要使它们的语面意义具有最佳关联性，所需要付出的心智劳动显然是不一样的。例<1）的推理很简单，只要知道小学的放学时间就能推出它的言外之意；例<2）的推理就比较复杂，必须要了解小周与“我”、与小王或与其他参加者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才能使例<2）中B的答话与谈话主题“参加还是不参加生日用餐会“关联起来而形成它的言外之意。 这样看来，发话者在说话时就有两种语用策略可供选择：可以使语面意义直接与谈话主题紧密关联，这时受话者付出的心智最少，语言交际的效率最高；也可以只在言外之意 上才具有关联性，这时受话者要经过一定的推理，付出较大的心智努力，交际的效率当然就降低了。那么人们为什么还要选择有言外之意的说话方式呢？这是由于在交际效率之外，人们还有许多其他的交际效果的追求，例如有时羞于启齿，有时难以言传，有时为了委婉含蓄。有时为了留有余地，有时是想使话语含讥带讽，有时则是想让话语活泼变化……言外之意可以使语言的表达方式更加丰富多采。 <四）官外之意的推理过程 合作原则的违反也好，关联程度的降低也好，解决的都是一段话语究竟有没有言外之意，需不需要进行推理的问题。另一个重要方面则是，一旦确定话语具有言外之意之后，受话者是如何进行推理以准确把握住这个言外之意的呢？在实际的语言交际中，这个推理过程也是在下意识状态中发生的，我们尽管领会到了话语中的言外之意，却说不清它是如何被推理出来的。把这个直觉过程清晰地展示出来，就成了语言科学的一项任务。 当受话者接受了一个语句之后，如果发现它缺乏关联性而认定语句的语面意义并没有直接表达发话者的真正意图，他就会进行推理以探求具有最佳关联性的言外之意。这一推理包含这样一些环节： 1．推理的起点：语面意义 语面意义的功能是双重的，一方面它以自身的缺乏关联性成了暗示受话者进行推理的信号，另一方面它又是推理的起点，虽然它缺乏关联性，但只要受话者坚信发话者是有说话诚意的，他就会进一步认为发话者不是随意说出这句话的，从这句话的语面意义中一定能发现某种因素，使这句话最终具有关联性。受话者首先会设想：发话者是在什么样的语境条件下说出这句话来的？这就会激活受话者的语境知识储存。例如： <1） A：小王会打字吗？ B：她当过办公室秘书。 从答话者B的语句“她当过办公室秘书”出发，可激活的语境因素有许许多多，例如在我们的背景语境中，秘书一般应该具有这样一些素质： a．秘书会起草文件； b．秘书会打字； C．秘书的责任是协助主管人员工作； d．秘书经常为主管人员安排工作时间； e．…… 2．推理的依据：相关的语境因素 从语面意义出发所激活的许许多多语境因素并不都能成为推理的依据，所以受话者必须在这许许多多的可能性中进行选择，而选择的依据就是相关性。按关联性原则选定的语境因素组成了理解某一段话语意义的语境。例<1）中谈话的主题是某人是否具有打字的技能，因而上列语境因素中只有“b．秘书会打宇”与之相关，可以把它选择出来作为推理的依据。除了相关性，理解某一段话语的语境应该是交谈双方所共享的，所以受话者在选择时还会认定“b．秘书会打字”是人所共知的常识，也应该为发话者所知晓，因而他正是在这一语境因素下说出答话来的，所谓受话者激活相关的语境因素，正是要恢复发话者所利 用过的这一语境因素。 3．推理的过程：语言信息与语境信息的相互作用 语用推理是一种演绎式的推理，它的进行需要有大前提<它往往是一种一般性的知识）；还需要有小前提<它必定是一种针对特定思考对象的具体知识）。经过了以上语面意义和相关语境因素两个环节的处理，语用含义的推理就具备了推理所需要的大、小前提：被选定的相关语境因素是大前提，语面意义是小前提，推理就是从大前提推导出针对具体对象的新结论，可以设想，在受话者的理解过程中发生了这样一个推理过程： 大前提<相关的语境因素）：秘书会打字 小前提<语面意义）： 小王当过办公室秘书 —————————————————————— 结 论<言外之意）： 小王会打字 4.推理的结果：作为言外之意的语用意义 这样推理得出来的结论，符合言外之意的两个标准：一个是它没有自己的语言形式，只存在于受话者的大脑之中；另一个是它所传递的信息是一种目的性信息，是发话者说这句话的真正意图所在。“小王当过办公室秘书”在语面意义上与“小王会不会打字”的谈话主题并不相关，但是在它的言外之意上却达到了一种最佳关联性。受话者一旦在这一点上满足了，他就认为真正理解了对方话语的意思，交际也就成功了。 言外之意的核心问题是如何借助于语境从语面意义中把握发话者真正的语用意图。发话者是如何向受话者发出推理信号的？语用含义的推理又是如何进行的？这是两个非常复杂的问题、语言学对此其实还处在探索阶段，远没有真正揭开其中的奥秘。不仅如此。这里所说的言外之意都是在语面意义违反了某种原则，不管是合作原则还是礼貌原则之后才产生的，在这种基本类型之外，其实语言交际活动中还有许多其他类型的言外之意存在，例如人们通常所说的一语双关、顺势推理等也是产生语用含义的方式。只有充分认识了交际中人们是如何运用言外之意，而不仅仅是运用语面意义来相互了解的，我们才能说真正认识了语言交际的奥秘。 练习题 一、下列句子中划线部分的词语运用了什么指称方式？请分别指出。 二．小张在三门峡当工程师的时候，结识了一位著名的工程师。 2．牡丹5月份开花，那个有牡丹图案的花坛里种的牡丹花色最为鲜艳。 3．走，咱们喝酒去，街对面一家酒店新开张。 4．劳驾，把杯子递给我。 5．这个老外想买一只细瓷花瓶。 6．今年结的葡萄，几乎都有灯泡那么大，不像去年，最大的也比不上你儿子手里的那颗玻璃球。 二、下列句子中划线部分的词语，哪些是指示语；哪些不是？若是指示语，还请说出属于什么类别。 1．前天我还打算下星期二动身到你那里去，也就是元旦前一天。可是忽然又改变了主意，想干完了手中的活然后再动身。 2．不久就有消息传到了这里。最近风声也很紧，刚才还有红卫兵来训过话但即刻就走了。此刻院子外头人们刚刚聚集起来，的口号声顿时响成一片。 三、下列话语片段都有语用含义，请从语用含义的推理信号和语用含义的推理过程两个方面对它们加以分析。 1．A：我肚子饿了。 B：那边的超市还开着门。 2．A：现在几点了？<请设想一定的语境条件，如答应某时刻交货） B：对不起，刚才停了两小时的电。 3．A：我们去逛逛公园吧。 B：你看，下雨了。 四、为什么发话者和受话者不一定是第一、二人称，而被说及的其他对象一定是第三人称？ 思考题 一、指称和指示都是把话语与语境联系起来形成语境意义的手段，你能对它们之间的本质区别进行分析吗？ 二、作为一种言外之意，语用含义有多种类型，用关联程度降低来暗示其实只是其中的一种。下面是《红楼梦》和《围城》中的两个片段，要理解其中林黛玉和方鸿渐的话就必须把握住它们的语用含义。你能谈谈这里有什么样的的语用含义，它们又是如何被解读出来的吗？ 1．宝钗笑道：“宝兄弟，亏你每日家杂学旁收的，难道就不知道酒性最热，要热吃下去发散的就快；要冷吃下去，便凝结在内，拿五脏去暖它，岂不受害？从此还不改了呢，快别吃那冷的了。”宝玉听这话有理，便放下冷的，令人烫来方饮。 黛玉嗑着瓜子儿，只管抿着嘴儿笑。可巧黛玉的丫鬟雪雁过来给黛玉送小手炉儿，黛玉因含笑向他说：“谁叫你送来的？难为他费心——那里就冷死我了呢！雪雁道：‘紫娟姐姐怕姑娘冷，叫我送来的。”黛玉接了，抱在怀中，笑道：“也亏你倒听他的话，我平日和你说的，全当耳旁风，怎么他说了你讥依，比圣旨还快呢！”宝玉听这话，知是黛玉借此奚落，也无回复之词，只嘻嘻的笑了一阵罢了。宝钗素知黛玉是如此惯了的，也不理他。 2．八圈打毕，方鸿渐赢了近三百块钱。同局的三位，……一个子儿不付，一字不提都站起来准备吃饭。鸿渐唤醒一句道：“我运气太好了！从来没嬴过这许多钱。” 张太太如梦初醒道：“咱们真糊涂了！还没跟方先生清帐呢。陈先生，丁先生，让我 一个人来付他，咱们回头再算得了。”便打开钱袋把钞票一五一十交给鸿渐。 三、你能从本章第一节中有关语境的知识出发，谈谈语境在语用含义推理过程中的作用吗？ 《现代汉语通论》 第五章 语用 讲 义 <下） 2003.07. 第五节 语言要素的修辞 —————————————————————————————— 学习要点：从语音、词语、句子三个方面了解语言要素应用于修辞的技巧以及他们的主要表现方式，能够借助于所学多的语言知识加以解释，并能分析有关的修辞现象。 —————————————————————————————— ！修辞，是指为了增强语用表达效果，对语言要素进行的选择、加工和调整。 修辞是交际过程中有效地运用语言要素的一种行为。因此，修辞特别注重语言的三要素：语音、词语和句子，但是修辞不研究这三要素内部的规律，而是研究如何通过这三者巧妙的配合而达到最佳的交际效果。具体来讲，就是指语音的协调、词语的选用和句子的调整。 一、语音与修辞 <一）语音的美学功能 语音的音乐美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 第一，！节奏的匀称感．它要求重复，由于相同的语音成份重复出现、彼此呼应而造成。 第二，！音韵的和谐感，它要求变化，由于不同的语音成份相互对比映衬而造成。 1．节奏的匀称感 节奏是一个时间概念，当我们在接受一段声音流时，会感受到声音单位在有规律地流动，从而产生一种回环复沓的听觉美感，所以节奏的关键问题是声音流的时间切分。如果我们在语音流的生成过程中有意识地安排一些听觉上的突出点，使它们相隔一定的时段重复出现，就会造成语言接受者随时间的流动而在心理上产生对这些突出点的期待。这种相同语音成份间的呼应而造成的心理期待的满足，就是我们所说的节奏感。 第一、汉语特有的双声叠韵现象，就是节奏感的一种体现。汉语声母和韵母的数量是有限的，这样汉语中就必然存在大量的声母相同或韵母相同的音节。由于一个音节就是一个时间单位，于是把声母相同的音节排列在一起，或者把韵母相同的音节排列在一起，其中相同的声母或韵母就能成为听觉上的突出点而相隔一定时段重复出现，造成某种节奏感。汉语特有的双声联绵词，例如“伶俐”、“崎岖”、“仓促”、“坎坷”，叠韵联绵词，例如“灿烂”、“逍遥”、“苗条”、“咦叨”等之所以会具有一种音乐美，原因正在于此。根据这个原理，我们就可以有意识地选择同声或同韵的音节来造成新的双声词、 叠韵词或双声、叠韵的词组，例如“大地”、“环湖”、“刚强”、“住宿”；或者把双声音节、叠韵音节组合在一起，例如“娇小玲珑”<叠韵+双声）、“光怪陆离”<双声+双声）、“孤苦伶仃”<叠韵+叠韵）；或者延长时间单位，让双声叠韵隔一个音节出现，例如“孤芳自赏”<“芳”与“赏”叠韵）、“翻云覆雨”<“翻”与“覆”、“云”与“雨”双声）等。 “叠韵如两玉相叩，取其铿锵；双声如贯珠，取其婉约。”如果双声兼叠韵，就形成叠字，念起来朗朗上口，造成另外一种特殊的情趣。例如李清照著名的词《声声慢》一连用了七组叠字： <1）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 现代散文也有这样的例子，例如朱自清的《秦淮河上的灯光桨影》： <2）夜幕垂垂地下来时，大小船上都点起灯光，从两重玻璃里映出那辐射着黄黄的散光……透过这烟霭在黯黯的水波里，又逗起缕缕的明漪。 第二，句子之间的押韵现象，更是对节奏感的充分运用。押韵中韵并不一定要求韵母完全相同，通常只是韵腹相同或韵腹韵尾相同，如“霞”与“花”是韵腹相同而韵头不同，“狂”与“香”是韵腹韵尾相同但前头不同。所以叠韵的“韵”与押韵的“韵”应该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但它们的作用是相同的，都是作为相同的语音成份跨越一定时间间隔而相互呼应。押韵以句子为节奏的时间单位，而句子又是语言交际的基本单位，这就大大扩展了节奏感在营造语言音乐美的过程中的作用。 押韵的方式很多、常见的有：逢双句拥韵的“偶韵”，逢单句押韵的“奇以，一的到 底的“排韵”，每两句押一个韵的“随明”，一、三句押一个前而二、四句押另一个韵的“交韵”等。节奏感要求整齐，但过于整齐未免单调，所以押韵中也会有一定的变化，古典诗歌中的绝句第三句一般就不押韵，现代诗歌也同样如此。例如： <3）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茨笠翁，独的寒江雪。 <4）小嘴巴，小嘴巴，哭一哭，像喇叭；笑一笑，像朵花。 除了诗歌和韵文，一般的书面语写作或口语表达<如演讲）中给一些关键的句子押韵，也能增加语言的感染力。试比较下面两则新闻标题： <）赔了夫人又进班房 法国酒鬼状告酒商 <6）夫妇吵架动起手 飞机误点三小时 前一个标题押了韵而后一个未押，它们之间的效果差异是不言而喻的。 第三，双声、叠韵、押韵中周期性出现的语音成份都是音色成份，而音长，例如音节的多少也能作为语音成份相互呼应，造成节奏感。现代汉语中有两个比较明显的节奏倾向：一是构词上的“双音节化”，二是语言使用上的“四字格趋势”。这就是说，两个音节的组合是现代汉语基本的节奏单位，当一个双音节组合结束后人们就会期待着第二个双音节组合的出现，从而形成一种节奏感。然而无论在口语中还是书面语中，由于换气的需要，同时也由于受到人的注意力以及表义基本单位的制约，这双音节组合不可能无地延续下去，而是在两个组合出现后就需要有一个停顿，这样就造成了“2+2的四音节”，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四字格。四字格不仅有鲜明的节奏感，而且能容纳汉语所有的句法结构，从而具备了非常丰富的语义表现力。 两种原因互相配合，使得“2＋2的四音节”成为现代汉语语言使用中一种最重要的节奏倾向。影响所及，使得人们甚至不顾音节的实际组合方式，把所有的四字组合都按2+2的结构来发音，以求得一种节奏感。例如： <7）望而I生畏<1+3） 乘人|之危<1+3） <8）丧家I之犬<3+l） 弦外|之音<3+1） 然而一个四字格的出现，本身又成了一个节奏单位，同样让人期待着另一个四字格的出现，于是语言运用中又经常发生的一种现象就是四字格的连用。例如： <9）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10）今年二十，明年十八 热气腾腾，蒸蒸日上 当然，“2＋2的四音节”只是现代汉语的一种重要节奏倾向，而不是唯一的节奏形式。事实上，什么样的音节组合能成为节奏单位，并不取决于音节本身，而是决定于音节组合的相互关系。孤立的一个五音节组合“功盖三分国”出现在一般的话语中固然显得很突兀，毫无节奏感可言，可是出现在五言绝句中，与“名成八阵图”相呼应，节奏感就显示出来了。其他音节也是如此，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有意识地制造语言的节奏感。辞格中的对偶、排比就是这样造成的。 2．音韵的和谐感 音韵和谐的最低要求是音节组合读上去流畅自然而不拗口，也就是要符合人们一般的发音习惯。造成发音拗口最主要的原因是把语音特征过于接近以至于完全相同的音节放在 一起，一个发音动作才结束，发音器官就又要回到原先动作的姿态上，容易使发音器官活动困难，严重的还会造成器官活动的僵硬而无法顺利发音。例如： <11）四十四只石狮子 <12）吃葡萄不吐葡萄皮儿 这样的音节组合不仅发音吃力，听辨过程也会很费劲，由于语音听辨必须依赖音节之间的语音差异，而这样的音节组合中语音差异不明显或根本就没有差异。绕口令就是故意把这些语音特征过于接近甚至完全相同的音节集中排列在一起而造成的。能够把绕口令说得清晰流利，固然对我们的发音能力是一个很好的锻炼，但是在正常的语言交际中则应该力避这样的音节组合。 音韵和谐的进一步要求是不同的语音成份相互对比、彼此衬托，这在汉语中最突出的表现就是平仄相应、高低错落，由于汉语在语音上最明显的特征是有声调的高低变化。因而要造成音韵和谐的语音效果，首先要考虑的就是如何利用声调的高低变化。现代汉语普通话中已经没有了入声，于是平分阴阳之后，平仄之分在现代汉语中就成了阴平阳平与上声去声的对立。平声显得高而扬，上、去则或折或降显得较为低沉，利用它们之间的高低差异形成对比，就能造成音韵和谐的效果。具体方法是一句之内平仄相间，也就是平声连接仄声，仄声再连接平声；相续的两句之间平仄相对，也就是两句对应的句法位置上，平声对应仄声，仄声对应平声。关键就是要造成不同语音成份之间的对比。试比较： <13）张三李四，王二麻子<平平仄仄，平仄平仄） <14）张三王八，李四矮子<平平平平，仄仄仄仄） 很明显，前一组读上去平仄相问，音韵和谐；后一组则单调而缺少变化。事实上，中国古典诗词中平仄规则是最重要的声律。例如： <15）春蚕到死丝方尽，借炬咸灰泪始干。 平平仄仄平平仄，仄仄平平仄仄平。 现代汉语的演说、写作中，虽然不可能像古典诗词韵文那样讲究平仄，但是在一些关键的语句中把平仄安排得当，往往会由于音韵的和谐而给人以特别深刻的印象。例如： <16）与其说他们吃的是美味佳肴，不如说他们嚼的是人生苦果。 “美味佳肴”是上声、去声、阴平、阳平<仄仄平平），“人生苦果”是阳平、阴平、上声、上声<平平仄仄），这四个音节前后呼应就非常悦耳。 <二）语音的表象功能 表象指的是感知觉形象的表现，包括视觉形象、味觉形象、嗅觉形象、触觉形象，当然也包括听觉形象。语音的表象功能能够跟绘画、雕塑、音乐一样，向我们直接提供一定的感知觉形象。语音的表象功能是这样形成的：控制我们的发音器官，使它发出的声音与我们意欲表达的某种声音相似，例如发出“哗哗”的声音与流水声相似，发出“咯咯”的声音与敲门声相似，流水声和破门声就被我们的语音表现出来了。 汉语中的拟声词是语音实现表象功能的夫要手段。拟声词没有概括性的词义，只是以它的语音来摹拟外部世界的某种声音，从而使这种声音在话语中得到直接的表现。运用拟声词来表象，就是要充分利用它把声音直接向我们展现而不通过词义中介的特点。例如在< 黄冈竹楼记》中有这么一段描述： <2）脑袋嗡嗡地响。 <3）天黑了，楼房噼噼啪啪亮起一方一方灯光。 <4）我拉着他，只觉得他的全身在得得得地颤抖。 <5）舌头底下，“刷”地一下涌满了唾液。 <6）那烟味儿呼呼地扑过来了。 例<2）是内心感觉的移用，例<3）是视觉的移用，例<4）是触觉的移用，例<5）是味觉的移用，例<6）是嗅觉的移用。 二、词语与修辞 古人特别讲究“炼字”，也就是重视词语的选择，据说“推敲”这个词就是从一句诗里的主要动词到底是用“推”好还是用“敲’”好发展而来的。其关键在于了解词的个性，这包括意义和用法两个方面。 词语主要以一种定型了的意义参与语言的使用，它们不同于句子，句子的意义是在使用的过程中临时组合形成的，而词语的意义一般是在使用之前早已在词汇系统中确定下来，并储藏在使用者的大脑中的。因此，分析词语的修辞作用有两个方面：第一是分析这些定型了的意义有什么特点，由哪些成份构成，从而可以在使用过程中充分利用这些特点和构成成份来造成我们所需要的修辞效果；第二是研究词语的意义在使用的过程中会发生怎样的变化，变化有哪些类型，以及如何控制这种变化。 词语的选择，必定以词义的辨析为基础，在诸多词语中，特SgM在同义词以及反义词中进行比较，看哪一个词语的意义更与语境的要求相契合。词语意义的构成是相当复杂的，其中几乎积淀了我们整个民族关于某对象的全部经验以及相应的价值评判、情感体验，而且不同的词，所积淀的精神内容又会有所差异。要使词义中丰富的蕴藏、词义间微妙的差异在语言交际中充分显示出它们的作用，使它们更切合某一次交际语境的需要，我们就需要有一定的方法来辨析词语意义的方方面面。 <一）文化涵义的品味辨析 词义并不仅仅是词所指对象的本质脆的映，事实上词在反映所指对象时还会加进相应语言群体对该对象的传统观念、文化心态甚至于社会偏见，它们积淀在词义中就形成了这个词的文化涵义。例如“资本家”与“实业家”在意义上并没有什么区别，都是指占有资本并通过把资本投人生产或流通领域以获取利润的那一类人，但它们的文化涵义却有着根本性的差异。当我们使用“资本家”这个词的时候必定还包含着这样的意义：他们是通过剥削工人的剩余劳动而牟取利润的；但在使用“实业家”一词时所蕴涵的意义就不同了：他们是通过自己的经营智慧、风险意识而获取利润的，他们在发财致富的同时也为社会增加了税收和就业机会。 文化涵义的辨析要求我们把词语的意义放在整个社会的文化大背景中去考察，文化背景变化了，词语的文化涵义也会随之而发生变化。例如“发廊”在改革开放之初刚从境外引进时，让人想到的是亮丽精致的场所，是充满现代意识的生活方式，把它与当对通用的“理发店”进行比较，这种文化涵义就可以清楚地显示出来；但在现在的社会背景下说出“发廊”这个词，所含有的文化涵义就起了一些变化，它让人想到的是可能有些暧味的勾当。 一种语言在词语意义上的特点，往往就集中表现在文化涵义上。例如汉语的“梅花”和英语的“wintersweet”所指对象都是一样的，但若要真正理解“梅花”一词，就要把它与汉民族的整个文化传统联系起来，把握住它的文化涵义，如大量诗词作品赋予它的冰清玉洁的品格，民间文化中与松竹兰并列为四君子的形象。这些文化涵义早已深入人心、根深蒂固，成了“梅花”一词的词义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可见在每一个词的背后都有整个文化在支撑着。 <二）联想意义的品味辨析 语言中的词语，有的使用范围很广，如基本词，不同的年代、不同的地域以及不同的社群和语体都会使用它们。但也有的词语使用范围很有限，经常只在一定的环境中才会使用，它们与相应的环境之间就形成了非常稳定的关系，以至于只要一使用该词就会引起相应环境的联想，甚至加进了对该环境的价值评判和情感反应。这种稳定的联想关系积淀在词义之中就形成了这些词语的联想意义。 例如有的词语只在一定的历史时期中使用，过了这个历史时期，它们或者由于所指的现象已经消失而不再被人们使用，或者由于被别的词语替代而渐渐退出历史舞台。但由于它们与特定历史时期的稳定联系，它们的词义中就加进了一种对于这一历史时期的联想意义，这些词语对于我们所生活的历史时期的联想关系也是非常稳定而强烈的。电影《阮玲玉》中有这样一句台词：“这是电影公司给你的工资。”观众听了就感到很别扭，由于“工资”一词是以后才出现并广泛使用的，它的联想意义与电影所反映的历史时代就产生 了强烈的冲突。如果能使用“薪水”一词，联想意义的指向与电影中的历史时代就统一了起来。又如“鸦片战争”之后直至，随大量的国外新事物的涌人出现了许多新词语，其中有许多逐渐被别的词语替代，被替代的词语就有了时代的联想意义。如“煤气”当时称“地火”’，“电影”称“影戏”，“火车”称“火轮车”……尤其有意思的是“赛跑”当时称“跑人”，由于先进人国内的是“跑马”、“跑狗”，于是就类比出了一个“跑人”。实际上每一个历史时期都会有每一个时期的特定词语，它们相对于那些能适应于所有历史时期——至少能适应大多数历史时期的词语，就有了时代的联想意义。 时代的联想意义是由于词语稳定地使用于某个历史时期而形成的，如果词语稳定地使用于某个地域，如上海、北京等，就会形成地域的联想意义；如果稳定地使用于某个社会群体，如股民、国家干部、个体户等，就会形成社群的联想意义；如果稳定地使用于某种 语体，如口语体、书面语体、正式语体等，就会形成语体的联想者义。 <三）形象意义的品味辨析 词与词在形象的表现功能上是有极大差异的，它们的表象功能是通过词义与所指对象之间的联系而实现的。我们理解了词义并因此而引发了有关所指对象的形象联想，这样的词义中也就有了形象意义的成份。例如听到“阳光”一词，只要理解了它的词义。随之就可以想象出它的光和热；看见“组糙罗一词，伺样也可以想象出有关的触觉感受。有的词语根本没有表象功能，由于词所指的对象是根本无法感知的抽象事物，这样的词如“运气”、“思维”、“范畴”等也就没有形象意义。 从修辞的角度看形象意义，就要分辨词与词之间在形象意义上的差异，就要研究用什么方法可以改变一个词的形象意义。例如改变词的构词语素，有的词构词时着眼于对象的内在性质、功能特征，有的则着眼于对象的外部形象。例如： 人行横道线——斑马线 美洲豹——金钱豹 吊车——塔吊 它们的所指对象基本一致但形象意义却有很大的差异，原因就在于构词时的着眼点不同。构词语素的不同，不仅会造成形象意义的强弱，也会造成形象意义的性质差异。有一家食品公司用蚯蚓制造食品，但直接命名为“蚯蚓面包”、“蚯蚓软糖”肯定会引起令人不愉快的形象联想。于是他们对“蚯蚓”一词加以改造，利用蚯蚓的别名“地龙”构成“金龙”、“玉龙”两个词，从而使上市的“金龙玉液”<保健酒）、“玉龙雪糕”十分畅销。 还有的词语由于重叠的后缀而强化了形象意义，如“香喷喷”、“沉甸甸”、“绿油 油”等。有些重叠后缀只能用在某一个特定的词上，如上面的“喷喷”、“甸甸”、“油油”，形象就很明显；也有的后缀适应面较广，如“乎乎”，可以有“黑乎乎”、”“暖乎乎”、“软乎乎”、“胖乎乎”等，而“巴巴”，则可以有“紧巴巴”、“干巴巴”、“眼巴巴”、“凶巴巴’等。后缀能够组合的词越多，它的形象意义就越少。 词语辨析的角度还可以有许多。观察的角度越多，词语的意义构成、意义之间的差异就越会淋漓尽致地显示出来，使用时更贴切地适应语境的需要也就有了更充分的依据。 三、句子与修辞 句子的语义容量远远大于词语，它的修辞资源也远比词语丰富。这里主要从句子内部句子成分的语序安排、句子的格式及其选择两方面来观察句子有哪些要素可利用来作为修辞手段。 <一）句子语序的变化 语序的变化一般可分为三种类型：一种是词语语序变化后，语法结构关系不变，但是语义却变化了；一种是语序变化同时引起了语法关系的变化，称为语法语序的变化；一种是没有引起语法关系的变化．称为语用语序的变化。 1.词语语序的变化 一个句子中，有时候词语的语序发生了变化，但是，语义可能并没有变化。例如： <1）西昌通铁路了——铁路通西昌了 <2）纸已经糊了窗户——窗户已经糊了纸 <3）这匹马没有骑过人——没有人骑过这匹马 但是，更多的时候是语序变了，虽然句法结构关系没有变。语义却有明显的不同。例如： <4）一锅饭吃不了五个人——五个人吃不了一锅饭 <5）三十岁才结婚——结婚才三十岁 <6）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例<4）前句意思是饭少人多，后句的意思则相反，是人少饭多；例<5）前句是说三十岁结婚迟了，后句却暗示早了；例<6）前句是说虽然屡战但是屡败，后句却倒过来，是说虽然屡败但是屡战，两句所显示的语义重心是完全不同的。 2.语法语序的变化 相对于常规语序来说、我们要变化语序，在表达上总是有一定的目的的：第一，最常见的就是话题化，这是为了强调，由于话题具有吸弓！受话者注意力的作用。句中任何一个名词性成份都可以提到句首成为话题主语，一种方法是名词性成份直接位移到句首，另一种方法则是移位后在原位更上安置一个代词与话题主语保持语义上的联系。例如： <7）我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这个问题我不知造如何回答。 <8）鲁迅用这支普通的毛笔写出了多少惊世骇俗、振聋发聩的犀利杂文。——这支普通的毛笔鲁迅用它写出了多少惊世骇俗、振聋发聩的犀利杂文。 第二，是为了上下文的连贯衔接，也就是为了满足信息传递从已知信息到未知信息的规律。例如： <9）“老太太，信是早收到了。……”闰土说。 “信”是受事，在常规语序中，它应该出现在句末宾语位置上。为什么要把“信”提到句首话题化呢？由于它正是闰土与老太太之间的已知信息。 除此之外，语序的变化还有好多种，例如受事实语提前到主语和动词之间<我吃完了苹果——我把苹果吃完了／我苹果吃完了）、状语提到句首<我悄悄地走了——悄悄地我走了）、偏正复句中偏句位移到正句之后<今晚却很好，虽然月光还是淡淡的）等。 总的来说，语法语序变化的动因都是修辞的最基本要求：强调、连贯、信息的突出等。如果要追求特殊的修辞效果，就要依靠语用语序的变化了。 3．语用语序的变化 语用语序的变化，最大的特点就在于变化后词语所处的位置不是正常的，正由于它不正常，就能产生特殊的修辞效果。这有两种情况：第一，强调后移成份，多见于书面语。例如无论哪一种主语，既为主语就必须处在句首，起码也要在动词之前。可是在语用变化中，主语却可以跑到谓语之后的句尾。例如： <10）终于过去了，中国人民哭泣的日子，中国人民低垂着头的日子。句尾的位置是 信息焦点所在的位置，把主语放在句尾，它所承载的信息就被放在了最突出的位置上，从而促使人们去感受它、体验它。而且人们熟悉的语序一旦打破，带来的就是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力和语义吸引力。 又如定语、状语总是位于中心语之前，我们也可以打破这种人们司空见惯的语序： <11）我们看见了一轮西部的太阳，用黄土捏就的，用血汗揉就的，用黄河水塑就的…… 这样的语序变化把定语从依附性的语法位置提升到了具有一定性的语法位置，它所传递的信息也就更容易突现在人们的语义视野中而得到特殊的关注。 第二，强调前移成份，多见于口语。例如： <12）干嘛呀，这是？ 例<12）是口语交际中急于把最重要的信息尽早说出来。正由于语用语序的变化所造成的位置相对来说都是不正常的，但它们的语法关系却没有变化，主语还是主语。定语还是定语，所以它们与句子的主要部分之间一般都用逗号隔开，这实际上就是在暗示受话者，既要从变化后的位置把握它们带来的修辞效果，又要回到原先的位置上去掌握它们的语法意义。 <二）句子格式的变化 现代汉语的句子格式是极为丰富多彩的，不同的句式有着不同的表达作用，句式的多样化为句式的选择提供了一种可能性。 1．简单句与复杂句 一个句子从简单变得复杂，主要有三种途径：添枝加叶，局部发达，前后衔接。例如： <1）弟弟回来了。——他的弟弟已经回来了。<添枝加叶） <2）弟弟回来了。——去美国读了五年研究生的弟弟终于回来了。<局部发达〕 <3）弟弟回来了。+弟弟又走了。——弟弟回来又走了。<前后衔接） 如果有某种比较复杂的内容要表达，可以尽量巴它压缩在一个句予中，这时不仅需要利用每一种句子成份，而且每一个句子成份都必须承载相当多的语义分量，这样句子的结构就可能会很复杂；句法成份承载语义分量要完整地表现出来，句子成分就必须充分扩展开来。扩展的方法无非有两种，一种是句法成分的复杂化，一种是并列性成份的增加。再高一层次的扩展则是递归，也就是在某句法结构中再套用该句法结构。例如： <4）科学给现代人带来了令人忘乎所以的物质力量和享乐，但是把科学知识同时夸张为解释一切的精神力量和思维方式，则又带来了许多始料不及的危险。从根本上说，“现代”并非由反抗神权、反抗皇权和封建制度以及生活世俗化和商业发展造成的，而是由科学的物质力量和科学化思维的普遍化造成的。 <5）……而妈妈在黑暗的背景中拎着鲜艳韵红色塑料桶吱呀一声推门进来的时候到底是1968年的年底还是1969年的年初呢？忆瑜已经记不清了。……反正妈妈和忧郁的面容端正的能和她一样说一口标准普通话的严圣和好，是妈妈在二十九岁到三十二岁时发生的事情，…… 同样的语义内容如果想通过多个句子来表达，那么每个句子的成份就可以比较简单，例如只有主语和谓语，甚至其中一个还可以省略。由于句子中每个句法成份所须承载的语义分量很轻，也就无须扩展。如下面的句子几乎没有修饰性成份，主语、宾语也大量省略： <6）……豆腐出净渣，装在一个小蒲包里，包口扎紧，入锅，码好，投料，加上好香油，上面用石头压实，文火煨煮，要煮很长时间。……这种茶干外皮是深紫色的，掰了，里面是浅褐色的。很结实，嚼起来很有咬劲，越嚼越香，是佐茶的妙品，所以，叫“茶干”。 <7）念小学，我就自个儿找戏听。我那会儿家住门框胡同，门口儿就是“同乐园”，一出胡同，“之庆”、“华乐”、“文明”，方圆不够半里地，七个戏园子！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除了封箱那几日，天天有戏，郝寿臣、梅兰芳、李万春，尽是名角儿。 复杂句的修辞效果是严谨缜密，一气呵成，用在论证辩驳中则气势逼人、不容置疑；用在叙述描写中则细致绵密、引人人胜；而简单句的效果却是轻松随意、活泼自如。。前者多见于书面语，后者多见于口语。 2．紧凑句与松缓句 简单句与复杂句是就句子内部构造的繁密程度而言的，紧凑句与松缓句则是就句子之间的关系而言的。一群句子，如果受到了某种结构关系的严密控制，或者彼此之间的结构方式相同或相近、从而给人一种关系紧密的感觉，这样的一群句子就是紧凑句；相反侧是松缓句。例如： <8）嘶哑的嗓子吼出的歌声如嚎如喊。那啸声猛地变成一道竖起的巨浪，变成一道坍塌而下的大墙。水乌和鬼锐烈地掠着，朝着他淹过来，盖过来，冲过来了。 <9）在黑格尔对形而上学与科学进步进行综合的企图失败之后，欧洲哲学开始为纯粹理性寻找其他的出路。这种寻找构成了近代哲学向现代哲学的过渡，或者也可以说，构成了现代哲学的一个基本开端，并且成为它所包含的一个贯穿要素，从而使十九世纪以后的哲学以新的面貌突出于近代哲学。 <10）我没有，也不愿意，事实上更不可能向他提出这样的要求。 例<8）之所以给人关系紧密的感觉，是由于句子之间都有共同的结构关系，还有相同的语言成份“变成”、“过来”在不同的句子中时时向人们提示着这相同的关系；例<9）则是由于一连串的衔接成份把句子与句子紧紧地连接在了一起；例<10）看来是一个句子，其实却是三个句子合并了共同的成份“我”和“向他提出这样的要求”，保留了不同的成份“没有”、“也不愿意”、“事实上更不可能”后形成的，所以也是紧凑句。此外，所有的紧缩复句其实是一种关系更为密切的紧凑句。 紧凑句的修改效果很明显，充分显示出了语言的表达力度，让人的思维绷紧，注意力高度集中，感受到句子气势澎湃、一泻而下，节奏强烈整齐、一脉贯通。 绝大多数句子构成的都是松缓句，它的修辞效果与紧凑句相反，语气舒缓平和，节奏随意轻松。例如： <11）这里也是海。、人们称作瀚海。风，绝对是有形的实体，像浪一样，或许比浪还硬，梗着头向钢架房冲撞。钢架房，便发疟疾般一阵阵战栗、摇晃，随时都要散架。 <12）来，吃点菜。要不，喝点酒？吃吧！吃不穷我们！不吃？那我就不让了，随你便。 很明显，句子之间共同的因素越少，句子就越松缓；句子之间的衔接关系越不明显，句子也就越松缓。所以松缓句之间往往句长相差很大，结构很不一致，衔接手段多采用隐性的，也就是依靠句子在意义上的联系，而较少使用专门的衔接手段，如关联词语等。 不管是简单句、复杂句，还是紧凑句、松缓句，除了某些特殊的修辞要求，通常我们都让它们交叉出现、随物赋以形，从而错落有致、变化自然。除此之外，句子变化的重要内容是句式的变换，这主要是指：主动句和被动句、把字句和被字句、肯定句和否定句、设问句和反问句、常式句和变式句，这些也是我们应该密切注意的。 练习题 一、为什么说语义的表象功能与语音的表象功能是两种性质完全不同的现象？请举例加以说明。 二、下面两个句子中都有音韵不和谐的地方，你能指出造成不和谐感的原因并加以修改吗？ 1．这孩子自小就很有志气。 2. 医生和司机刚刚出发。 三、品味辨析以下每组词语在各种意义上的差别，并尽量用语言把这些语义差别描述出来。 下岗／失业 理发店／美容厅 借钱／贷款 付款／买单 写字楼／办公楼 幽默／搞笑 四、以下两组句子中，第一组是扩展句，第二组是简单句。你能把扩展句改写成简单句，把简单句改写成扩展句吗？ 1. a. 那些穿着奇异的黑色或棕色、无领无扣的布质上衣，衣边镶着窄窄白边或花 边，头上扎着五颜六色丝带和戴着银饰的民歌手们正站在竹枝同木条搭成的台子上吱吱哑哑地演唱，通过扩音器，尖利的声音像一群烈日下往空中飞去的金属。<李冯《招魂术》） b. 陈先生对事情和事实所做的精彩分析显示了带有后期维特根斯坦和奥斯汀风格的娴熟的哲学分析技巧。<赵定阳《关于“事实、事物、论证”的几点讨论》） 2．a．白肉，白煮肉，白切肉，名虽不同，都是白水煮猪肉。谁不会煮？但是煮出来的硬是不一样。各地的馆子都有白切肉，各地人家也都有这样的家常莱，而巧妙各有不同。<梁实秋《雅合谈吃·白肉》） b. 正义路原先有一家很大的茶馆，楼上楼下，有几十张桌子，都是荸荠紫漆的八仙桌，很鲜亮。由于在闹市区，坐客常满，人声嘈杂。<汪曾棋《老学闲抄·泡茶树》 思考题 －、为什么说四字格——“2+2 的四音节”结构是汉语中最重要的节奏倾向？你能举出一个四字格连用的语例，并说明它的修辞效果吗？ 二、你认为针对特定语境选择词语而取得理想效果时，是对词语反复品味、辨析和比较的结果，还是刹那间直觉判断的结果？请谈谈你的看法。 三、教材中只介绍了两组四种句子格式的特点及它们的修辞学价值，你能再找出几种并分析一下它们的修辞学价值吗？ 《现代汉语通论》 第五章 语用 第六节 语用效果与辞格 —————————————————————————————— 学习要点：了解辞格在话语交际中的作用及其分类：进行超常搭配的有比喻、比拟、移就、拈建、夸张、双关、反语、借代；拥有特殊形式标志的有对偶、排比、顶真、回环、反复，能够分析县体话语中的辞格以及辞格的综合运用。 —————————————————————————————— 在言语行为中，为了达到某种语用效果，人们常常有意识地突破常规的词语组合或。般的句子构范等语言规则和表达原则，或者进行超常的搭配，或者运用有特殊形式标志的结构。以达到特定的修辞效果。！这种在言语行为中对语言规则或语用规则进行有效偏离而形成的具有特定表达价值的固定模式就是辞格。 辞格大致上可以分为两类： 一是在语义表达上故意偏离一般语言规则构造，其目的是强调语义内容的超常表达。 这种所谓的超常，实际上有两种：第一是超常组合，例如比喻、比拟、移就、拈连等；第二是词语的超常理解，例如夸张、双关、反语、借代等。这类辞格一般没有特别明显的形式上的识别标志。 二是在词语或句子的语言形式上故意偏离一般语用原则的构造，从而激发受话人的心理机制，以达到特定的语用效果，例如对偶、排比、顶真、回环、反复等。这类辞格在结构形式上往往有明显的识别标志。 一、超常搭配的常用辞格 <一）比喻 ！用与本体<甲）本质不同但有相似性的喻体<乙）来描写或说明本体．从而更形象、生动地来现本体的特征或作用，这种辞格叫比喻。 从结构上说，比喻应该由四个要素构成：本体、喻体、喻词。相似点。本体是被描写或说明的对象，喻体是用来作比的对象，喻词是用来联结本体和喻体的词语，相似点则是将本体与喻体联系起来的要素。要说用明的是，相似点是比喻形成的关键要素，从理论上讲，它应该出现；例如： <1）他的自尊心<本体）跟<喻词）弹簧<喻体）一样<喻词），谁碰一下，就蹦得老高<相似点）。 但实际上，相似点多不显示出来。而是以隐蔽的方式存在，从而给人留下想象的余地。因此，从形式上看，比喻大多由三个要素构成。例如： <2）二月春风<本体）似<喻词）剪刀<喻体）。 根据表达功能及形式特征，比喻主要可以分为明喻、暗喻和借喻这三种类型。 1．明喻。直接明白地用喻体来描写或说明本体的比喻类型，形式上有“像”、“似”、“如”、“宛如”、“仿佛”、“一般”等比喻词来联结本体和喻体。典型结构式是：甲像乙。例如： <3）这平铺、厚积着的绿，着实可爱。她宽松的绉缬着，像少妇拖着的裙，她滑滑的明亮着，像涂了“明油”一般，有鸡蛋清那样软，那样嫩；她又不染些尘滓，宛然一块温润的玉，只清清的一色——但你却个不透她。 这里虽然用了“像”、“……一般”、“宛然”等喻词，但是把“绿”跟“少妇的裙”、“明油”、“鸡蛋清”“湿润的玉”等形象联系起来，显然属于超常搭配，因而也增强了“绿”的可爱和美感，让读者虽未身临其境，却有了切身的感受。 2.暗偷。直接将本体等同于喻体以描写或说明本体的比喻类型。常用“是”、“成为”、“成了”、“等于”等动词联结本体和喻体。典型结构式是：甲是乙。例如： <4）建筑是凝固的音乐。” <5）战士的勇敢成了她心中永远抹不去的丰碑。 “建筑”作为物体与“音乐”本来相距很远，但因其内在的流畅和美妙而被巧妙地联结起来，给我们以新奇感和生动感；用体农”比喻“战士的身改”则在刻画出她内心震撼的同时．也强调了“勇敢”的神圣性。 暗喻除了以上典型形式外，还有一些具有同样表达功能的变式。它们没有喻词，而是通过超常的特殊搭配，把本体和喻体直接组合成为一个句法结构，实现想象的飞跃。例如： <6）我的思想感情的潮水，在放纵地奔流着。 <7）随着归期的临近，我的心更紧张了，常在心里呼喊：祖国母亲，我就要回来了。 <8）想想个人的未来，也为我的朋友——书籍担一分心。过去只恨书大少，这时又觉得它太多了。 例<6）本体和喻体构成了偏正短语、例<7）本体和喻体构成了同位短语，例<8）的破折号就相当于一个喻词。多种暗喻变体的存在，说明了语言的可塑性和语言运用的灵活性。 3．借喻。不出现本体，也没有喻词，直接用喻体替代本体来进行描写或说明。典型结构式为：乙<代替话语中没有出现的甲）。例如： <9）夕阳映照下的西湖湖面上洒满了碎银。波光粼粼，熠熠生辉。 <10）这个鬼地方，一阴天，我心里就堵上个大疙瘩。 “碎银”和“大疙瘩”是喻体，直接替代了没有在话语中出现的本体，本体如果参与句法组合，属于常规搭配，而喻体参与句法组合，则为超常搭配。 <二）比拟 ！运用联想，直接将本体当做拟体进行描写或陈述，从而体现表达者的喜爱或憎恶的情感态度，这种辞格叫比拟。 从结构上说，比拟应该包含三个要素：本体、拟体、拟词。本体指被陈述或被描写者；拟体是被摹拟的对象，但拟体本身并不出现，出现的是跟它紧密相关的行为、属性等因素，从而构成陈述或描写关系。因此，从形式上说，比拟只有两个要素：本体和拟词。从句法关系上看，本体与拟词构成了超常的主谓关系。例如： 1．拟人。将事物 象当做人来描写或说明。例如： <2）小猫似乎在那儿自言自语：有好几天没有吃到鱼了。 <3）真理总是悄悄地走进勇敢者的心间，向他昭示智慧的魔方。 在童话作品中，拟人很常见，例<2）将小猫赋予了人的特征，这样描写，可以增强表达的感染力；例<3）则把抽象的概念“真理”写得富于人情味，并从中揭示出她的实质。 2．拟物。将人当做事物或将此物当做被物来描写或说明。例如： <4）尽管生活相当艰苦，老张还是繁殖出了满屋子的子孙来。 <5）我的歌啊，你飞吧，飞到爱人的心中，去找你停泊的地方。 ”繁殖……”一般只用于描述普通动物，例<4）却用于人的身上，这里通过这样的超常组合暗含批评地描述了老张无视生育又死守老观念不放的可悲、可怜。“歌”本身并不能“飞”，例<5）却赋予它以生命，表达出作者的喜悦和期待。 <三）移就 ！描写事物或行为时，将本不能与甲搭配的词语直接嫁接过来修饰甲，与甲构成定心关系，但在语义上并不真正甲，而是与甲相关的人。这种辞格叫移就。 形式上，移就都是由修饰语与中心语构成的定心结构，两者是偏正关系。内容上，修饰语不是中心语本身所具有或应该具有的属性，因此在语义结合上是超常的。例如： 1．移情式。用描写人的情感活动的词语来描写事物或用物的属性来人的情感现象。例如： <2）看着丈夫手握着支无精打采的笔，半天没写一个字，萧雅知道他又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了。 <3）多少年的相思只能寄托于频传的飞鸿，在孤寂中品尝这甜蜜的忧愁。 例<2）中“笔”本身是无所谓“无精打采”的，这里妻子将丈夫无精打采的神态转移至他所使用的工具，虽未直接写人，但却将人的情态更生动地展现了出来。例<3）则用事物的属性词“甜蜜”去修饰人的忧愁情感，有助于将抽象的情态具体化，使表达形象、可感。 2．移觉式。将两种感觉交叉组合或将此物词修饰彼物。例如： <4）每想起儿时学堂生活，眼前便浮现出俞老先生从讲台上看我们的那辣辣的眼神来。 <5）打王琳转学进我们班起，教室里每天都可听到她甜甜的声音。 例<4）中“辣辣”并非真的描写眼神的味觉状态，而是描写俞老先生的神态。例<5）则用形容味觉的属性词来描写并无该类同性的声音，使“王琳”那悦耳、动听的声音更具形象感。这种方式，也叫“通感”，包括：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以及第六感觉。 <四）粘连 ！在完成一个常规陈述或描写后，违反词语的搭配习惯，将其中一个成分顺势与另一个本来不能搭配的词语进行嫁接式组合，从而产生两个相关联的陈述或描写结构，这样的 辞格叫拈连。 从形式上看，拈连由两个陈述或描写的句子构成，一般来说、前一个符合语法搭配习惯，而后一个则明显地违反了搭配习惯。从内容上看，前一个句子完成了符合事实的话题陈述或描写，而后一个句子则在特定的语境中因联想而产生了超常表述，并与前一个句子构成某种因果关系。例如： <1）新婚夫妇们在公园里种下了一株株合欢树，也种下了一个个美好的希望。 从构成形式来看，拈连可以分为两类： 1．完整式。指在形式构成上，表层成份完整的拈连。例如： <2）夜晚，昏黄的灯下，母亲埋头为我缝补着远行的背囊。她缝上的是密密的针脚，不也缝进了母亲的深深祝福吗？ <3）天寒热泪冻成冰，冻不住心头的爱和憎。 以上两例都由对具体行为的描述，进而引人相关的爱或憎的感情因素，并在这个超常联结中实现了思想的升华，给人以深刻的印象。 2．缺省式。指由于语境等的补充，虽缺少事实支配的对象而直接出现超常搭配的粘连，但这个对象还是可以联想出来。如： <4）这架飞机该有多大的重量啊！它载着全国人民的希望，仅着我们国家的命运！ <5）我只好静静地，静静地坐在这里，用针线牵打出我心底的思念。 这类拈连，没有前一个常规搭配铺垫，如例<4）没出现“飞机载着国家的领袖”之类的句子，例<5）没出现“用针线缝衣服”之类的句子，而是直接出现超常动宾组合，但具体的语境弥补了这一缺省，因而并不会造成表达不当。 <五）夸张 ！故意超出事物行为等在范围、数量、程度等方面的逻辑极限，从而表达出强烈的喜悦、悲伤、惊愕等情感，这种辟格叫夸张。 在一般语境中，人们都得遵守事物或行为等所具有的逻辑属性，如范围、程度等，但在一些特殊语境中，为了体现自己特殊的感受、表现自己强烈的情感，表达者可以故意对这些逻辑极限进行突破，也就是采用超出常规的说法，从而给接受者以超乎想象的鲜明而独特的印象。例如： <1）他家的地真肥，筷子插下去都能发芽。 “筷子”怎么可能发芽？例<1）为了强调“他家”田地肥沃的程度，便故意违反现实的可能性，故意夸大其辞，给接受者留下了深刻印象。 根据对事实的违反情态，夸张可以分为两类： 1．扩大夸张。故意突破事物、行为在范围、程度等方面的属性，并往大、高、强等方面去描述。例如： <2）别哭了，就是你哭出一太平洋的泪来。也唤不回他要走的决心。 <3）他哥哥你可惹不得，力气大得给座山都能把它扛起来扔了。 例<2）用”一太平洋的泪”来形容“哭”的程度与哭者的悲痛，例<3）则用“把山扛起来扔了”来形容“他哥哥”的力气。显然这都是超出常规的故意夸张。 2．缩小夸张。故意违反事物、行为在范围、程度等方面的属性，并往小、低、弱等方面去描述。例如： <4）他呀，胆子小得很；连树叶掉下来都怕把自己砸死了。 <5）小军很贪玩，语文、算术在他心中。只占芝麻绿豆般的地位。 例<4）用对极轻的“树叶”的害怕形容“他”的胆小。例<5）用体积极小的“芝麻绿豆”来说明“小军”对功课的轻视。 <六）双关 ！在特定的语境中，利用相应的语言条件，故意使一个语言单位具有“表层”和“深层”两层意义，表层意义是通过词或句直接表达的，而实际要表达的意义即深层意义，则是通过特定语境因素间接实现的，这种辞格叫双关。 当表达者不便、不能或不愿直截了当地把话说白时，往往采取“借题发挥”、“声东击西”的方法，双关就是一种常用的手段。这便使得双关有了这样的特点：第一，有一个符合需要的记叙或描写的“话题”，而且事实上也完成了这一表层话语行为；第二，表达 者另有一个想要借此“话题”表现的深层意义，而该意义则隐藏在话语之外；第三，深层意义需借助于特定的语言手段或语境因素才能显示出来。两层意义的载体，我们称做双关点，双关点可以是词、句子，也可以是交际者之间的角色关系。例如： <1）孔夫子搬家——尽是书 从表面上看，它表达的是孔夫子搬家时的特点：书多。但实际上，它通过“书”的语音，引出它的同音词“输”，这才是说话者要表达的真正的深层意义。 根据双关点的特征，双关可以分为三类： 1.谐音式。利用词语的同音或近者关系，使某个词语关涉两个意义。例如： <2）我看你是贾家姑娘嫁贾家，贾门贾氏，明明是熊蛋包，还要往自己脸上贴金。 例<2）中的歇后语也是借谐音而表义的：“贾”在字面上是指姓，实际上谐音“假”，因此，“贾门贾氏”的间接意义是“假模假样”。 2．语义式。利用词语或句子的多义性，使某个词语或句子关涉两个意义。例如： <3）她们的死，不过像无边的人海里添几粒盐、虽然使扯淡的嘴巴们觉得有些味道，但是不久还是淡、淡、淡。 <4）北大荒使他联想到了开拓初期的美国西域。一下吉普车，在迎接他的人们面前，专家滑了一跤，爬起来后，他情不自禁地扬臂大呼：“朋友们，我是为你们的北大荒而倾倒的！” 例<3）出自鲁迅的杂文《论人言可畏》，是针对当时的影星阮玲玉等的死以及人们的冷漠，其中的“淡、淡、淡”符合味道淡的表面情理，同时又表达出更深层的意义：人情的冷淡、淡漠。例<4）“为你们的北大荒而倾倒的”，在表面上反映了“我滑了一跤”的事实，但又表达出了另外一层含义：“我喜爱上了北大荒”。不但避免了摔跤引起的尴尬，而且显得非常机警。 3．对象式。利用交际者之间的角色关系，借特殊的话题并使其关涉两层意义。多用于讽刺、椰榆甚至谩骂，因此，对象双关即平时所说的“指桑骂槐”。例如： <5）院子里，强英在喂猪。 水莲和仁芳哼着歌子回到家里。 强英白了她们一眼，挖一勺猪食骂一句：“死东西，哼呀哼的，看把你自在的！” 两头猪抢食吃，她用勺子敲黑猪，骂道：“再叫你这张嘴称霸道！”又用勺子敲白猪，骂道：“再叫你大白眼耍心眼！”…… 仁芳忍无可忍，又从堂屋跑到院子，怒气冲冲地质问强英：“大嫂，你骂谁？” 强英头一扬：“骂兔子驾猪骂育生！你心惊什么？” 仁芳：“有意见公开提，指桑骂槐我不爱听！” 该例出自《喜临门》，从交际语境看，大嫂强英在骂猪、兔，但联系到她与二嫂水莲、小姑仁芳之间不和的关系，便可以得知，她实际上采取的是指桑骂槐的手段。 <七）反语 ！故意违反表义的一般规律，使实际表达的意义与词句字面意义正好相反，以达到讽刺或凤趣幽默的效果，这样的辞格叫反语。 反语可以以词或句子的形式出现，这种直接承载反语的词或句子叫反语体；反语体在反语表达时临时具备了两个意义：一个是字面本义，这个意义此时实际上被舍弃，另一个意义即与本义相反的实际义才是表达者真正要说的。在书面上，往往通过特殊的形式，比如引号或着重号来显示，也可以通过上下文等语境因素具有的矛盾性来体现。例如： <1）至于男盗和女娼，那是非但无害，而且有益：男盗——可以多刮几层地皮，女娼——可以多弄几个“裙带官儿”的位置。 例中“无害”与“有益”显然是反语，这一点不仅可以通过“男盗”与“女娼”两个词语本身即可看出，下文的解释则更突出了反语的讽刺强度。 根据反语的功能，可以分为两类： 1．讽刺反语。指为实现强烈的批评、抨击等目的而运用的反语。例如： <2）当三个女子从容地转辗于文明人所发明的抢弹的攒射中的时候，这是怎样的一个惊心动魄的伟大啊！中国的屠戮妇婴的伟绩，八国联军惩创学生的武功。不幸会被这几缕血痕抹杀了。 <3）他真是一个“廉洁”的表率！在任的短短的两年间竟然就贪污了三千万元！ 例<2）中的“伟大”、“伟绩”、“武功”显然已经不是原来的意思，而是“卑鄙”、“无耻”等意义，表达出鲁迅对当时的统治者的强烈愤怒和谴责。例<3）中的“廉洁的表率”在下文的对照下，也同样表达相反的意义，从而揭露出“他”平时的虚假嘴脸。 2．风趣反语。指为达到风趣、幽默等轻松愉快的效果而运用的反语。例如： <4）你这个死丫头，工资有多少呀？一下子给妈妈买这么多东西！ <5）你呀，可会挑好日子了，这么大的风雨还赶过来，船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例<4）用“死丫头”这个贬义词语表达出的是由衷的夸赞，例<5）用划线部分表达出暗含担忧和爱意的批评，但所挑的“日子”显然是不“好”的。 <八）惜代一 ！用与所描写的对象有直接关联的事物来指称描写对象。以突出对象的区别性特征，从而使表达简练并富于变化，这种辞格叫借代。 从结构成份来看，借代只出现与所描写的对象即本体直接关联的代体、本体一般不与代体同时出现，但如果本体对接受方来说是陌生的，则也会在上下文中以背景形式出现；从句法上看，代体与谓词之间的结合违反了一般的语法搭配习惯。例如： <1）先生，给现钱，袁世凯，不行吗？ 例<1）出自叶圣陶《多收了三五斗主》“袁世凯”是当时百姓对铸有袁世凯头像的银 圆的通常代称、而且由于上文“现钱”的暗示，听话人可以推断出代体“袁世凯”的真实含义，它与“给”的搭配是超常的。 根据代体与本体的关系，借代主要有以下六种常见的类型： 1．特征借代。用与本体有关的特征指称本体。例如： <2）门卫说：‘“两天前，老王家来了一个光头青年，昨天傍晚，我看见光头急冲冲地背包走了。” “光头”确是那个人足以跟其他人分别开来的区别性特征，因此，下文就直接以特征相代了。 2．成份借代。用本体的构成成份指称本体。例如： <3）为了两国尽早恢复外交关系，北京和华盛顿和秘密地有了惊人的举动。 这里的“北京”与“华盛顿”分别是中国和美国的首都，在这儿用来指称两个国家。 3．地名借代。用与本体<多为商品）相关的地名指称本体。例如： <4）平时他最喜欢喝的茶是杭州的“龙井”。 “龙井”本为杭州一种著名菜叶的出产地名，后被指称这种茶叶。 4．作者借代。用作者的姓名指称他的作品。例如： <5） 虽然时代不同了，但现在再读鲁迅，仍然不时会让我们背脊上惊出细细的汗来。 这里是用鲁迅指称鲁迅的文学作品。 5．品牌借代。用商品的品牌指称商品，多见于广告。例如： <6）在国产汽车中，“红旗”的信誉资产评估价高达三十八亿元人民币。 这里“红旗”指称的是红旗牌轿车。 6．材料借代。用本体的构成材料指称本体。例如： <7）．现在生活好了，酒也高档了起来，但“高粱”还是老头子最喜欢的。 这里用酿酒的材料——“高粱”来代称这类酒。 二、着眼于特殊标志的常用辞格 <一）对偶 ！将字数相等、结构相同或相似、意义相关的两个句子<或短语）并举，以获得表达形式上的对称效果，这种辞格叫对偶。 从形式上看，构成对偶的只有两个单位，这两个单位可以是句子，也可以是短语，而且它们在字数上相等；在结构形式上要求相同或基本相同。根据形式，对偶有严式与宽式的区别。严式对偶在语音、词汇和语法等方面都有严格的规定；宽式对偶则较为自由。 从内容上看，对偶的两个单位之间，有的是相互补充的，有的是矛盾对立的，有的则含有时间或因果等关系。 根据内容上的特点，可以把对偶分为三类： 1．正对。上下两句的内容含有相互补充、强调的关系。例如： 2．反对。上下句的内容含有相反、相对的关系。例如： <2）青山有幸埋忠骨，白铁无辜铸佞臣。 这是杭州岳坟里的一副对联，反义相对，从而更为深刻地揭示了对忠臣岳飞的敬慕和对奸臣秦偿的鄙视。 3．串对。上下句的内容含有时间、因果等逻辑关系，又称流水对。例如： <3）才饮长沙水，又食武昌鱼。 <4）为有牺牲多壮志，敢叫日月换新天。 <5）欲穷千里目，更一层楼。 例<3）有连贯关系，例<4）有因果关系，例<5）有目的关系。 <二）排比 ！用三个或三个以上、字数大体相等、结构相似、语气一致的短语或句子，表达相关的意义，以增强语言气势等表达效果．这种辞格叫排比。 从形式上看，排比需有三个或三个以上的短语或小句，并且在句法上是相同或相似的结构，短语或小句中的成份允许部分重复；从语气上看，构成单位必须保持一致；从内容上看，各单位之间的意义需有密切的内在关系，如并列、递进等。例如： <1）时间就是生命，时间就是速度，时间就是金钱，时间就是力量。 这里用四个比喻性的句子并列，整齐地排列起来，强调了时间的重要，也加强了表达的语气。 根据构成单位之间的内容关系，排比可以分为两类： 1．平排。排比的构成单位之间在内容上具有并列平铺的关系。例如。 <2）松树既不需要谁来施肥地不需要谁来灌溉。狂风吹不倒它，洪水淹不没它，严寒冻不死它，干旱旱不坏它。它只是一味地无忧无虑地生长。松树的生命力可请强矣！ 该例选择了四个有代表性的侧面，概括性地列举出松树生命力强的原因和表现，气势磅薄。 2．递排。排比的构成单位之间在内容上具有逐层递进的关系。例如： <3）保卫黄河！保卫华北！保卫全中国！ <4）难道我不爱我的祖国？不爱我的故乡？不爱我的生我养我的家？ 例<3）出自《黄河大合唱》，歌词从中华民族的母亲河开始。逐层扩大范围，直至整个中国，表现出中华儿女誓死捍卫民族尊严，争取抗战最后胜利的决心。语势强劲，撼人心魄！例<4）则用连续反问的语气表达出“我”对祖国、家乡和家的深切的爱。 <三）顶莫 ！用前一个句子的结尾部分作后一个句子的开头，使相邻的两个句子头尾蝉联，以取得环环相扣、表意紧凑的效果，这种辞格叫顶真。也称顶针、联珠。 从形式上看，“头尾蝉联”是顶真最明显的特征，它要求上下句之间上传下接，作刀相合，结构紧凑；从内容上看，要求前后贯通，一气呵成，丝丝人扣，层层深人。顶真的结构式是：甲+乙——乙+丙…… 根据顶真的材料，可以分为两类： 1．词语顶真。以词语为单位构成的顶真。例如： <1）中国南方有一座美丽的城市、城市的名字叫抗州，杭州城里有个秀美的西湖，西湖——那是一个留下了多少美好传说的地方。 <2）创作离不开灵感，灵感来自于生活的积累，生活的积累又决定于对创作的态度。 例<1）仿佛采用了移步换景的方法．一步一步把美丽的杭州西湖展推到了我们的眼前，环环相扣，井然有序。例<2）则形象地揭示了“灵感’、“生活的积累”跟“对创作的态度”三者之间的依存关系。 2．句子顶真。以句子为单位构成的颜真。例如： <3），山岗伏了身躯，村庄已经沉思，战士站在山头。雨点滴着钢盔。雨点滴着钢盔，仿佛把心儿敲扣。眼光穿过云雾，望见熟悉的窗口。望见熟悉的窗口，闪着灯火的光辉。爱人正凝眸沉思，数着檐头的滴水。数着檐头的滴水，想着闪亮的钢盔。在这风雨韵深夜，战士在边疆守卫。 丁芒的这首爱情诗《边疆夜雨》通过句子顶真的方法连接着四个段落，巧妙地将景致的切换与思绪的变动有机地串联起来，使结构紧密、音律铿锵、语势流畅，形式也精巧别致。 <四）回环 ！将前一个句子或句子的一部分的组成成份次序颠倒，形成第二个句子，使前后两个句于结构循环往复，以体现事物之间相互依存的关系，这种辟格就叫回环。 从形式上看，回环一般由两个单位构成，这两个单位之间在构成成份上相同或基本相同，只是语序完全相反，形成循环往复式结构；从内容上看，构成回环的两个部分具有相互依赖或对等的难以割裂的关系。回环的结构式是：甲+乙——乙+甲。 根据构成形式的特征，回环可以分为两类： 1．严式。指语序颠倒、构成成份基本不变的回环。例如： <3）往日不见，一日就好像三年；今日不见。三年却如同一日。 <4）远远的街灯明了，好像是闪着无数的明星。天上的明星现了，好像是点着无数的街灯。 例<3）虽然中间插有“今日不见”，且“好像”与“如同”有别，但句子的主干和句意的回环特点很明显；例<4）从形式上看更为复杂，但同前一句一样，诗句主干即“街灯——好像是——明星，明星——好像是——街灯”仍然运用了回环辞格。 <五）反复＿ ！故意使用同一个词语或句子等语言单位两次以上。以强调、突出相关内容，以加强 语气；增强表达感染力，这种辞格叫反复。 从形式上看，反复是故意违反简洁性原则，对同一个语言单位的重复使用。被重复的单位常见的是词、句子，也有段落；从内容上看，是对同一语义的强化表达，以宣泄特定的感情、思想。 根据构成特点，反复可以分为两类： 1.连续反复。对同一个单位进行不间断地反复使用。例如： <1）滚、滚、滚！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2）大刀向鬼子头上砍去， 全国武装的兄弟们， 抗战的一天来到了， 抗战的一天来到了。…… 例<1）对词语“滚”的连续反复，表达出对“你”的厌恶，也再现了表达者的愤怒情态；例<2）则通过句子的反复，表现了当时中国人民团结抗战的意志与激情，极具号召力。 2．间隔反复。让某些词或句子有间隔地反复使用。例如。 <3）你们想找出路吗？对，大家都在找出路。那么，出路在哪儿？我想出路就在反抗，出路就在斗争，出路就在把咱们个人的命运结合在一起。 <4）好个“友邦人士”！日本帝国主义的兵队强占了辽吉，炮轰机关，他们不惊诧；阻断铁路。追炸客车，捕禁官吏，毙人民，他们不惊诧；中国治下的连年内战，空前水灾，卖儿救穷，砍头示众，秘密杀戮，电刑逼供，他们不惊诧。在学生的中有一点纷扰。他们就惊诧了！ 例<3）的“出路”间隔性地出现在整个句中，例<4）则是小句“他们不惊诧”间隔性地贯穿于整个段落。 三、辞格的综合运用 在实际语言表达中，辞格可以单独运用，而更为常见的是综合运用。辞格的综合运用，一般说来，可以有连用、兼用和套用三种情形。 <一）辞格的连用 在一句话内，一个或几个辞格并列连续性地出现，这种综合运用的情形叫辞格的连用。它可以分为两类： 1．同格连用。同一个辞格接连地出现，共同描述一个对象。例如： <1）海在我们脚下沉吟着，诗人一般。那声音仿佛是朦胧的月光和玫瑰的晨雾那样温柔；又像是情人的蜜语那样芳醇；低低的，轻轻的，像微风拂过琴弦；像花飘零在水面上。 <2）此外的锦帆十里，殿脚三千，后土祠琼花万朵，玉钩斜青冢双行，计算起来，扬州的古迹，名区，以及山水佳丽的地方，总要有三年零六个月才逛得遍。 例<1）接连用了四个比喻来描画海水沉吟的声音，将这种似有似无、迷离恍惚而又真切可感的韵致和轻灵的气息勾勒于纸上。出自郁达夫《扬州旧梦寄语堂》一文的例<2），则连用两个对偶，用骈文句式揭示出扬州城内不胜枚举的名胜古迹。 2．异格连用。不同的辞格并列地连续出现，描写一个共同的话题。例如： <3）父亲变了。几十年的辛苦劳作使他脸上的皱纹像黄土高原的纵横沟壑，注满了岁月的艰难；世态的炎凉又让他本就拘谨的嘴合得更紧了，仿佛已有几个世纪也未曾吐过一个字儿。 <4）蒲公英立在路旁，在春风的抚慰下享受着和煦阳光的温暖，看着整天行色匆匆的过客，不免深沉地对朋友嘀咕道：名利追逐何时休，光阴空掷哪里求？ 例<3）首先将皱纹比做黄土高原的沟壑，形容“父亲”生活的艰辛，接着又用夸张的方法形客“父亲”的寡言少语。揭示出炎凉的世态给他带来的痛苦。例<4）先是用比拟的方法将蒲公英人格化，然后用对偶的形式表达出它的疑惑。 <二）辞格的兼用 ！一句话同时运用了两种辞格，这两种辞格就像一张纸的两面一样难以分开，这种现象叫辞格的兼用。例如： <1）黄河，你千百年来坚韧地浇灌着华北大地，养育着华夏子孙，就如一位慈祥、坚 韧的伟大母亲护养着她生养的儿女！ <2）此时，积压在心底的仇恨，就像沉埋在地下几千年的火山一样喷发出来。一泻千里，势不可挡。 例<1）同时运用了比拟和比喻辞格，既亲近了对母亲河——黄河的关系，又形象地描写出她给华夏大地带来的福祉。例<2）则在运用夸张的同时，又将仇恨比做了喷发的火山，使‘“仇恨”’气势汹涌，又形象具体。 <三）辞格的套用 ！一个较长的句子。在一个辞格中又包孕着一个或多个其他辞格，这种现象叫辞格的套用。例如： <1）史学家是凸面镜，汇集无数的光线，凝结起来，制造一个实的焦点；史剧家是凹面镜，汇集无数的光线，扩展出去，制造一个虚的焦点。 <2）激情，你是灵感的火花，你是创作的动力，你又是爱情的试金石！ 例<1）用了两种辞格：前后两句构成了对偶，使表达形式整齐匀称，而其中又各为一个比喻，形象地摹画出史学家与史剧家的不同特征。例<2）则运用了排比和比喻，将激情在不同场景中的作用作了描画：总的说是排比。而构成排出的三个小句又各由一个比喻组成。这样的行文；既将“激情”人格化且揭示出它的作用，同时又增强了语言表达的气势和力量。 辞格的综合运用实际情形要更为复杂，两种以上的辞格往往是缠粘在一起，难以绝对 归类。例如： <3）人生有限，知识无穷。当你用汗水敬献她的时候，她和你携手前进；当你用借用讨好她的时候，她和你分道扬镳。 <4）春分刚刚过去。清明即将到来。“日出江花红似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这是的春天，这是人民的春天，这是科学的春天！让我们拥抱这个春天吧！ 例<3）整句应属对偶兼比拟、中间又含有借代——”汗水”代”劳动”，可见，这个句子既有辞格的兼用。也有辞格的套用。例<4）前两句是对偶，接下来两句是对偶兼比喻，“这是……”为反复和排比，最后一句是比拟。 练习题 一、请指出下列句子使用了哪些辞格，它们各有什么修辞作用。 1．最后是事实跑出来，给这些空谈家一瓢冷水，证明他们不过是一些贪便宜，想少费力气多得收成的空谈主义者。 2．日本著名画家魁夷先生的一张画……题名是‘绿色的声音”，它不是瀑布的声音，而是重重叠叠的绿叶仙姿发出的无声的旋律。 3. 那沉甸甸的稻谷，像一垄金黄的珍珠、，炸蕾吐絮的棉田，像一厢厢雪白的珍珠，婆娑起舞的蓬蓬，却又像一盘盘碧绿的珍珠。 4．只有一件可怕的事是另有几个不好的党夹在里边捣乱。第二天便动手剪辫子。 5．她眼睛并不大，可是灵活温柔。反衬得许多女人的大眼睛像政治家的大活，大而无当。 6．刚下岗的日子里，人疏懒得很，腿脚像灌了几千斤重以错一样，哪里也不想去。 7．第二年，我在同学们和班友的“怂恿”下参加了考试，成绩名列全县第三。 8. 人们都被秋天唤到大地上去了，剩下的，只有看家人同他的拐杖。 9．啊，秋天，美丽的秋天，哪一个诗人能为你写下这么瑰丽而动人的诗篇？哪一个画家能为你涂上这么传神而美妙的色彩？ ＿IO. 择偶标准也要注意客观可行。不应把对象“模特”化，除了某些“硬件”外，还要考虑内涵修养、感情等“软件”。 11．他的确“孝”得很，父母两个老人在外乞讨五六年了，他从来不管不问。 12．听过妻子的一番话，他低头吃着冷饮，虽然是盛夏时节，他仍然觉得从身体到心里都冷透了。 13．学校里的教师大都是各学校在历次运动中被视作包袱的；学生也大都是高考政审不合格或其他原因未能录取的。有的学生自嘲说，这学校是“圣<剩）人教贤<闲）人”。 14. 先兄同竹在编译局“加冕’之后，在人民广播电台工作的妻子与他离了婚，他被押赴京山线上的茶淀农场劳动教养。 二、清指出下列句子使用了哪些辞格，它们各有什么修辞作用。 1．欧阳兰白发苍苍，黄盖苍苍白发。他们老了，孩子们大了。 2．工作需要你们，人民需要你们．中国需要你们，新的时代需要你们。 3．王老师家里有张年画，年画上画着一个小牧童，小牧童骑在牛背上吹笛子。 4．历经磨难终无悔侮，饱尝艰辛更有情，这正是他们夫妇在人生旅程中的真切感受。 5. 醒来吧！醒来吧！沉睡了五千年的雄狮！怒吼吧！怒吼吧！我英雄的人们！ 6．山峦爽朗，湖水清净，日里批满阳光，夜里缀满星辰。牧民门的蒙古包随着羊群环湖周游，他们的羊群一年年繁殖，他们恋爱、生育，他们弹琴歌唱自己幸福的生活。 7．他撰文指出，中国现代化的关键在科技，科技的关键在教育，教育的关键在教师。 三、有人认为下列文宇中划线处使用了借代辞格，有人认为这里使用了借喻辞格，还有人认为使用了借代式借喻辞格，你认为哪一种说法正确？为什么？ “芦柴棒”着急地要将大锅子里的稀饭烧滚，但是倒冒出来的青烟，引起了她一阵猛烈的咳嗽。十五六岁，除了老板之外大概很少有人知道她的姓名，手脚瘦得像芦柴棒，于是大家就拿“芦柴棒”当作了她的名字。<夏衍《包身工》） 四、请指出下列材料中各使用了哪些辞格，它们分别属于辞格综合运用的哪种类型。 1．人生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我走着走着，不停地走着，我探索着人生，人生也探索着我。 2．田野尽头大山脚下是一片不大的山坡，山坡上卧着些小村庄，小村庄的房顶上卧着点雪。 3．美丽的雪山在向世人们诉说着藏胞们美丽的崭新生活，美丽的感人现实，美丽的诱人前景。 4．家是一种企盼，家是一种怀念，家是蜜蜂酿蜜的蜂房，家是渔船远航归来的港湾。 思考题 一、确立辞格的标准是什么？请谈谈你的看法。 二、辞格在你平时的学习和生活中的作用明显吗？结合实际谈谈你的看法。 三、有人将“移就”中的“移情”归入“比拟”，你认为这样处理合适吗？为什么？ 四、比喻和比拟都是通过心理联想实现的，因此，有人将比拟归入比喻，你同意吗？为什么？ 五、确定辞格的操作手段有没有规律可循？你能尝试着总结一下吗？ 六、你认为辞格研究和教案的意义在哪里？你能谈谈自己的想法吗？ 《现代汉语通论》 第五章 语用 第七节 语体分析 —————————————————————————————— 学习要点：了解现代汉用的语体系统，掌握口语语体、书面语语体以及日常会话语体、大众传话语体、科学技术语体、公文事务语休、文学艺术语体的主要特征。 —————————————————————————————— 言语行为总是在一定的交际语境中进行和完成的。特定的交际语境作为语体形成的外部因素，直接影响言语行为的方式、状态和结果，并最终以言语表达特征系统的形式聚合。 语体是言语行为的外部因素和内部特征相互作用所形成的综合系统。语体形成的外部因素是交际语境，具体表现为交际领域、交际对象、交际目的以及交际方式，语体形成的内部因素就是因不同的外部因素而导致言语行为以及言语行为所运用的各类语言材料和手段所聚合成的特征系统。外部因素是条件，内部因素是与之相对应的结果，它是判断语体的形式，也是最终的标准。 由此可见，言语行为并不是超然的语言现象，而是语言符号在语用过程中直接受到它发生的外在因素即交际语境各种因素的影响而在其自身<如词语、句子等各层单位）和言语行为方式<如各种辞格等）上产生一系列有形变化的活动，再它符号在长期的使用过程中会产生和形成与特定的交际领域相对应的古语表达手段和来达形式，这种与特定语的和主记对应的盲语来这手段和来达形式所构成的特征体系就是语体。语体是语境的产物，也 是语言符号的交际功能的变体。 一、语体特征 <一）语体的属性 语体具有以下三个基本属性： 1.系统性。从形式上看，语体是由言语行为所运用的各种语言材料和手段，如词语、句子以及修辞手段等构成的特征系统，在每一个层面上又有一系列子系统，例如书面语体中，公文语体要求在词 而上明显地选择带有浓厚书卷色彩的词语，甚至古语词；句子结构完整，关联成份齐备，有固定的语简格式等等，这些就构成了公文语体的系统特征，并作为区别特征与其他语体区分开来。 2．稳定性。语体是语言符号在长期的使用过程中形成的特征系统，一旦产生，便在一个相当长的时期对该语体的表达形式在各个层面上具有约束效应，人们必须遵守这一约定。也只有这样，才能充分体现和发挥语体的社会交际功能，完成交际任务。 3．开放性。作为语言符号的交际功能变体，语体是在运用中形成、发展和定型的，因此，从纵向的角度来说，语体是历史的产物，同时，它也将随着社会生活的复杂、分工的细密而进一步分化。它当然要适应社会的变化、观念的更新等增况，于是，语体系统在保持自身相对稳定功同时，又随时反映和记录着上述变化以及与之相对应的表达手段的变化，使自己处于不断发展、更新的开放状态中。因此，语体无论从总的类别来说，还是从内部的具体构成来看，都是开放性的。 <二）语体的分类 由于交际目的的不同，语言在使用过程中形成了不同的语用变体，这体现了人们运用语言的习惯。首先，可以依据话语场合、方式和言语区别特征，将语体分为口头语体<简称“口语”）和书面语体《简称“书语”）两种。 口语可以分为日常谈话语体和正式演说语体两类；书面语可以分为大众传播语体、公文事务语体、科学技术语体、文学艺术语体四类。另外，每一种语体又可包含若干个更细小的分支语体。 需要说明的是，由于生活的交融性。语言环境也不可能以绝对分割的状态存在，也必然相互交叉、渗透、影响，这就决定了语体也是开放性的，在保持自身总的特征稳定的前提下，某些语体也会借用或采纳其他语体的一些因素或手段，以丰富自己、发展自己。在这个方面，文艺语体表现得最为突出，它几乎可以借用其他任何语体的构成因素以及手段来完成形象的塑造、情节的描写。又如公文语体由于涉及到某些专业知识，借用某些专业术语又是势所必然的。另外，随着群众的文化素质的提高，在口语中也会出现越来越多的术语。 古语词乃至其他书面化的表达方式。 <三）口头语体的特征 应用于日常交际、为日常生活服务的口语在长期使用共同语的情况下，形成了独具特色的表达功能变体，这就是口头语体，也称口语。它是交际者在即兴或难以仔细字斟句酌的情况下产生的言语交际行为。它适用于个人的或社会的环境，无论是公众性的还是私人性的，无论是直接的<如面对面交谈）还是间接的<如打电话）；它适用于全社会的每一个人，无论他的文化水平高还是低。口语不需要文字作媒介，但用文字记录下来的口头交际性作品却仍然是口语，这里的‘“口语”同后面的“书面语”一样，不是对表达方式的分类，而是根据表达功能来划分的。由于以上这些外部因素，使得口头语体在言语表达特征 上产生了这样一些主要特点： 1．辅助言语手段的参与 口语多出现于生活中人与人面对面的交际活动中，因此一切能对言谈起作用的非语言因素都可能成为言语交际的重要组成部分，如人的面部表情以及手势、眼神等体态语都对言语交际行为的进行、完成有着重要的影响。例如： <1） 他笑嘻嘻地对她说：“不要大认真嘛！我又不是故意的，下回注意点不就得啦7’她却不领情，看也不看他一眼，头一扬说：“再不相信你了，我的自尊。，你一点也不在乎！” <2）歹徒眼露凶光地威胁道：“快说，钱在哪里？”她知道此时正面冲撞于事无补，便假装害怕、可怜的样子说：“别，别杀我，我真的不知道钱在哪儿，都是我爸爸管的，别杀我，我帮你找找还不行吗？”歹徒看看她的样子，相信了她。她趁着歹徒不注意，机智地闪进卧室，拨了110。 这两例记录了辅助言语手段在言语交际中的重要性。例<1）中的体态语表现出“他”的友好态度和悔意，也可看出，“她”对“他”言语的不以为然以及对“他”的漠视。例<2）中“眼露凶光’”表现出歹徒的狠毒，而“假装、害怕、可怜的样子”则使使“她”骗过了歹徒，得到了求生的机会。 2．语音手段的充分运用 由于口语是日耳相传的，语音是它终重实的镍介一些语音形式可以作为表情达意的手段积极地参与交际。例如： <3）“喂，你哪儿？<听不清，大声）我问你哪儿？你要哪儿？<暴躁地）你到底要哪儿6啊，你骂人……你才是……什么？<声渐低）你姓金？啊……哪……您老人家是，金八爷！……是……是……是……我就是五十二号……您，我实在看不见，我不知道是您老人家……<陪着笑）您尽管骂吧！” <4）长长的一堂数学课，在老教授风趣幽默、轻松愉快的讲课中接近尾声，就在快要下课时，他突然认真地一字一顿地说：“马上要下课了，我还要讲 ——很——多——内——容，”他停下来，拿起茶杯。同学们一听这话，耐心似乎已到极点，开始窃窃私语，突然他不慌不忙地接着说：“大家也不会同意的。”听完，同学们便伴着铃声鼓起掌来。 从这两段言语记录中，我们可以看出，像重音、停顿以及语调等语音成份在口语表达中的重要作用。例<3）记述的是《日出》中一段电话对话——看不见对方的会话，其间语调高低的快速变化、轻重音的改变以及停顿的出现等语音手段都极好地描绘出茶房王福升在待人接物上的玲珑百变及势利人格。而例<4）中老教授下课时的幽默也同样离不开强调重音和准确的停顿等语音手段。 3．通俗易懂的生活化用词 由于口语多运用于日常生活，是人们在具体生活语境中事关日常生活中的人或行的即兴交谈，在谈话过程中，交际者多选择生活化的词语，有时还夹带着富有地方特色的俗词、俚语等。例如： <5）“今天晚上只卖咖啡和可乐，经理刚刚吩咐的，对不起！”女服务员一边说，一边伸着脖子往营业厅里看。另一个女服务员从里边挤出来，对门口聚了那么多人感到惊讶。她用手指指后边。 “盖了！化装得真棒，肯定学过！” “她多大？” “十九吧。考音乐学院没考上，在家待了半年业，听经理说的……” “嗓子不错，就是长得一般了点儿。” “得了呗！这嗓子千专业肯定不行，也就是长相还凑合。往那一站像那么回事……她眼好，可惜一只单眼皮，一只双眼皮，不过倒挺有神的……”’ “你看得还挺细。” “她终招人看……卖了八箱可乐？这么快！ <刘恒《本命年》） 这段对话中两个女服务员用极富生活化的词语表达了她们对女歌星外表及表演水平的评价，同时也显示出表达者自身的文化水准。当然，即便文化水平很高的人，如高级知识分子，在日常在活中的谈话也同样是通俗易懂的，不过比较而言，其俚俗词语可能要少些，这取决于说话人的生活经历和交际需要。例如： <6）<华乃倩）“兆路，想向你几个问题。”她说，“你这个人干什么都不露声色，可是……” “事情到了这一步，对我们的关系抱什么看法，该认真谈谈了吧？” “我能说什么呢？” “怎么想就怎么说，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可隐瞒的……” “……我自始至终都不能理解。” “指什么？” “我，还有你。” “我是不是不能原谅自己？” “是的，可是我能够原谅你。”<刘恒《白涡》） 从字面上看，对话所用的词语并没有什么深奥难解的词，虽然周兆路与华乃倩都是中医研究院的高级知识分子。 4．灵活多变、简短轻便的句子形式 在日常生活语境中，交际活动总是在具体的甚至是随机的时候进行的，交际者的言语行为有很强的即兴特征，加上直接面对和信息焦点突出等原因。口语在句子的组织和形式上经常性地出现省略、倒装等情形，限定、附加成份少。很多口语作品记录下来，若不明了背景，真是让人不知就里。例如： <7）“星期天你想去哪儿玩啊？” “随便。” “你喜欢去公园吧，你说？” “哪儿都成。您怎么，星期天想动弹动弹了？” “我是想带你去玩。我答应过带你玩一次，我说到得做到。” “我无所谓，星期天呆家里也可以，不一定非去，真的。” “去去，要去，我们也好久没有出去玩了，你想去哪儿？” “……想不出哪儿好玩。” “去游乐场？” “去过了，没劲，……” 从文字看来，似乎零乱无序，但由于是家庭成员之间面对面的谈话。有具体的眼神、手势等辅助。句子结构最大程度地为意义的传达服务，而成份的齐备、结构的完整、语序的合乎常态等就不再成为最重要的条件。 5．极富生活化的修辞格式 口语中的辞格适用有自身的特点，即在类型上有选择性，使用较多的是比喻、比拟、借代、双关、反语、夸张、排比、反复等；另外一点就是所运用的材料具有鲜明的生活气 息。表现出日常生活的鲜活、灵动，有时也不免粗俗、油滑。例如： <8）巡长 他们背后有撑腰的，杀了人没事！ 大妈 别说了，我真打冷战！ 赵老 别遇到我手里！我跟他们拼。 大妈 新鞋不踩臭狗屎呀！您到菜馆酒肆去，可千万留点神，别乱说话！ <9）儿子：妈，您往后别再烦我这事儿了，瞧您上次给我找的媳妇，整个一个冬瓜！ 妈妈：别瞎编排小胡姑娘，看看你自己。三十好几的人了，像个抽飞了的陀螺，整天乱转！ 6．游离的话题中心、随机不定的话轮转换 跟书面语相比，口语一般来说是交际者临时即兴进行的言语活动，即使事先有准备，也多为分别进行，难以确保彼此按照同一个话题展开，比如在经过选择的场合进行的较为正式的谈判、交流等也是这样，除非为了表演，交淡者的言语活动都是预先设计的，但只要不是背台词，在交谈过程中话题中心和主题转换也一定会出现演大程度的随机性和不可预测性。这一特点在没有经过预先设计的日常谈话中表现得最为突出：言语行为带有很大的随意性，话题大多难以有确定的中心，它随着情景等非语言因素的影响而时常改变，有时 候谈话结束时的话题已经远远离开了当初的中心，因此口语的话语结构在话题中心上游离涣散，在话题的转化形式上则是随机不定的。例如： <10）李：老张，这两天怎么没来听戏呀？ 张：别提了，来不了哇。 李：哟，出什么事啦？ 张：老伴儿前几天在家里摔了一跤，去医院做了手术，这几天都在医院里忙呢。 李：哎哟，那可是大事，手术做得好吗？听说现在都要给医生送红包，送了吧？ 张：是啊，我们也听说了。不过，我们这一回可没被宰，医院最近正抓行风建设，态度不错。 李：算你运气。哎，老张，过两天，我们街过要搞桥牌比赛，要不要来看看？ 张：那敢情好，得空一定来，不早喽，我得去买早点啦，明天见！ 李：走好，明天见。 ] <四）书面语体的特征 书面语体是民族共同语在长期的使用过程中，受特定交际语境的影响所形成的与文字符号直接相关的社会功能变体，也称书语。它是文字产生并经长期使用后才形成的。文字符号是书面语体产生的必要条件， 但就现代汉语而言，书面语体的具体形式却并不一定要通过文字来表达，这是由于，它是作为—种共同语的社会功能变体而存在的，它在词语的选择、句子结构的安排、话语篇章的衔接上都有自身的区别特征，并据此与口头语体区分开来。书面语体和口头语体的划分不是表达方式的不同，因此，某些场合的口头表达也可以是书面语体的，如电台或电视台的新闻播音、学术讨论中的报告、政治演讲等等。书面语体有下面这样一些特点： 1．书面语词、术语及文言词的选用。 书面语应用于较为严肃、庄重的语境，为突出其应有的表义的严谨、风格上的典雅等特点，在选择和使用词语上偏重于书面语词、术语甚至文言词语。例如小说《动物凶猛）的开头文字就充分表现了这一特点： <1）我羡慕那些来自乡村的人，在他们的记忆里总有一个回味无穷的故乡，尽管这故乡其实可能是个<贫穷典故毫无诗意的僻壤），但只要他们乐意，便尽可以尽情地这想<自己丢失殆尽的某些东剐仍可靠地寄存在<那个一无所知的故乡），从而自我原宥和自我慰籍。 我很小就离开出生地，来到这个大城，从此再也没有离开过，我把这个城市认作故乡。这个城市一切都是在迅速变化着——房屋、街道以人们的穿着和话题，时至今日，它已完全改现，成为<一个崭新、按我们的标准挺时髦的城市）。没有遗迹，一切都被剥夺得干干净净。 在我三十岁后，我过上了倾心已久的体面生活。我的努力得到了报答。我在人前塑造了一个清楚的形象，这形象连我自己都为之着迷和惊叹，不论人们喜爱还是憎恶都正中我的下怀。如果说开初还多少是个自然的形象，那么在最终确定它的过程中我受到了多种复 杂心态的左右。我可以无视憎恶者的发作并更加执拗同时暗自称快，但我无法辜负喜好者的期望和嘉勉，如同啤酒最后又变成醋。 从这段文字中，我们可以发现其中较多地使用了带有很强书面语色彩的词语，它们使这段文学作品语言具有了浓厚的严谨、庄重的风格色彩，同时也较为符合经过多年风雨曲折的人生并已过上“体面生活”的主人翁的身份，如将其中的“羡慕”、“退想”、“原有”、“慰藉”等换成“眼馋”、“乱想”、“原谅”、“安慰”等，其效果可能会大打折扣。 2.句子结构成份完备，较少省略、跳脱，修饰语复杂 书面语的表达缺少语境的帮助，而要不影响表义的完整清晰，就要求采用固定常规的句子结构，成份要完整，体现复杂逻辑关系的关联词语要出现，不应有可能影响理解的省略、跳脱现象，相反。为了使意义精确，常常要增加修饰成份，这就会使得书面语的句子显得较长、结构比较复杂。如例 辞学会联合召开了我国有史以来的第一次“语休学学术讨论会”，全国各地和国外学者近百人与会，提交给会议的论文数十篇，会后已编成《语体论》论文集，由安徽教育出版社出版。<二）几年来涌现了语体和语言风格的论文近百篇。<三）几本全国通用的高等院校文科教材《现代汉语》的修辞部分都增写了语体风格的内容。 当然，书面语体句子结构的语序有时也有一定的灵活性j尤其是作为修饰语的定语和状语，在文学作品的书面表达中为了突出其重要性或补足信息。可以将它们抽出来后置。例如： <3）他此时此刻躺在公园的草坪上梦想着美好的未来生活，一种他期待已久而从未经历过的。 <4）我活着，我总得向一着新的生路跨出去，那第一步，——却不过是写下我的悔恨和悲哀，为子君，为自己。 4．强调形式上的均衡、对称效果。 书面语体从一定意义上说，是用来“看”的作品涸此在意义充分得以表达的同时，还尽可能甚至刻意地追求形式上的均衡、对称，给人以美感，在文学等富于情感表达的作品中，这种均衡、对称的绿构形式速跳起到加强语气、强化感染力的作用。排比、对偶、顶真、回环等辞格正是为实现这一效果提供的有效手段。例如： <5）河南农民说：“联产责任制办法灵，能治穷，能治懒，能高产”；“治好了病人，挖出了闲人，卡住了滑人，管住了特殊人，栓住了外流人”。 这段转述性的语言既分别从不同方面揭示出联产责任制的优越性，内容上全面完整， 形式上也均衡对称，这一形式的选用无疑增强了内容的表达力，给读者的印象也更深刻一些。 5．话题中心突出，话题转换服务于话题中心 书面语体在一个语段甚至一个语篇单位内，一般只有一个话题中心，即便一个复杂语段含有多个分话题，也都是在更大的话题中心内进行的。如例<1）看上去三个段落可以成三个话题。但它们作为整个小说的构成部分、都服务于作为描述“我”的生活现状及对过去生活的回忆这样一个中心话题，可见，书面语体的话题中心是突出的。书面语体的这一特点在学术科技语体、公文事务语体以及大众传播语体等书面表达中表现得更为突出。 6．丰富多彩、形式齐备的辞格表达 书面语体表达大多不是即兴的言语行为，而是有着充分的时间和条件对语言材料和谈语表达手段进行选择锤炼的一种表达方式，加上书面语体的形式化等审美特性及其可视性的特征，允许并要求书面表达在可能的范围内最大程度地追求生动活泼的内容和形式上的变异效果。形式多样、表达效果好的辞格在书面语体中有了更大的使用价值，其中强调形式均衡、对称的对偶、排比、顶真、回环等辞格使用频率更高，文学艺术语体是其中变异表达最集中的，各种辞格都可以有其用武之地。在其他书面语体中，也程度不同地存在着这一特点：大众传播语体中强调语音上的和谐、结构上的对称；公文事务语体在这方面则相对较弱，但也允许一定程度的变异表达。 三、六种主要语体 <一）日常谈话语体 谈话语体是人们在日常的交谈活动中形成的，使用的词语非常丰富。它对语言环境的依赖性极强，经常使用省略形式，句子一般比较简短。在语音上，常常会夹杂一些超语言的剩余部分。有时还允许个别音素的脱落，产生同化或异化等音变现象。 <二）正式演说语体。－。。＿， 演说语体有一个中心，对语言环境的依赖性不像谈话语体那么强。它句式简短，表情色彩强烈，而且配合有手势动作。语调情绪来补充。还普遍使用具有表情色彩和描绘色彩的词句，充分利用词汇和语法体系中的种种表情成份。 <三）大众传播语体 大众传播语体是指在公众生活语境中关涉大众性、社会性生活主题，在长期语言运用过程中形成的言语表达特征体系，从其外部条件来看，带有明显的公众性和有准备性，因此它在语体特征上跟书面语大体一致，如电视、广播、报刊的新闻通讯和社论、时评。以及公众性演讲等等。 要特别注意的是，即便是新闻通讯。对事实的“再述”也不是对客观状态的简单“照相”，而是有选择的“剪辑”，并通过这一过程或展现生活中的积极面以赞扬，或揭示生活中的消极面以鞭挞，但无论哪一种内容，其语言表达上具有的倾向性和感染性是共同的。对于社论、时评及演讲来说，这一特点更为明显。如<人民日报）在一篇社论中这样写道： 某国国会每到此对总是有一些人到处纠集人马，提出终止给予中国最惠国待遇，但这 一行径是注定要失败的。 其中“纠集”和“行径”等词语就有明显的情感色彩，表达了评论者鲜明的贬斥态度。 <四）公文事务语体 公文事务语体是指在社会公众语境中关涉公务或行政管理主题，在长期语言运用过程中所形成的言语表达特征体系，又称公文体。如的各类法规、通告、文件，社会管理部门之间的来往信函、文件，企业部门间的合同协议等等所涉及的言语行为都属于这类语体。这类语体只能是书面语体，尽管也可以以口头形式表达，如法规、文件、合同、判决书的公开宣读。因此。书面语体的一般特征它也都应该有。但公众事务语体也有其自身特有的特点： 1．词语选择上书面色彩浓厚。在公文事务语体中，专业性的书面词语是词语选择的主要构成。如政令及法律文书中的用词，就有很强的专业性，有些还要求经常性使用文言词语、如一些机关使用的公文。社会交往中的合同、协议等常用“兹、此、其。为、欣悉、值此、为荷<盼）”等词语。 2. 用词力求客观准确、避免歧解模糊。公文事务性文字用于公众性的交际，有契约价值，因此，它要求同语客观。简洁，不能有个人风格，在意义上要求准确，避免模糊歧解。 3. 句类上以陈述句和祈使句为主。公文事务性语体从题材上看主要有两类，或对某些现象和行为作出解释阐述，此类题材需陈述句才能更清楚地直接陈述事务，或对全社会发 布法令规范，祈使句更能体现国家法令的权威性、指导性。 4. 有固定的行文格式。公文事务性言语作品在话题的组织上有固定的行文格式，如“社团登记管理条例”包含“总则”、“管辖”、“成立登记”、“变更登记”、“注销登记”、“监督管理”、“罚则”、“附则”等七个方面。下面一则介绍信也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介 绍 信 兹介绍 等 位同志前往贵单位联系购买机器，请接洽并给予协助为荷。 介绍单位盖章 <本介绍信有效期为 天）年 月一日 <五）科学技术语体 科学技术语体是指在社会性语境中关涉科学研究、教育等主题．运用语言进行交际所形成的言语表达特征体系。其功能在于准确地记录自然、社会及人类自身的各种现象，用一定的语言符号将其过程和结果表述出来进行交流，这些作品包括科技专著、学术论文。考察、实验报告。技术标准、教材等，科技通俗读物也应属于这一语体。科学技术语体又可称科技体、智慧体或知识体。 科技语体总体上看具有书面语体的一般特征。与一般严肃性科技作品略有差异，通俗科技读物是将科学知识、理论简易化，使抽象深奥的理论理解难度降低，虽然从言语表达上看仍然是书面化的，但增加了形象性和情感性等属性。因此．这果的科学技术语体以严 肃性的科技作品为主。这类语体，除了书面语体的一般特征外，还有以下几个区别性特征： 1．与专业相对应的特殊符号。科技语体在运用共同语作为表述媒介外，还会设计或借用一些专用符号，如数学、物理、化学、计算机等各个学科都有自己的一套特殊符号，而且它们本身作为开放系统还在不断地增减。如下面一段取自工科教材上的文字，就多处使用了特殊符号： <1）假如两个线圈的回路互相靠近，当第一个线圈中有电流i1通过时，它所产生的自感磁通ill必然有一部分要穿过第二线圈，这一部分磁通叫互感磁通，用 表示，它在第二个线圈上产生互感磁键W2 用可能性和必然性的概念可以定义严格蕴涵，即逻辑蕴涵 语作品与它所反映的世界并不存在对应关系，而且在运用语言创作作品的过程中以及在读者接受文学作品的过程中，作者以及读者允许而且应该将语言符号本身也作为一个十分重要的因素能动地加以驾驭，好的文学作品应<此缺：324页9--14行） 1.充分利用语音手段，实现和谐的韵律美 文艺语体虽然不像口语那样能借助体态语和语气来表情达意，但可以利用汉语音节表义的特点，有效地利用声韵调等因素实现优美的韵律美，如经常出现的双声、叠韵、叠音以及押韵、对仗等形式，无疑使行文产生了抑扬顿挫、往复回环的音乐美、节奏感，达到了声情并茂的艺术效果。诗、词、韵文自不必说，散文有时也借助以上手段御整散有致、声韵和谐的韵律美的篇章，如： <1）茫茫九派流中国，沉沉一线穿南北。 烟雨莽苍苍，龟蛇锁大江。 黄鹤知何去？剩有游人处。 把酒酹滔滔，心潮逐浪高！ <2）洋槐伴我一春一夏的绿色，到秋，艳阳在树顶涂出一抹金黄，不几日，窗前已是装点得金碧辉煌。秋风乍起，金色的槐树叶如雨纷纷飘落，我的思路便常常被树叶的沙沙声打断。我明白那是一种告别的方式。它们从不缠缠绵绵凄凄切切，它们只是痛痛快快利利索索地向我挥挥手连头也不回。 2．词语的选择应用上强调色彩和形象，借以描绘形象、勾勒情节、展示情怀。 同公交事务、科技等语体的力避个人色彩的用语不同，文艺语体追求的正是突出和强化词语的色彩和形象效果，并以此记录、反映生活，塑造人物性格；从而给读者带来情理上的愉悦、震撼等审美效果，使行文隽永、绵长，让读者回味无穷。例如下面这段对峡谷、森林描写的文字，我们除了可以看出行文在韵律上的悠扬美妙和内容的深沉隽永外，也可以读出作者内心的赞赏和对大自然的热情。而这一切都是从一个个生动、形象的词语的准确使用而获得的。 <3）山顶的鱼鳞松时时顾盼着它。虽然相对无言，却是心心相通。它敬仰峡谷深沉的品格，钦佩峡谷坚韧的毅力，它为阳光的偏爱愤懑，为深渊的遭遇不平。秋天，它结下了沉甸甸的种子．便毅然跳进了峡谷的怀抱，献身于那没有阳先约“地下”。也许为它所感召，纯洁的白桦、挺拔的青杨、秀美的黄菠萝，它们勇敢的种子，都来了，来了。一粒、几十粒、几百粒。不是出于怜悯．而是为了证明生命的力量。 3．句子结构形式活泼，不拘一格 这完全取决于作品描写的题材、形象的个性和个人的表达风格。在这个方面，文艺语体可以说是个真正的大熔炉，我们可以看到丰富多彩、风格调异的种种表现。上述各类语体的句子结构特征在这里都可以找到对应体，但综合起来看，又不是它们的简单相加。如在文艺语体中，少有口语的跳脱、省略，没有事务公文语体的呆板程式，也没有科技语体的严谨但过长的句子等等。 4. 语言规则的变异运用，适应特殊的形象塑造、情感表达 文艺语体与其他语体的不同一个很重要的表现就是，无论在词语的表达还是在词语的组织上，都允许和提倡偏离语言的一般规则，利用变异手段。进行创造性运用，以适应形 象塑造、情感表达。小说、散文以及剧本中，我们可以常常为富有灵性的用词、组句而击掌，如下面的“丈夫”的活用，用改变词语功能的方式幽默地描绘了“王”家庭角色的错位，“惊心动魄”本不能用于描写“发音”，下面的超常搭配却用略带夸张的笔触写出了“我”的诙谐： <4）王虽然级别不低，可在家里却是“二把手”，难得夫人出远门，他终于“丈夫”了三天。 <5）我不会任何一种乐器，不会跳三步、四步、探戈和迪斯科，不识乐谱，而且嗓音不洪亮柔润，写的字像蜘蛛爬，英语的发音更是惊心动魄。 在诗歌类作品中，对语言规则的偏离更是普遍，如闻一多1925年带着满腔希冀回到祖国，迎接他的却是一个军阀混战、列强逞威、遍体鳞伤的中华，面对贫弱的祖国，他写下了渗着爱与恨、血和泪的诗篇： <6）我来了，我大—声，进着血泪。 “这不是我的中华，不对，不对！” 我来了，由于我听见你叫我； 鞭着时间的罡风，擎一把火， 我来了，不知道是一场空喜。 我会见的是噩梦，哪里是你？ 那是恐怖，是金梦挂着悬崖。 那不是你，那不是我的心爱！ 我追问青天，逼迫八面的风， 我问，拳头擂着大地的赤胸， 总问不出消息；我哭着叫你， 呕出一颗心来，——在我心里！ 5．辞格的大量使用 辞格作为偏离根有或租用规则而凝结成的周定的表达格式，无论是侧重于内容的还是侧重于形式的’都是文学作品中描写细节、塑造形象、表达情感的语言手段，为文艺语体这一强说感情和形象表达的语体提供了丰富的资源。目前所总结出的所有修辞方式都可以在文学创作中找到它适当的用武之地。例如： <7）天上的云，真是姿态万千。变化万千。它们有的像羽毛，轻轻地飘在空中；有的像鱼鳞，一片片整整齐齐地排列着；有的像羊群，来来去去；有的像一床的棉被，满满地盖住了天空；还有的像峰峦，像河川、像雄狮，像奔马……它们有时把天空点缀得很美丽，有时又把天空笼罩得很阴森。 6．话题中心含蓄，话题转换灵活 文艺语体的话题并没有或少有明确的界定，而是寓于具体的情节描写、形象塑造之中的，作者总是将抽象的哲理或情感化为生动、形象的生活化的细节叙述，因此，多数情况下，不同的读者对同一篇<部）作品话题的理解会随着自己生活经历、文化程度、审美趣味的不同而各异，正所谓“一千个观众，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在这个意义上，我们说，文艺短体的活用中心教为合召隐晦。与此相关联，文艺语体的话题转换也不是以严密的理性逻辑为基础，看上去是松散的续接，但也并非完全游离无序，只是其“序”是以形象性的文学因素即时间、地点、情节变化、人物性格塑造、情感的变迁等为线索来安排的，由于文艺作品是通过形象、情感去打动读者、感染接受者，而不是以理性的逻辑证明去说服人，从而使得话题的转换呈现出较为明显的灵活性和隐蔽性。 练习题 一、什么是语体？语体是怎样形成的？ 二、简述语体的类别系统，并说明它们之间的区别和联系。 三、请指出下面两段话一般用于何种语体，并简要说明它们的特色。 1．<杨天臣）降世险大，长势也肥，奶粥永远填不住。两岁能端碗，吃稠的嘴响，吃稀的舌头响．不论塞什么肚子里都有动静，腔膛上似乎吊了总也不足的大胃。话却不多。一声”娘”吓人一跳，一声“爹”又吓人一跳，声气闷闷的活似十岁的小爷们儿。走路也怪。圈子腿弯弯的裆里能走猫，动起来却脚不虚，稳牢赛过牛足。三岁跟着娘上野坡剜菜，嫩叶上挎个装花椒用的小荆条篮子。娘的篓里不满，他倒先满了。手里又多着一把死蚂蚱，问他做啥，竟知道是喂鸡。喜得亲娘下泪。四岁上随爹进山拾柴，小巴掌一合，手脖子粗的枯枝咔叭就掰断。老林子上下咔叭咔叭响个不住，像踱着一只猛兽。进村时老爹 的背上驮着大山似的一架柴，他的脊梁上坐个小山。甩下老爹不到一丈，屡屡地偏着小脸喝呼。 “爹你快些！” “你个小狗日的！”<刘恒《力气》） 2.事业单位登记管理暂行条例 第一章 总则 第一条 为了规范事业单位登记管理，保障事业单位的合法权益，发挥事业单位在社会主义物质文明建设和精神文明建设中的作用，制定本条例。 第二条 本条例所称事业单位，是指国家为了社会公益目的，由国家机关举办或者其他组织利用国有资产举办的从事教育、科技、文化、卫生等活动的社会服务组织。 事业单位依法举办营利性经营组织，必须核算，依照国家有关公司、企业等经营组织的法律、法规登记管理。 第三条 事业单位经县级以上各级及其有关主管部门<以下统称审批机关）批准成立后，应当依照本条例的规定登记或备案。 事业单位应当具备法人条件。 第四条 事业单位应当遵守、法律、法规和国家。 …… 四、下面两段文字都写到“云”，请比较它们在语体特征上的区别。 1．还有一种像棉花团似的白云，叫积云。……夏天，雷雨到来之前，在天空先会看到积云。积云如果迅速地向上突起，形成高大的云山；群峰争奇，耸人天顶，就变成了积雨云。积雨云越长越高，云底慢慢变黑，云峰渐渐模糊，不一会，整座云山崩塌了，乌云弥漫了天空，顷刻间，雷声隆隆，电光闪闪，马上就会哗啦哗啦地下起暴雨，有时竟会带来冰雹或者龙卷风。 2．<云）有的如有首无面的的凶神恶煞，有眼无珠的妖魔鬼怪，有的如乌龙青蟒、黑熊灰猩，奔跑着、追逐着、拥挤着、翻卷着、聚拢着，好像在执行着什么攻城略地的庄严神圣而又刻不容缓的使命，大有非把敌人逐出国门并踏为齑粉不可之势。“心为物役”，我的思路也禁不住龈着乌云狂奔起来。 五、请寻找中外精彩的演说辞各一段，并分析其语体特点。 六、谈话体跟演说体在语言表达上有什么区别？ 思考题 一、语体是共词语在长期的运用中形成的相对稳定的表达特征系统，它的形成和变化同时代有没有一定的关系？ 二、语体与文章的体裁具有怎样的关系？ 三、系统地掌握语体的理论，对我们分析言语作品、进行言语表达有哪些作用？ 《现代汉语通论》 第五章 语用 第八节 病句修改 —————————————————————————————— 学习要点：了解病句的性质，掌握发现病句以及修改病句的原则和方法，熟悉现代汉语中病句的常见类型，不但能够改正病旬，而且能够说明原因。 —————————————————————————————— 一、修改病句的原则和方法 <一）什么是病句 所谓病句，就是指不合规范的句子、所谓规范，一是要符合语法组合规则，二是要符合语义的搭配要求，三是要符合语用的表达习惯、寻找产生病句的原因，可能涉及语法、语义和语用多个层面。 确定一个句子是不是病句，要注意几点： 第一，语言是复杂的。语言规则是多方面的，千万不要用某种现成的但却是片面的教条来作为衡量句子是不是合乎规范的标准。例如当年曾经有人认为“恢复疲劳”、“打扫卫生”、“救火”、“养病”等说法是病句，这就是由于他们认定动词与宾语的关系只能 是动作和受事的关系，而忽视了实际上还存在着的许多其他的语义关系，例如动作与结果。目的、原因等的关系。 第二，语言是发展的。当年认为是不规范的句子，由于群众的广泛使用，这种句子的用法已经逐渐被接受，因此我们必须具有历史的发展的眼光。例如20、世纪50年代初《语法修辞讲话》曾经批评过“我军为寻找有利战机……”“释放的释放，的……”中的“战机”、“”是“生造词语”，还批评“转变了过去站在生产之外，空喊保证生产的作风”中的“转变”是不及物动词，所以不能带宾语，而现在我们再也不认为“战机”、“”是生造词语，“转变”不能带宾语了。 第三，语言常常是超越逻辑的。任何一个合法的句子当然应该符合逻辑，符合常理。但是，语言，特别是语法并不等于就是逻辑。例如“老爷爷生了个孙子”、“他是语音，我是语法”“他是最受欢迎的运动员之一”，虽然不太符合逻辑，但却符合语法。至于修辞上故意违背逻辑常理以达到某种修辞效果的做法就更多了，例如“他是块木头”、“绿色的生命”等。 <二）修改病句的原则 1．忠于原意的原则 所谓忠于原意，就是修改后的病句应该尽量保持句子原来的意义。例如： C法国电影周的举办，加强了中法两国人民的传统友谊。 例<1）A是病句，由于只能是“电影”而不能是“电影周”“上映”、但如果改成B，句子虽然通顺了，但却丧失了“电影周”这一层意思，所以最好是改换动C词，C句合乎规范又忠于原意。 <2）*A 只有弄清30年来教育战线的是非得失，认识教育规律，才能改革教育适应四个现代化的要求。 ？B只有弄清 30年来教育战线的是非得失，认识教育规律，才能使教育改革适应四个现代化的要求。 C只有弄清30年来教育战线的是非得失，认识教育规律，才能改革教育以适应四个现代化的要求。 例<2）最后一个分句是杂揉，如果改成B，句子虽然通顺了，但因改为“使”字句而附加上了原句所没有的“使动义”，与原意不符，所以应该用连词“以”显示其“目的义”。 2．从简不从繁的原则 所谓从简不从繁，就是指在修改病句时，以改动最少为准则。凡是只需要调动语序的就不随意加减词语，凡是只需要加减一个词语的，就不加减两个 词语。例如： <3）*A中学时代打下的坚实的基础知识，为他进一步自学创造了条件。 ？B中学时代学到的坚实的基础知识，为他进一步自学创造了条件。 C中学时代打下的坚实的知识基础，为他进一步自学创造了条件。 例<3）*A“打下的”不能跟“基础知识”搭配。如果改为 B，句子虽然改通了，但更换了词语，而且与原意不符。实际上只要将“基础”和“知识”语序对调，改成 C，句子通顺流畅。忠于原意，并且方法最为简单。 <4）*A今年又是一个丰收年，粮食产量超过去年的12．5％。 ？B今年又是一个丰收年，粮食产量比去年增长了12．5％。 c今年又是一个丰收年，粮食产量超过去年12．5％ 例<4）A是个有歧义的句子，不知道今年的产量到底是去年的112.5％以上，还是只有去年产量的12.5％以上；B句虽然改通了，但比较复杂，而且跟原意还是有距离；C句只将“的”删去，歧义消失，该法也最简便。 3．尽量维持原句结构的原则 所谓尽量维持原句结构的原则，是指在修改病句中，不调整原句语法结构<特别是一些特定句型、句式或格式）可以把句子改通顺时，就不要轻易变动原句的结构。由于汉语的语法结构是形式和意义的有机结合，在许多情况下，结构变化，也会引起意义的某种变化。例如： <5）*A大家先把这个问题考虑，以后再抽时间研究。 ？B大家先考虑这个问题，以后再抽时间研究。 c大家先把这个问题考虑一下，以后再抽时间研究。 例<5）*A句不符合把字句对谓语部分必须是复杂谓语的基本要求；如果改成B句，虽然通顺了，但由于改成了主动句，结构发生了变化，处置义也没有了，正确的改法应该是c句。 <6）*A在改善学生生活上，我们学校学校采取了一些措施。 ？B关于／对于改善学生的生活，我们学校采取了一些措施。 C在改善学生生活的问题上，我们学校学校采取了一些措施。 例<6）*A 句的毛病是介词结构中不能出现动词性短语，如果改成B句，由于以“关于／对于……”取代“在……上”的结构。就意味着以“关涉义”或“对象义”取代了“方面义”，即不忠于原意。正确的改法应该是 C句。 4．修改跟造成原因保持一致的原则 病句错误的原因，有时候可以从几种不同的角度来分析。例如： *<7）在改革开放的形势下，对我们的教育质量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8）这些角色不同类型，如果没有善于塑造人物性格的技巧是演不好的。 例*<7）的毛病可以说是“主语残缺”，也可以说是“滥用介词结构”。例<8）的毛病可以说是“谓语残缺”，也可以说是“语序有误”。其实这些解释都是对的。这样，在修改的时候就要尽量“对症下药’”，比如上面两个病句就可以分别有两种修改的办法： <9）在改革开放的形势下，人民对我们的教育质量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10）改革开放的形势对我们的教育质量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11）这些角色属于不同类型，如果没有善于塑造人物性格的技巧是演不好的。 <12）这些角色类型不同，如果没有善于塑造人物性格的技巧是演不好的。 例<9）是针对“主语残缺”来修改的，例<10）是针对“滥用介词结构”来修改的。例<11）是针对“谓语残缺”来修改的，例<12）是针对“语序有误”来修改的。 修改病句的四原则，是以“忠于原意”的原则为根本的一个有机整体，只要违背其中一个原则，往往也就违背其他三个原则。在修改病句中，应该努力贯彻这四原则，才能把学到的语言知识运用到具体的语言实践中去。 <三）修改病旬的方法； 在修改病句时，首先要肯定“语感”的价值，可以而且必须充分利用我们关于汉语的感性知识。有一些病句凭“语感”就可发现其毛病并予以纠正，但是，如果要分析其错误的原因、说明修改的理由，就非要运用现代汉语的基本知识不可。例如： <1）*A我们之间只相处了几天，但只他们对我的教育实在太大了。 B我们只相处了几天，但他们对我的教育实在太大了。 例<1）*句单凭“语感”并不太容易发现其毛病，但运用语言知识予以分析即可发现，第一分句犯了主语残缺的毛病。由于方位短语虽然可以充当主语，但只能在存现句中，这里的“我们之间”只能充当状语。据此，就有理由把它判为病句，并改为B句。 因此，修改病句应该在充分利用语感的基础上，自觉地运用所学的语法知识予以理性的分析，找出其症结所在并对症下药。具体来说，有两种常用的方法。 1．紧缩法 紧缩法是先检查句子的“主干”再检查句子“枝叶”的一种方法。其步骤是先检查主语<中心）、谓语<中心）、宾语<中心）之间能否搭配、有无残缺或多余等。例如： <2）*A建桥工人充分发扬了不怕苦、不怕累的精神和团结互助的友情。 B建桥工人充分发扬了不怕苦、不怕累的精神和团结互助的风格。 例<2）*A 句紧缩为“工人发扬精神和友情”后即可发现，“发扬”与“精神”能够搭配，但与“友情”不能搭配，属于动宾搭配中顾此失彼的毛病，可改为B句。 如果句子的主干没有毛病，则进一步检查定语、状语或补语与其中心语等能否搭配、有无残缺或多余等。例如： <3）*A屋里陈列着各式各样的鲁迅生前用过的东西和书籍。 B屋里陈列着鲁迅生前用过的各式各样的东西和书籍。 例<3）*A 句紧缩为“屋里陈列着东西和书籍”后，“主干”成份没有问题，但分析“枝叶”成份即可发现，“东西和书籍”前的两个定语，即表示性状的“各式各样”和表示领属的“鲁迅生前用过”语序倒置了，会让人误解为“各式各样的鲁迅”，所以应该调整语序，改为B句。 2．类比法 类比法是造出一些相类似的格式来同原句比较，以判断原句正误的一种方法。例如： <4）* 歌声突然变得格外亲切而且动人多了。 该例似是而非，一时难于判定其正误。那么，就可以类比原句格式“格外亲切而且动人多了”来仿造若干个句子： A *十分整齐、干净多了。 B *特别香甜可。多了。 c *格外美丽而且雄伟多了。 D分外明亮，而且清洁多了。 A、B、C三式都有毛病，由于“十分”、“特别”、“格外”与“多”语义重复，B、C式和 C式还把状心短语和述补短语套合在一起，犯了结构杂糅的毛病。因此，跟A式同 构的原句格式也是不能成立的。D句则是对的，可据此对例<4）进行修改。 <5）歌声突然变得格外亲切，而且动人多了。 规范句子的格式总是有限的，而错误句子的情况则是千变万化的。以上帮助检查病句的方法只是一种示范和导向。病句的鉴别以及纠正能力的提高，有赖于我们在充分利用“语感”的基础上，自觉、主动地运用所学到的有关现代汉语的知识、理论及分析方法，予以理性的思考和实践。 二、语法病句类型 <一）词性不对 词性不对是指在某个句法位置上应该出现这类词，却用了另外一类词。例如： *<1）湖面上倒影着点点白帆。 *<2）经过半年多的学习，小张已经非常熟练大客车的驾驶技术。 *<3）但是，遗憾得很，我们至今还极其罕见这样的著作问世。 *<4）除了根本上活跃的人物之外。我仿佛还感到了一个没有出场的人物，那就是作者自己。 *<5）《丝路花雨》用生动的艺术形象阐明了“历史悬明境，强盛不闭关”。 例*<1）“倒影”是名词，不能带宾语，应该改为“倒映”。例*<2）“熟练”是形容词，也不能带宾语，可以改为“熟悉”，或者改为“熟练地掌握了”。例*<3）“罕见”是不及物动词，它不能带宾语，所以要改为“我们至今还很少见到这样的著作”。例*<4）“感到”是个谓宾动词，带的必须是谓词住宾语，所以宾语要改成“有一个人物没有出场”。例*<5）“阐明”是体宾动词，要求带作词性宾语，因此，宾语要改为“‘历史悬明镜，强盛不闭关’的真理”。 <二）虚词不妥 汉语的虚词极为丰富，不仅用法复杂，而且语义微妙，稍不注意就会用错。例如： *<1）最近，一百六十多名在职人员通过自修取得了博士和硕士学位。 *<2）亚明曾被应邀到荷兰、丹麦、冰岛、挪威等四国访问和讲学。 *<3）负责建造大厦的无锡建工二公司施工员杨炳兴介绍说…… *<4）这座县城对他是陌生的，没别的熟人，没别的可落脚的地方…… 例<1）连词“和”表示的是并列关系，这里显然应该用表选择关系的“或”。例<2）既然是“‘应邀”，已经是被动的了，就不必再用“被”了。例<3）必须在“施工员”之前添加个“的”。否则就好像建造大厦的不是“建工二公司”反而是“施工员”了。例<4）的关键是谁对谁的问题，可以改为“他对这座县城是陌生的”，或者改为“‘这座县城对他来讲是陌生的” <三）成份残缺 句法成份残缺是指不符合隐含、省略的条件而缺少应有的句法成份。一般情况下，出现一个成份，与它匹配的另一个成份就必须出现；否则，就会造成句法结构的不完整，表达的句义不准确。 1.主语残缺 *<1）由于计算机应用技术的提高，为高校文科开展多媒体教案研究打下了良好的技术基础。 *<2）看到老师们忘我工作的情景，使我很受感动。 例<1）因滥用介词而造成主语残缺，只要去掉介词“由于”就可以了。例<2）因多用了“使”字而造成主语残缺，或者去掉“使”，或者去掉句首的“看到”。 2．谓语残缺 *<3）朱老师在去教案大楼的路上，突然有一位老人面带笑容地迎面走来。 *<4）为适应专业改造的要求，我校必须建立新的规章制度等一系列工作。” 例<3）主语“朱老师”后只有状语，没有谓语中心语，以致对“朱老师”的陈述不完整，可改为“朱老师在去教案大楼的路上，突然发现有一位老人面带笑容地迎面走来”。例<4）“建立新的规章制度等一系列工作”是同位短语充当宾语，句中因没有谓语动词去支配它而使宾语游离在结构之外。应改为“为适应专业改造的要求，我校必须做好建立新的规章制度等一系列工作”。 3．宾语残缺 *<5）鲁迅乐于为出版青年的作品写序作跋，有时还从版税中拿出钱来资助。 *<6）在音乐学院的一间古色古香的大厅里，站着一位身穿绿色绒线上衣，咖啡色西裤，宛如春天早晨亭亭玉立的小树。 例<5）“资助”所支配的对象不明，可改为“鲁迅乐于为出版青年的作品写序作跋，有时还从版税中拿出钱来资助他们”。例<6）述语“站”所涉及的对象既不是“上衣”也不是“西裤”，应该是“人”，可见，在“一位身穿绿色绒线上衣，咖啡色西裤”这一长定语后丢失了宾语中心语，可改为“在音乐学院的一间古色古香的大厅里，站着一位身穿绿色绒线上衣，咖啡色西裤的女孩，宛如春天早晨亭亭玉立的小树”。 4．修饰语残缺 *<7）要想取得优异成绩，必须付出劳动。 *<8）在本届演讲比赛中，华东师范大学代表队和暨南大学代表队获得冠军和亚军。 例<7）“劳动’缺少定语“艰苦”，否则，会使人误认为只要劳动就能取得优异成绩。例<8）状语不完整，应改为“在本届演讲比赛中，华东师范大学代表队和暨南大学代表队分别获得冠军和亚军”。 5．补语残缺 *<9）昨天我找了你。 *<10）大家的不同意见，表现在如何计量。 例<9）不能成句，是补语残缺，可改为“昨天我找了你三次”，或改为“昨天我找过你’”。例<10）补语不完整，应改为“大家的不同意见，表现在如何计量上”。 <四）结构杂糅 所谓的句法结构杂糅，是指把两种不同的说法硬凑在一起，把两种不同的结构套叠在一起，以致造成结构不合法则，语义混乱费解。 1．格式套叠 *<1）水的化学成份是一个原子的氧和两个原子的氢化合而成。 *<2） 自修大学是一所培养在岗职工学习专业知识的新型学校。 例<1）述宾短语“是……两个原子的氢”和状心短语“<由）……两个原子的氢化合而成”套叠，可改为“水的化学成份是一个原子的氧和两个原子的氢”，或改为“水是由一个原子的氧和两个原子的氢化合而成的”。例<2）述宾短语“培养在岗职工”和主谓短语“在岗职工学习专业知识”套叠，可改为“自修大学是一所培养在岗职工的新型学校”，或改为“自修大学是一所在岗职工学习专业知识的新型学校”。 2．句式杂糅 *<3）今年国庆将放假一周，我们应该把这个好消息让大伙儿知道。 *<4）你不认真学习，那怎么会有好的成绩是可想而知的。 例<3）“把”字句与被动句杂揉，可改为“今年国庆将放假一周，我们应该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大伙儿”，或改为“今年国庆将放假一周，这个好消息应该让大伙儿知道”。例<4）反问句和陈述句杂揉，可改为“你不认真学习，那怎么会有好的成绩呢？”或改为“你不认真学习，成绩不好是可想而知的”。 三、语义病句类型 <一）搭配不当 语法结构上符合规则的句子并不一定就是正确的句子，我们还要注意语义上的搭配关系。主语与谓语，述语与宾语，述语和补语，修饰语<定语、状语）与中心语，都是一对对相互搭配的成份。所谓搭配不当，通常情况下，是指这些相互搭配的成份在语义上不能贯通。 1．主谓搭配不当 *<1）风夹着豆大的雨点哗哗地下起来了。 *<2）这个核电厂的发电量，除供应本地外，还向等地输送。 例<1）主语“风”与充当谓语的“下起来”语义上不能搭配，由于能与“风”搭配的是“刮”、“吹”一类的动词，应改为“风夹着豆大的雨点呼呼地刮起来了”。例<2）主语中心语“发电量”与谓语中心语“输送”语义上不能贯通，由于“发电量”只能论大小与多少，“输送”的是“电”，不是“发电量”，应改为“这个核电厂发的电，除供应本 地外，还向等地输送”。 2．述宾搭配不当 *<3） 采取各种办法培养和提高师资水平实在是一件迫在眉睫的事。 *<4）我抬起头，伸了伸疲倦的肢体，红肿的双眼，陷入了深思。 例<3）可以说“提高师资水平”，但不能说“培养师资水平”，这是述宾织合中的顾此失彼，可改为“采取各种办法培养教师，提高师资水平，实在是一件迫在眉睫的事。”例<4）第二分句述语“伸了伸”无法跟“红肿的双眼”组合，这是偷换述语，应补出述语，改为“我抬起头，伸了伸疲倦的肢体，揉了揉红肿的双眼，陷入了深思”。 3．主赛格配不当 *<5）秋天的北京是一年中最长最美的季节。 *<6）河南以北的收复，表示安史之乱取得了最后的胜利。 例<5）主语中心语是“北京”，所以不可能是“季节”，可能是受到“秋天”的误导，应改为“‘北京的秋天是……季节”。例<6）的宾语是个主谓短语。显然不是“安史之乱”取得胜利，而应是“平定安史之乱取得了最后的胜利”。 4．偏正搭配不当 *<7）他丰富的发言，吸引着所有的听众。 *<8）矿区的师生，都为矿区中学教案质量的提高而担心、焦急。 例<7）定语“丰富”与中心语“发言”语义上不照应，应改为“精彩的发言”。例<8）状语“为……的提高”与中心语“担心、焦急”语义上不相呼应，应改为“为……的滑坡而担心、焦急”。 5．述补搭配不当 *<9）对不起，这次我们对你们照顾得太不周全了。 *<10）大家把教室打扫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 例<9）补语“太不周全”与述语“照顾”在语义上不相呼应，应改为“对不起，这次我们对你们照顾得太不周到了”。例<10）述讲“打扫”的结果可能是“干干净净”，但却不会是“整整齐齐”，这是述语跟补语的顾此失彼，可 补上述语“布置得整整齐齐”。 <二）表述歧义 语义的表达要明确，不能有歧义。产生歧义的原因是很复杂的，但是不管是哪种歧义，在表达上都是要力求避免的。 *<1）姐姐借他十块钱。 *<2） 同志之间，特别是领导干部之间有了意见，要开诚布公地摆到桌面上来，否则，这将不利于团结，不利于工作。” *<3）国庆晚会上，十几个少数民族的同学跳起了欢快的民族舞蹈。 *<4）南京长江大桥是双层铁路、公路两用桥。铁路桥和公路桥由正桥和引桥组成。 例<1）“借”有借进和借出两个意义，可改为“姐姐借给他十块钱”，或改为“姐姐向他借了十块钱”。例<2）由于“这”指代不明，或指向“有意见”，或指向“摆到桌面上来”，可能引起歧解，应该删去“这”。例<3）关键是“十几个少数民族的同学”可以有两种切分，“十几个少数民族的／同学”或“十几个／少数民族的同学”，所以要改为“少数民族的十几个同学’”或“分属十几个少数民族的同学”。例<4）“双层铁路、公路两用桥”有歧解：或者是一层铁路，一层公路；或者是两层都有铁路和公路。应该改为“南京长江大桥是一座双层两用桥。下层铁路桥和上层公路桥都由正桥和引桥组成”。 四、语用病句类型 <一）成份多余 所谓成份多余是指句子中语义相同的成份重复出现，或者出现了不应该出现的成份，以致造成语义罗嗦甚至不合逻辑。 1．主语多余 *<1）我们的先辈，为了人民的利益，他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 *<2）往事的回忆又像电影一样一幕一幕地在我眼前映现。 例<1）“我们的先辈”跟“他们”重复，宜去掉“他们”。例<2）“往事”跟“回忆”语义累赘，应删去“的回忆”。 2．谓语多余 *<3）国庆之夜，到处张灯结彩，人来人往也特别多。 *<4）清明节，我们全班同学前在烈士陵日进行了献花。· 例<3）“也特别多”多余，应删去。例<4）“进行”多余，应改为“清明节，我们全班同学前往烈士陵园献了花”。 3．宾语多余 *<5）气温骤然下降，我们合盖着一条被子还冻得发抖，只好相互用身子暖和着对方。 *<6）全国人民决心以实际行动热烈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五十周年的到来。 例<5）宾语“对方”多余．应删去。例<6）宾语中心语“到来”多余，应删去“的到来”。 4．修饰语多余 *<7）历代古今中外的经验证明，温室里是培养不出有用的人才的。 *<8）同学们都静静地全神贯注地听着王教授的讲演。 例<7）主语中的定语“历代”多余，应删去。例<8）状语“静静地”和“全神贯注地”语义重复，应删去一个。 5．补语多余 *<9）从此，这栋楼房就经常发生出使人不安的怪事。 *<10）为了精简字数，不得不略加删节一些。 例<9）补语“出”多余，应删去。例<10）既然已经“略加删节”，就不必用“一些”了，宜删去“一些”，或删去“略加”。 <二）语序有误 所谓语序有误，是指一些句子成份倒置了应有的语序，以致造成语义模糊或不合逻辑。 1．定心错位 *<1）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宁静的夜晚。 *<2）由于提高了产品质量，近年来我国电视机的出口深受东南亚国家的欢迎。 所谓定心错位，是指定语与中心语的语序错误地颠倒了。例<1）宾语“宁静的夜晚” 应改为“夜晚的宁静”。例<2）主语“电视机的出口”应改为“出口的电视机”。 2，定状错置 *<3）李红等六名毕业生要求去山区当教师的申请公布后．在同学中强烈地引起反响。 *<4）这次会议对引进外资问题交流了广泛的经验。 所谓定状错置，是指错将定语置于状语的语序上，或错将状语置于定语的语序上。例<3）状语“强烈”应该是“反响”的定语修让它复位。例<4）定语“广泛”应该是“交流”的状语，也应让它复位。 3．状补错置 *<5）几个小孩游玩在月光照耀的街道上。 *<6）我们整整齐齐地穿衣服，准备去参加国庆游园活动。 所谓状补错置，是指错将状语置于补语的语序上，或错将补语置于状语的语序上。例<5）“在月光照耀的街道上”应是“游玩”的状语，应让它复位到状语的位置上。例<6）“整整齐齐”是“穿”的结果，应让它复位作补语。 4．状语错位 *<7）迎面吹来一胜寒风，不禁使我打了个寒噤。 *<8）每天早晨，图书馆一开门，就有人陆续来借书了。 所谓状语错位，是指错将应置于甲语序上的状语置于乙语序上。例<7）的状语“不禁”修饰的应该是“打了个寒噤”。例<8）状语“陆续”修饰的应该是“有”。 5．误补为定 *<9）几个值日生擦好了洁白通亮的玻璃窗。 *<10）这位老教授被剥夺了整整十年教案、科研的机会。 所谓误补为定，是指错将补语置于定语的位置上。例<9）的“洁白通亮”是“擦”的结果，应复位改为“几个值日生把玻璃窗擦得洁白通亮”。例<10）的“整整十年”是“被剥夺”的时间，应复位改为“这位老教授被剥夺了教案、科研的机会整整十年”。 6．多层定语语序混乱 *<11）三岁的黑李长子小李已经病了三天了。 *<12）批评和自我批评是有效的改正错误提高思想水平的方法。 例<11）定语“三岁”是限定“长子小李”的，全句应改为黑李三岁的长子小李已经病了三天了”。例<12）定语“有效”是修饰“方法”的，全句应改为“批评和自我批评是改正 提高思想水平的有效方法”。 7．多层状语语序混乱 *<13）我把张老先生家里珍藏的古书几次借来看。 *<14）妈妈亲切地走到我跟前，说：”学习是长期的，不能搞突击。要妥善安排好时间。” 例<13）对象状语要求紧挨着谓语中心语，应改为“我几次把张老先生家里珍藏的古书借来看”。例<14）“亲切”是修饰“说”的，应改为“妈妈走到我跟前，亲切地对我说……”。 五、复句常见病句及其修改 复句常见的病句类型用单句有所不同。主要发生在分句间意义上缺乏联系、分句脏层次混乱以及关联词语使用不当这三个方面。 <一）分句间意义缺乏联系 1．分句间意义缺乏照应 *<1）我沿着小路走着，两旁是一片绿油油的麦田，春风吹来，是一丛丛五颜六色的野花。 例<1）第三分句“春风吹来’与第四分句“是一丛丛五颜六色的野花”缺乏意义联系，可调整为“我迎着春风，沿着小路走着，路的两旁是一丛丛五颜六色的野花和一片绿油油的麦田”。 2．分句间意义不合逻辑 *<2）乡镇企业办得好坏．对提高农民生活水平，进一展农业生产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3）他接过同学们的捐款，连声道谢，感动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例<2）第一分句具有选择性，第二分句不具选择性，两句逻辑不一致，应改为“办好乡镇企业，对提高农民生活水平，进一步发展农业生产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例<3）第二分句“连声道谢”，即说了很多话，第三分句却“说不出一句话来”，显然与逻辑相修，应改为“他接过同学们的捐款，感动得热泪盈眶，并连声道谢”。 3．分句陈述对象不一致 *<4）半夜里，我被一声巨雷惊醒了，接着，马上是一场暴雨。 *<5）林师傅脸上挂满了笑容，身材高大，着实有一座大山的气势，步履比往日更加矫健了。 例<4）第一分句的陈述对象“我”，在第二分句中被暗换了，应改为“半夜里，一声巨雷把我惊醒了，接着，是一场暴雨”。例<5）第一分句陈述对象是“林师傅脸上”，后面几个分句转化为“林师傅”，陈述范畴大小不一。可改为“林师傅脸上挂满了笑容。他身材高大，着实有一座大山的气势，步履比往日更加矫健了”。 <二）分句间次序层次混乱 汉语复句分句间的意义关系，在语法上主要是通过汉语的语序和层次来体现的。如果违背了，就会造成分句间次序和层次的混乱，以致影响句子的合法性。 1.分句间次序混乱。 *<1）可怜的民工已经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满脸伤痕，无力呼救了。 *<2）即使我们的工作取得很大的成绩，也不要自满自足，沾沾自喜，否则就会一落千丈，停滞不前。 例<1）第二分句和第一分句次序倒置，可调整为“可怜的民工已经满脸伤痕，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无力呼救了”。例<2）第四分句和第五分句次序倒置，可调整为“即使我们的工作取得很大的成绩，也不要自满自足，沾沾自喜，否则就会停滞不前。一落千丈”。 2．分句间层次不清 *<3）在的征程中，他，不怕困难，顽强战斗，英姿飒爽，茁壮成长。 *<4）我虽然下决心要好好学习，可成绩老是上不去，老师也经常个别辅导。 例<3）“英姿飒爽”与“不怕困难”等并列，结构不相同，语义不相称，以致层次不清。可调整为“他，英姿飒爽；在的征程中不怕困难，顽强战斗，茁壮成长”。例<4）第一和第三分句显然是先组成一个层次，再跟第二分句组合，应改为“我虽然下决心要微学习，老师也经常个别辅导，可成绩老是上不去”。 <三）关联词语使用不当 1．关联词语与分句间的逻辑意义相悖 *<1）我在班级里参加劳动时本拈轻怕重，常落后于别人，任务不能很好完成。况且自觉去做就更谈不上了。 *<2）由于作者没有很好地深入调查，凭主现想象加了一些不恰当的情节，反而大大减弱了小说的感染力。 例<1）最后一个分句用了表示追加一层理由的“况且”，但该句无此意思，应改为“我在班级里参加劳动时拈轻怕重，常落后于别人，任务不能很好完成，至于自觉去做就更谈不上了”。例<2）的第一、二分句和第三分句之间所构成的是因果关系，原句却用了表示递进关系的“反而”，应改为“由于作者没有很好地深人调查，凭主观想象加了一些不恰当的情节，因而大大减弱了小说的感染力”。 2．关联词语滥用 *<3）由于怕要下雨，所以我还是带把伞走。 *<4）我国古代的这类神话反映了人和自然的斗争，但是也反映了古人朴素的自然现。 例<3）为日常用语，因果关系清楚，不用关联词语更显得简洁自然，应改为“怕要下雨成还是带把伞走”。例<4）分句间没有转折关系，应去掉转折连词“但是”。 3．关联词语欠用 *<5）冬天毕竟是冬天，晚上我穿着厚厚的衣服到操场上看电影。 *<6）她回头看武妹，武妹已不似刚才那样悠闲地点竹篙，紧张地从排尾跑到 排的前半部，又从前半部跑到排尾，不停地用竹篙撑在石头上使木排不与乱石拍撞。 例<5）因缺少必要的关联词语，以致分句间的顺承关系不太明显，句子也令人感到有点别扭、应改为“冬天毕竟是冬天，晚上我还是穿着厚厚的衣服到操场上看电影”。例<6）第二分句和后面的几个分句语义上正好是相对的，且第二分句用了“不算，应有“而是。与之相配，可改为”她回头看武妹，，武妹已不似刚才那样悠闲地点竹篙，而是……”。 4．关联词语搭配不当 *<7）一个国家的工业水平，既取决于产量，而且取决于质量。 *<8）只有从思想上解决服务对象的问题，就能更好地为人民服务。 例<7）的关联词语“既”跟“而且”不能配搭，可改为“既……又”，或改为“不仅……而且”。例<8）的关联词语“只有”不能跟“就”配搭，可改为“只有……才”，或改为“只要……就”。 5．关联词语位置有误 后。 *<9）我国原来是半封建半殖民地的国家，工业不但不发达，而且农业也很落 *<10）他是个急性子，不等大家到齐，就他一个人走了。 例<9）后两个分句主语不同，所以“不但”应像第三分句一样，置于主语前。全句改 为“我国原来是半封建半殖民地的国家，不但工业不发达，而且农业也很落后”。例<10）最后一个分句的“就”应置于主语“他”的后面，全句改为“他是个急性子，不等大家到齐，他就一个人走了”。 练习题 一、下列句子有无搭配不当的毛病？如果有，请予以改正并说明理由。 1．中学生是青年学生学习的重要阶段。 2．近几年来文坛非常活跃，小说、散文、诗歌的数量和质量都显著地增加了。 3．节日的公园洋溢着一派生机勃勃、欣欣向荣的景象。 4．我们不但盖出了林立的工厂、学校、住宅，而且盖出了人民大会堂和历史博物馆这样宏伟宏大的工程。 5．从事这种工作的人，他们的思想负担和精神状态往往是沉重的。 6．我们要到最艰苦的地方去锻炼，决不做温室的花朵，要做暴风雨中的栋梁材。 7．这一研究成果，曾先后在去年的上海化学化工年会和全国结构化学学术会议上作过汇报，得到了好评。 8．这一看似可笑的举动，包含着她心中多少痛苦、孤寂和辛酸！ 9．不仅这样，他们还把小岛建得花园一样美丽。 10．在诗歌朗诵会上，她的感情表现得很丰满。 二、下列句子有无成份残缺的毛病？如果有，请予以改正并说明理由。 1.通过这些事实，使我们认识到进行爱国主义教育的重要性、必要性和迫切性。 2．鲁迅先生在斗争中创造了杂文，成了文学艺术中的奇葩。 3．我们要为把我国建设成四个现代化的社会主义强国。 4·他以最新的科研成果向科学大会的献礼。 5．叶老师虽然每天工作很忙，但还是抓紧和同学们谈心。 6．他说他要写出三部巨著来反映改革开放前后以及我们所取得的成就。 7．这是对全国人民进行学习科学、破除迷信的一次展览。 8. 在我穿上军装，我就决心做一名祖国改革开路业的护航兵。 9．大家的不同意见，主要集中在如何更彻底地改革陈规陋习。 10．这支古老遗民仍然保留着以钻木取火的方法获取火种照明和取暧。 三、下列句子有无成份多余的毛病？如果有，请予以改正并说明理由。 1．我哥哥到深圳打工离现在已经整整十年了。 2．一立方M的空气中最多可以包含水汽是17.30克。 3．大家的关心使我感到一点儿也不想家。 4. 母亲雪白的乳汁哺育着婴儿的生机。 5. 我们要为建设现代化的社会主义强国的美丽前程而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6．这句话的后面，包含了多么丰富的“无声”的潜台词啊。 7．鲁迅先生在他自己的整个一生中用毕生的精力一直不停息地战斗着。 8．翻开科学史的记录可以看到：从天体运动规律的总结中得出了万有引力定律。 9．过去，我曾多次见过总理。总理和我亲切握手交谈的情景，经常在我眼前浮现。 10. 经过一夜苦战，他已经累得直不起腰的样子。 四、下列句子有无语序不当的毛病？如果有，请予以改正并说明理由。 1．这次会议对引进外资问题交流了广泛的经验。 2．这次运动会共进行了四个比赛工程。 3．故宫博物院最近展出了两千多年前新出土的文物。 4．这个问题，去年热烈地在这里讨论过。 5. 中国一贯认为和平谈判是最好的解决边界问题的办法。 6．驰名中外的我国万里长城不是最近的事。 7．我第一次平生见到这样的奇观，真是激动不已。 8．树上的桃子被人采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几颗数得清的小桃。 9．我们和农民一起，参加了积肥的紧张劳动。 10．纪昌就把虱子用牛尾毛挂在窗口上。 五、下列句子有无句式杂糅的毛病？如果有，请予以改正并说明理由。 1. 今天我们教《词的构成》这篇基础知识短文的主要内容是合成词的结构方式。 2。一这张报纸比任何特效药都好，把夜班后的疲劳、瞌睡都赶到九霄云外去了。 3．这届学术研讨会是由中文系为主持单位召开的。 4．在有一次攻击敌人重兵把守的山头时，他只身冲入敌阵，孤军作战，炸毁两个敌堡。 5．小说《吕梁英雄传）的作者是马烽、西戎合写的。 6．我们就不得不敬佩关汉卿七百多年前就在舞台上为我们创造了这样一个熠熠生辉的女性形象。 7．他是我们家中第一个人对国家所受到的威胁加以严肃而清醒的思考，而毅然去参军的。 8．我省是全国主要的侨乡之一，各条战线上的有数以百计的归侨、侨眷应当广泛地动员起来、使他们在科教兴国中发挥更大的作用。 9．我站在马路边，抬头看着建筑工人攀着脚手架，非常敏捷地爬了上去。 10．我们今天学习这则小故事，对我们还很有启发意义。 六、下列句子中有无歧义的毛病？如果有、请予以改正并说明理由。 1．昨天，我们八个科技小组的成员都参加了市里组织的竞赛。 2．出席座谈会的有我校各系教师和学生代表一百多人。 3．大家不由得热烈鼓掌，望着慰问团微笑着走进会场。 4．每次她叫他吩咐什么，他总是站在门口，从不进她的屋门。 5．为了进一步了解农村改革的情况，我在那里调查研究了一个星期之后，又走访了附近的几个村落，在那里所了解到的情况基本同我过去插队落户的大名村相同，变化也很大。 6．早晨，苍穹湛蓝，和风习习，到处是盛装的行人，鲜艳的红旗高竖在一幢幢高大的建筑物上，随风招展。在这个普天同庆的日子里，人人都洋溢着一种民族的自豪感。 7．这部散文集是一幅历史长卷，文章写作年代前后历四十五个春秋。 8．这部由广东电视台新录制的电视剧，将于明晚八点首播，电视剧里将给观众讲述一个动人的故事。 9．校长、副校长和其他学校领导出席了本届迎新大会。－－。 10．老人说，他的家在加利利地区的阿卡山下。那里有他的橄榄树、苹果树，真是美极了。 七、下列复句有无毛病？如果有，请予以改正并说明理由。 1．在这次扑灭森林大火的战斗中，战士和烈火搏斗了几个昼夜，保住了森林，战胜了烈火。 2．他不仅迅速端正了学习态度，而且诚恳地接受了老师的批评。 3．这个工厂，由于生产搞上去了，因此各项也落实了。 4．这种工艺品畅销海内外，所以最近又改进了工艺流程。 5．如果我们前一时期已经克服了学习上的一些困难，那么今后的困难同样也能克服。 6．不论我们作了很多的思想工作，他就是想不通。 7. 只要增加投人，才能使粮食生产稳步增长。 8．新加坡的竹节虫，不仅体色几乎和竹子一样，体形在安静时完全像一根树枝。 9．农民一方面向化肥厂提出合理的要求和建议，另一方面化肥厂积极改进技术，提高质量，保证化肥的供应。 10．阿里发音不但准确清晰，而且笔译通顺流畅。 11．北京举行科学技术展览会，但总有一大部分科技人员想参观而得不到机会。 12．那时她心里只有仇恨的烈火在燃烧；可是现在，不但巨大的痛苦在撕裂她，而且感到莫大的伤心。 13．北风在呼啸，大雨在哗哗地下，98次列车也就在奔驰前进。 14．如果分析什么文章，只有掌握了这种分析方法才能迎刃而解。 思考题 一、我们如何凭借“语感”来识别病句？在语文实践中应该怎样识别病句？ 二、语言的规范与语言的发展是怎样一种关系？代表语言发展方向而又突破语言现有规范的句子算不算病句？为什么？ 三、语言不规范的病句跟言语不规范所造成的病句如何区别？ 四、“贵宾们所到之处。受到热烈欢迎。”这是病句吗？为什么？ 参考文献 倪宝元<1980）《修辞》，浙江人民出版社 刘焕辉<1986）《言语交际学》，江西教育出版社 何自然<1988）《语用学概论》，湖南教育出版社 黄国文<1988）《语篇分析概要》，湖南教育出版社 西群光正<1992）《语境研究论文集》，北京语言学院出版社 胡壮麟<1994）《语篇的衔接与连贯》，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 沈开木<1996）《汉语话语语言学》，商务印书馆 申明： 所有资料为本人收集整理，仅限个人学习使用，勿做商业用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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